兒童感動故事

  感動總是觸動人的心靈,總是有人抱怨,世上可感動的事越來越少,但是,只要我們停下來想想,其實,感動無處不在,但,感動很平凡,或許,正因為平凡,才讓人視而不見。就會下面是小編為你整理的,希望對你有用!

  篇1:最後的雪花

  小鎮的冬天,漫長得彷彿沒有盡頭,雪下個不停,厚厚的鋪在地上,充當了孩子們的氈毯。

  雪人就站在毯子最柔軟的地方。她帶著一頂呲了線的冬帽,有石子的眼睛和胡蘿蔔的鼻子,充當左手的樹枝卻已經不知道到哪裡去了。

  雪人不開心。

  孩子們喜歡圍著雪人玩遊戲,他們不時會撞到她,可是他們和她都不在意——冬季太漫長了,撞傷的地方都會在夜裡得到修補。人們每天都路過雪人,但沒有誰知道她不開心,除了小男孩。

  “你為什麼從來不笑?”

  “我沒有嘴巴。”

  “那有嘴巴你會笑嗎?”

  “不會。”

  “那你為什麼從來不笑?”

  ......

  在小男孩問了第1001遍的時候,雪人說:

  “因為大家都不喜歡我。大家都討厭冬天,媽媽們總是把雪地裡的小孩抱走,責怪他們因為靠近我而把小手凍得通紅;路邊的大樹總望著我嘆氣,因為我的到來拿走了它最後一片葉子;麻雀曾經站在我的頭上說:‘什麼時候你不在了,好日子就來了。’”說到這裡,雪人感覺心裡咔嚓一下,彷彿有什麼東西在凝固。

  小男孩有點心疼,他小心翼翼地靠近雪人:“大家不喜歡的是冬天,不是你呀。”

  “我就是冬天。”雪人冷冷地說。

  ......

  “那...也不是所有人都不喜歡冬天。”小男孩呢喃地說。當然,雪人沒有聽見,她現在在想另外的事。

  “你能讓我看看‘溫暖’嗎?”

  “什麼?”

  “我聽見他們說‘溫暖’是最好的東西,他們討厭我的冰冷,可是我也不想這樣。你能讓我看看‘溫暖’嗎?”

  小男孩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他摘下自己的圍巾纏在雪人脖子上。雪人沒有說話,小男孩也依然沒有,他知道她還是沒有看到“溫暖”。

  天漸漸暗了。

  “你等等我。”說完,小男孩就朝著遠方跑去,就像白色毯子上一隻找路的螞蟻。

  天越來越暗,雪人看到遠方的房子裡綻開了紅色的花朵,又看到一片“花瓣”從房子裡飄落出來,一眨眼,就飄到了眼前——小男孩氣喘吁吁地回到她面前,手裡提溜著一盞火紅火紅的燈籠,燈籠裡的燭火定定地立著。

  “它能給你溫暖。”他把燈籠往雪人面前遞了遞。

  雪人感受到一種奇妙的感覺,“這就是溫暖嗎?”她想,可是與此同時,她感到一陣陣的灼痛,她感到自己正在融化:“你離我遠點!快離我遠點!”雪人的吼叫嚇到了小男孩,他怯怯地往後退步,低下了自己漲得通紅的臉。

  “對不起,對不起。”

  雪人和小男孩都在雪地裡沉默著。“你回去吧,我不能靠近溫暖。”男孩久久地低著頭,他還是把燈籠放下了,朝著遠方的紅花走去。

  雪人久久凝視著地上的燈籠,她想,“是不是終於沒有人再來煩我啦。”她彷彿能聽到心裡的那個東西凝固得更硬了。

  小男孩再也沒有來過,雪人再也沒有和誰談起過“溫暖”,只有冬天還在不眠不休地堅持著。

  又是一個晚上,雪人漫無目的地望著遠方。遠方,一朵紅花瞬間變得鮮豔,甚或說是瘋狂,它瘋狂地搖晃,叫醒了一陣喧鬧和一堆四處奔逃的螞蟻。雪人看到了,那是當初那片“花瓣”飄出來的地方。不知怎麼回事,她似乎隔著這麼遠的距離也感受到了灼熱,她心裡的那個東西不住地顫抖,她被寒風保護住的身體彷彿在從最中心開始消融,但是她卻笑了。

  “再給這世界一場雪吧。”雪人輕輕地說,於是紛紛揚揚的雪開始靜靜地下。遠方的紅花不再放肆,黑夜又恢復了寧靜,一切好像都沒有變化——除了雪人,她看到自己開始下陷,右手的樹枝掉在地上,填在眼眶的兩顆小石子也滾了下來。嗯,這是一場雪的代價。她默默地流淌著,流淌過男孩留下的圍巾,想起男孩笨拙地幫她繫上圍巾的樣子,那也算一個擁抱吧?她流過了還在原地的燈籠——蠟燭早就滅了,可是她還是感受到了溫暖。“原來是這樣的感覺。”

  伴隨著日出,小男孩從殘損的村莊走了出來,來到雪人曾經站立的地方,佔領大地的雪毯已經在一夜之間消失了,雪下的青草居然也冒出了頭。一個小小的亮點在草地裡閃爍,小男孩彎腰拾起了它,看著它笑了起來,又笑著哭了起來:“我知道的,我一直知道你有一顆這麼美的心。”

  那是小鎮上的最後一朵雪花,一朵永遠不會消融的雪花。

  從此小鎮再不下雪。

  篇2:他的圍城

  窗外傳來噼嚦嚦的鞭炮聲,把男孩從睡夢中驚醒,他雙眼朝向緊閉的窗戶凝滯了一會,伸手拿起枕邊破舊卻十分乾淨的布偶,熟練地把它套在手上,捏著嗓子對自己發問:“咦?哪裡在放鞭炮?”沉默半晌之後又用自己的聲音回答:“啊,人家在過年。”

  這是一個奇特的國家,沒有公有資源,所有土地都被分配,人們用黑色的石頭隔斷自己和外人的聯絡。無數層黑色石壁切割出無數個圍城,每戶人家在各自的圍城裡各自生活。男孩也只是千萬人中的一個。

  但男孩好像特別孤獨,石壁隔斷了他的視線,但總有熱鬧又歡快的聲音鑽過黑色石頭間的縫隙傳過來,彷彿這個國家裡,只有他自己是一個人生活。男孩也有朋友——他的布偶,每個沉寂的夜晚,他都會把布偶套在手上,陪他聊天,和他遊戲,一起規劃在院子裡搭一座永遠不會建起來的塔......他倆講話時總是故意把聲音放得很大,聲音一大,屋子裡就不那麼空曠了。

  “我們也過年吧?”他問布偶。

  “行啊,你想過就過吧,其實我不想湊熱鬧。”布偶無所謂地回答。

  男孩興高采烈地搬出一大串鞭炮排在院子裡,“你來點火吧?”他對布偶說。

  “去你的,我是布做的,我會被點燃的!”

  於是男孩只好自己點火了。布偶一邊捂住自己的耳朵,一邊幫男孩捂住他的耳朵,男孩畏畏怯怯地伸出火柴去夠鞭炮引線。

  “快出去,誰允許你進來的!”火焰剛要接觸到線頭,一聲怒喝便從隔壁傳來。男孩收回拿著火柴的手,又聽到同樣的驅趕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走,快走!”“你別踏進來,這是私人領地!”......男孩好奇地聽著。

  周圍突然安靜了,黑色石頭堆成的牆壁上冒出一個紅色的影子。“那就是被驅趕的人吧?”男孩心想,“他為什麼要跑出自己的圍城?”影子緩緩地站起來,優雅卻不倨傲地揚著頭,陽光透過面板映上她的紅色裙子,暖風小心翼翼地描畫她雕塑般的輪廓。

  “她真美,可要是她想來到我的圍城......”男孩環顧自己的領地,“那可不行,她會發現我有多孤獨的......可是她真美啊。”男孩痴痴地想著,全然沒有注意火柴已經燃到了盡頭,“啊!”那顆燙手的火星墜落在引線上,他的圍城裡噼裡啪啦響成一片。

  月亮帶著夜幕吞佔了光明的土地,又到了一天中最重要的時刻了,男孩拿起布偶,準備大聲朗讀白日裡寫好的劇本,他深吸一口氣,張開嘴,又緩緩閉上。

  “怎麼了?你今天不太對勁啊。”布偶說。

  確實不太對勁,他胸口好像被奇怪的繩索牽引著,突然對這自說自話的雙簧把戲失去了興趣。他放下布偶,來到自己的院子裡,果然,那個女孩還站在黑色石頭堆成的牆壁上。

  “她會不會怕黑?”男孩心想。

  於是他點燃了院子裡所有的火把,火光閃爍著,不僅光亮,而且溫暖。女孩注意到了火把,朝這邊投來目光,男孩趕緊扭過腦袋,繞著院子踱步,裝作他是在檢查自己的領地。

  女孩微微笑了,她的眸子裡映著火焰,她的身體也隨著火焰擺動起來,風托起她的頭髮,頭髮也像火焰似的搖曳——她跳起了歌頌火焰的舞。女孩的身體隨著火焰的律動旋轉,揚臂、擺頭、展腿,她在寂靜的夜裡跳著不知名的舞,哦,也不是寂靜的夜,夜裡的風敲擊樹葉,飛禽演出歌劇,夜裡的天籟在為她不知名的舞伴奏。

  男孩驚呆了,他的心臟在腔殼裡發狂,但軀殼卻怔怔地躲進屋子。男孩失神地穿過客廳,徑直鑽進自己的房間,甚至沒有帶著他的布偶,就那麼瞪著雙眼坐了一整個晚上。

  “你願意留下來嗎?我的圍城很大,可以讓你留下來。”天將將亮堂,男孩推開門,對還待在石頭上的女孩說。這時,最後一支火把也終於滅了,女孩收回擺起的手臂看著男孩,只是微笑卻並不說話。“我說,我的圍城很大,我很孤獨,你可不可以留下?”女孩笑得更明顯了些,她搖搖頭,“沒有人能解除你的孤獨。”她又跳起了舞,這是歌頌風的舞蹈,風不止息她就不會停下。

  男孩回到自己的房子,站在門口盯著桌上的布偶。

  “去吧,”桌上的布偶突然說話了,“孤獨只是你編造的藉口。”

  男孩沉默著,他走到桌邊親吻了布偶,然後笑著走出門,爬上石頭壘成的牆壁,女孩已經隨著風跳到遠方,他也踏起舞步追了上去。站在圍牆上,他終於看見了別的圍城——原來每個圍城裡都只住著一個人,他們變換著嗓音表演著話劇,手裡都抓著一個或幾個布偶。

  男孩趕到女孩身邊:“我只想和你一起跳舞。”

  篇3:生命樹

  人死後還會生長,會化作一棵樹,長成參天的模樣。

  小路邊,小溪旁,就立著一株大樹。

  楊柳青青,暖風暖雨養綠了北國,春光慵懶地倚賴在小河邊的桃枝上,隨意揮揮手就搖開了花團錦簇。

  青年在春天走到大樹旁。他穿著雪白的襯衫,頭髮一絲不苟地梳成劉海,他的背影和大樹一樣挺拔,但當你看清他的臉,才會發現他的眼裡深藏著多麼沉重的憂傷,沉重到已經泛不起光芒。

  青年繞著大樹轉圈,彷彿在尋找什麼。一開始他低著頭找,後來漸漸抬起頭來,當他已經需要伸著脖子望的時候,一陣風吹來,吹動了樹枝,青年卻停住了。他望著樹幹上的某個地方,清瘦的臉上沒有一點表情,但每片葉子都能看出他隱匿著巨大的痛苦。

  青年鄭重地整理了自己的衣襟和袖口,然後把一根麻繩繫到了樹枝上,他緩緩地打著結,偶爾也會轉過頭去看看剛才凝視的那處樹幹。

  青年感覺自己越來越難以呼吸,他無助又無力地擺動著雙手,二十歲,在這棵樹上,他用盡全力才牽動起自己的嘴角。畫面就定格在這一刻,青年緊閉的雙眼望見一個曼妙的影子,樹幹的那一處刻著兩個被撕裂的名字。

  蟬蟲聒噪,水面冒出荷花尖尖的花苞,日頭鼎盛,白晝長得沒有盡頭,每株植物都在放肆地揮霍夏日裡飽滿的生命。

  中年人在夏天走到大樹旁。他拖著不再挺括的西服,領帶喪氣地耷拉在胸前,蜻蜓都沒有靠近他,它們遠遠地望著,就像望著一隻斷腿的螞蟻。

  中年人坐在了樹下,他想起當年就是從這裡出發走進都市,帶著一床棉被和一身的渴望,從每天限時供應熱水的地下室一直走到了提供二十四小時餐飲服務的寫字樓。現在卻又回到了這裡,一切都又和從這裡出發時一樣,哦,還少一床棉被。

  中年人用手支著地,彷彿在努力地積攢著力氣,他艱難地站立起來,閉著眼再感受了一次被灼熱的陽光烘烤的感覺。

  麻繩將他的脖子越縛越緊,樹枝和他的身體一起劇烈地顫抖著,遠方不知道從哪兒跑出了一匹野馬,揮動著前蹄發出響亮的嘶鳴,它朝樹的方向一眼,又轉過頭飛奔,繼續釋放他蓬勃的生命力。

  落木蕭蕭,曾經肆虐的青春現在都纏繞成了枯藤,夕陽將墜,一排大雁掃過天空,也發出過一兩聲刺耳的驚叫。

  老人在秋天走到大樹旁。他走得很輕,像是怕驚擾了滿地的落葉。

  老人溫柔地撫摸著大樹的皺紋,想起年少時候和自己一起栽下小樹苗的夥伴,想起年輕時候和自己擁抱在樹旁的美麗姑娘,想起壯年時候為了躲避自己的懲罰而竄到樹上的小孩,想起退休後和自己在樹下野餐的那一大家子人......

  現在都只能是“想起”了。誰能料到一生都有人陪伴,等到白髮蒼蒼時卻突然孑然一身呢?老人滄桑的眼裡落下一顆渾濁的淚水。

  他真的得承認自己太年邁啦,連攀住繩子都讓雙手乏力到痠痛,他飄在半空中,連掙扎都沒有,只是隨著落葉飄搖,飄搖。

  飛雪揚揚,大地發出沉眠的鼾聲,世界填滿了靜默,沒人在河邊獨釣江雪,沒人來看山間的千里暮雲。

  也沒有人來找大樹了。

  大樹落光了葉子,這是冬天應有的樣子,但他的樹枝卻好像也在秋天隨著黃葉一起墜落了似的,現在的他,只剩一根樹幹和兩三條殘枝,孤單單地立在一世界的雪白之中。他想起了那些人和那些美麗的故事。

  “咔嚓”。青年在樹下哭了好久,哭到最後只剩撕心裂肺的嘶吼,他還是站了起來,從地上撿拾起一片桃樹上飛落的花瓣,他抬起手去撫摸樹幹上被撕裂的名字,過了好久,終於轉身走進了粉紅色的春天。

  “咔嚓”。中年人沉默地站在樹下,他低著頭,突然張開嘴大笑,笑個不停,笑得滿樹葉子和他一起前仰後合。他拿起掉在地上的繩子,朝遠處的野馬走過去,日頭下的他,好像又變成了二十年前那個小馬駒一樣的年輕小夥。

  “咔嚓”。老人坐到了地上,感覺自己被摔得生疼,他揉著腰站起來,卻又被腳下的樹枝絆了一下。他抬頭看著大樹,伸出手指著他,指了好一會兒,然後開始搖頭,臉上的皺紋被笑容擠到一起,然後他擺著手離開了,一邊走一邊說了句:“謝謝你啦,老夥計。”

  大樹在回憶裡笑,他感覺一切都很美好,整個世界都很美好。但他身邊的灌木忍不住了:

  “嘿,老兄!我說,你照這樣玩兒下去,明年連一根樹枝都別想剩下。”

  大樹沉默著,樹枝折斷的地方看起來就像一張張笑得咧開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