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會有很多事情等著我情感散文
我覺得會有很多事情等著我情感散文
真不知道,如何表述人是什麼:最大,也最小;最高,亦最低;最高昂,又低沉;有最宏偉的目標,也有最低微活著;用這些元素組合而成的東西,大概就是人。人,從仆地到跪著再到站立直到挺立,把世界弄得只有四面八方的臣服,只有生命界裡一枝獨霸的雄主霸氣,結果,也在狂妄之中把自已弄得不知是誰了。
我也是人,是大千世界裡連一粒小米高度都不夠的人,是停留在風中僅僅一秒之後就會四散而去的人,是活在世界上想承受各種重量去擔當不同責任的人。生活無形之間,給我了很多的角色,國人、族人、家人、兒子、父親、丈夫、公務員、退休人員等等,所有的名詞又在另一種結構中形象地組合了我。至於這個我是真實的我,還是概念裡的我,還是兩者皆有的我,我不知道。
但是,我清醒的知道,我還是我,是不被別人注意的我,是自己最重要的我。就像魚是魚一樣,魚只會活在水裡,這是它的世界;就像鳥是鳥一樣,不論飛得多高,都會和我一樣活在有氧的空氣裡,在我們之間成為相互理解的朋友之後,才發現不論如何奔跑,最終都在鄭重的神色裡,活在生活對自己的需要中,然後去和它們一起開花、結果、收穫。
能完整活著來到這個世界上,對於一個人來說真的不容易;需要極其有限的受孕機遇、需要殘酷的競爭衝刺、需要漫長的受孕坐胎、需要清醒地呆在日益束縛的黑暗過程。然後,又要面臨計劃生育、疾病殘疾、婚生私生、流產保胎種種抉擇。這麼一來,你才能渾身顫抖、斷臍露體,得以在胎生剪臍之後,用一聲哭喊的宣告滿臉汙血地出生,成為一個看著簡單實則複雜的人。每一個人看似簡單、渺小、無助甚至無補於世,實則構成的要素並不僅僅如此,他們更應該建立有一個豐富的世界並被層層包裹著,而且是在這種溫暖安全的包圍裡,擁有屬於自我、又絕不公示於人的空間和地域。這是他們一直守護著的秘密,彷彿唯有如此才能讓他們活著時,以生命的代價來配得上已經不錯的世界。
已故著名作家史鐵生曾經不止一次地說過,大凡一個人來到世界上,必有一定的使命要去完成的,很大程度上,這個人過得不全是他自己的生活,而是一種隱含著某種使命的日子,我自己彷彿就是為著這種隱含的、連我也說不清的使命而活著並活下來的。
好像他說的也對。我們的眼前頓時覺得一亮,發現冗長、沉悶、漫長的生命裡,真的有很多的事情等著我;有了一種能讓我們活出人生價值、活出生命尊嚴的東西,也包括史鐵生說過的使命這麼一種連肉眼也看不見的重量。
回過身去,活過短短几十年,儘管還沒活出些什麼名堂來,結果卻把自己活得老了、精了,活出一腦門滿眉宇的道家仙骨味道,雖很驚喜,也出乎我的意料,卻又想到這何嘗不是一種意外的收穫。生命本是一個物質的組合,如同燈與油與瓶,油盡燈滅之後會頓入黑夜,燈油燒焚之後留下灰燼,生命就是一旦失去就不會再有的東西。所以,會覺得有能力時,要教人學會去感謝生命,感謝能讓你來人世走一遭的父母,感謝米麵水油肉菜等食物帶給你的能量,這可能才是文化教育的最好內容。
我們在等著事情到來、處理事情的結果、甚至目送事情過去的時刻,往往會保持一定的平靜或安靜,甚至有一種冷眼看自己的殘酷之冷。因為經歷、因為觸控,包括因為對自己的旁觀,便會體驗到一份充滿客觀體驗自我的存在感。這種冷酷或旁觀,會讓我們頓生出一種看透三世的冷靜。即使對於生命的安慰來說,也不能輕易放棄人生三世的觀點。不但要有一個似乎有些道理的前世,這種前世恍然如夢,又似乎寄託著某些安慰自我的因素存在著;而且,還要有一個說不過去又算過得去的現世,儘管這個現世有很多無奈之舉,無望之情和絕望之心,畢竟它還是有能讓人享受到生命快樂的感覺;當然,一定要有一個看得到、基本清白的來世,這是一種修來的東西,不是你隨意掙來的、隨手可以撿拾而來的,而且,這種來世的東西,只能鼓舞著你在困苦的現世之中,充滿希望地奮力掙扎、喘息。
有時,我曾想過,即使你不是信徒,不是上帝腳下的順民臣子,也會在現世痛苦煩人的日子裡,為了能有這麼一丁點的希望而樂著,能在苦難的現世中承受重量、負擔痛苦以便為來世而活下去,儘管這是很多人不得已而為的無奈之舉,卻也是很多人脫手現世麻煩後,對未來之日能夠尋找到手的唯一快樂了。
現世的`不完滿、痛苦甚至是困頓,除了前世自我造孽的原因之外,更大的是寄託於來世,而不是現世的本身,世界不完美也是完善,它讓最大的不完善,成為你將來的完善;而且,越是不完美,越體現你對來世的造就。這也許就是宗教虛假的偉大之處,也是無數的統治者階層,運用宗教手段,將人神化、將現世合理化,用最大的欺騙愚弄萬民的精明之舉。
當然,你只能安於這個現世,因為,你對這個世界一點辦法也沒有。用一句流行話來說,儘管誰也不知道能否實現,但是,還是不能沒有目標。萬一你的目標實現了呢?你貧賤的生命豈不是能大大地賺上一把?
這是一種很哲學的算計,卻是民眾不得不為的行為,包括我們自己,誰又不是為了明天而去活著,去為冬季的漫長而貯藏著,像田野間一隻快樂的小老鼠。
我覺得,出生以後的我,在漸漸長大的過程中,和其它肩負使命來到世界上的人一樣,會有很多的事情等著我去做。也許,這是我對某種使命的自覺意識,對自我與他人重要與否的感覺;也許,它會讓我在揮霍時光、頹廢意識的時候,反而用力地振作起來,充滿一份對生命的享用和揮霍的敬畏,甚至對歲月和時光的消逝滿懷無盡感謝。
人都是有問題才來的,沒有問題誰會來到人間,而是去了天堂,去了佛國。
我覺得,解決好自己內心的問題,其實和完成使命一樣,同等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