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回味無窮的散文

  散文一般句子優美,讀起來令人感到舒暢,回味不已。 今天小編在這分享一些給大家,歡迎大家閱讀!

  1.野菊花

  剛到辦公室,春華就送我一捧野菊花。

  淡綠的葉子,並不很起眼,五六片黯淡的花萼襯著一個圓圓的花蕾。金色的花帽如同一輪燦爛的小太陽,散發出淡淡的馨人的香味兒。我看著這並不惹眼的花兒,聞著這絲絲的幽香,心頭一顫-----

  收穫後的田野,已看不到多少生氣:清涼的風捲著幾根殘枝,飄蕩在枯竭的葦塘;橫七豎八的田埂像一張破爛的漁網,無力地在曠野靜靜躺;沙堤下的草叢裡,螞蚱不再蹦躂,蟋蟀也不再吟唱;垂柳甩著乾癟的枝條,望著自己棕色的鬚根,一臉迷茫。。。。。。

  然而,就在葦塘岸,就在田埂邊,就在沙堤裡,就在垂柳旁,一支支,一簇簇的野菊花正迎風怒放。

  捧著這束野菊花,我緊緊抱在胸懷。

  單調的色彩,小小的花冠,細細的主莖——的確不那麼惹人喜愛。何況那香味並不濃郁。

  我知道你不是春的色彩——那是桃紅柳綠的斑斕;你也不是春的味兒——那是招蜂引蝶的濃郁。

  可是,你的葉脈上記錄了冬的肆虐,春的撫摸,夏的怒火。於是,你開在這深秋時節。

  畫面漸漸清晰起來。

  一頭直立的短髮,滿臉直立的鬍鬚,一挺直立的中山裝,昂首直立的軍人步伐——他就是我的老師吳正棣。

  那時,他快要退休了,可教學一點也不馬虎。那炯炯有神的目光,那鏗鏘有力的語言永遠停留在我的心中。

  “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下則為河嶽,上則為日星。於人曰浩然,沛乎塞蒼冥……”那抑揚頓挫的聲音至今仍在我的腦際迴旋。

  不久前,我看到他的背影。蒼灰色的天空,蜿蜒崎嶇的山道,吳老師一襲灰色的中山裝,滿頭直立的白髮,拄著竹杖,正趕著路。耄耋之人,精神矍鑠,在凜冽的寒風之中。

  我無語!

  啊,野菊花。

  2.門前三棵樹

  這輩子,我並沒有去過多少地方,見識頗淺,不過對於樹,我倒也算是愛過幾棵。

  七歲之前,是我在生活的近處能夠見到樹最多的時候。當然,我這裡指的是樹的棵數多,而不是樹的品種多。那時,我和祖父母生活在一起,祖父的農家小院四周就 都是樹,高聳的楊樹,低眉的柳樹,包圍著祖父的三間土坯房,環繞著房前房後的菜園子。菜園子裡還有幾棵沙果樹,李子樹,櫻桃樹,毋庸置疑,這幾棵能讓我們 吃上果實的樹,更是我們小孩子的最愛。不管冬夏,樹上都會有鳥鳴,淘氣的男孩子不但會喜歡拿彈弓去打鳥,還能輕輕鬆鬆地爬到樹上去玩。那時候,日子很窮, 可是能在這樹下跑來跑去的童年倒是非常令人想念的。

  祖父的小村子離山很近,即使慢走,都用不上五分鐘,那山上的各種樹,像楊樹,柞樹,白樺樹,一棵又一棵,並沒有什麼嚴格的秩序,肆意的生,自由的長,因為 這些樹都是原始的,並不是人為栽種的。是祖父讓我初識這些樹的,我不但記住了它們生長的特徵和名字,更重要的,是這些樹密集在一起,第一次讓一個小孩子懂 得了什麼叫森林。小時候,我從來都不會感慨山村的空氣是多麼的好,我以為人活在世上,我們所呼吸的空氣就應該是那樣的。我並不知道其實是這些樹木的功勞, 是森林讓山村有了那麼清新的空氣,讓空氣有了野生的味道。我想,我的童年應該算是天賜的,我降生在農村,就是老天爺為了讓我能更多的吸取一些大自然的養 分。

  七歲之後,我進城了,成了城裡的人。城裡也有樹,城裡的樹在我眼裡都是很有規矩的,它們整齊地站立在街道兩側。它們長的都不算太高, 也不會太粗,枝條會被定期修剪得有模有樣。不過,我發現它們的葉子總是很髒,如果沒有雨水的沖刷,它們就會塵埃滿面。樹,想必也是有命運的。樹長在了城 裡,就得和山裡的樹不一樣,城裡來來往往的汽車,冒著黑煙的那些工廠,哪個不都是劊子手一般,都在欺負著樹,把樹當成了吸塵器。可城裡的樹能埋怨誰呢?它 們只能一邊為人們遮著陽光,一邊接受著塵埃。

  我 們這座樓臨街而立,向外輻射百餘米,都是學校,這也就成了開發商念念不忘的好地點。前些年,要動遷的呼聲此起彼伏,還曾經開過好幾次動員大會,可每次,這 座樓裡的老人們都是不同意,別管開發商的規劃圖設計的多麼漂亮,老人們都不曾動心。他們聯合起來簽名,按手印,去政府找,說別看這座樓看上去破舊,但質量 絕對的好,是他們親手蓋起來的,絕不會歪,絕不會倒。所以,我們這座樓的左右和樓後,都接二連三地蓋起了新樓,尤其是樓後,一座高層大廈已經拔地而起,看 上去又豪華又氣派,相比之下,把我們這座甩出來的舊樓顯得更加破舊不堪了。

  事實上,不得不承認,我們這座樓是真的老了。每天晚上,能在三 棵樹下像巡邏兵一樣散步的老人再也不會成群結隊,甚至五個手指頭都用不上就能數完那剩餘的幾個。時光像是一把剪刀,已經把許多老人的生命一點一點的給剪掉 了。雖然三棵樹依然在,但我們再也看不到那些老人像護著孩子一樣護著這座樓房和這樓前的三棵樹了。單元裡的住戶來了搬,搬了又走的,換了一茬又一茬,面孔 越來越陌生。偶爾,也會聽到新來的年輕人會埋怨那些曾經拒絕動遷如今已經離世的老人們,說假如不是他們反對,這座樓就不會像現在這麼破舊。我想,那些老人 曾經的苦心,曾經想要過的那種日子,或許這些年輕人根本無法理解,恐怕也只有門前那三棵樹會更懂吧。

  我知道,我們這座老樓總有一天會消 失,會變成新的模樣。門前與這座老樓同生死,共命運的三棵樹,也總有一天會被人砍掉。一想到會被砍倒的那份痛楚,我竟有些可憐在我眼裡最像樹的這三棵樹 了,轉念又一想,我又何必空嘆這可憐之情,既然覺得這三棵樹,最像樹的樣子,那不妨趁著它們如今還在,我要更加用心地,好好去愛。

  我相信,這麼做,才是我今生對樹最好的表白。

  3.南方的雨

  接連幾天的暴雨,扯天扯地的下著。鐵皮瓦蹦蹦蹦的響個不停,簷口的水如白練一般直向下飛,濺起的水花好高好高。

  池邊柳樹被風橫扯著,扭著,接著又被一陣雨直直地摔了下來;如此反覆,直至柳斷枝銷。

  黃鶯的巢,被雨水浸泡著,卡在山塘邊的荊籬裡,十分狼藉。

  豬頭山完全被雨水遮住了,眼前只有白茫茫的一片。

  穿蓑戴笠來到石路上,只見水花飛濺,左右奔突,褲子挽得齊膝,褲腳還是溼透。橫掛的藤蔓,沉沉的壓在雜樹上:所有的樹都在往下流水,所有的枝都掛著流動的晶瑩,所有的葉子都是飄動的瀑布。

  溪水暴漲起來,怒號著,旋轉著,向下遊走來——枯枝斷樹夾雜著漲爆的憤怒,湯滌著沿溪的一切。

  山,在顫慄;雨,在怒吼 ;人,在恐懼。

  水,還在漲,偶爾還有幾隻白鷺,在剛浸水的水田旁尋找著什麼。

  這,南方的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