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典的外國散文
通常來說,小說,詩歌,戲劇無論是在結構上,或是格律、剪裁、對話等安排佈局上,都很有嚴格的要求。而散文,卻可以自由些,看來只是不經意地抒寫著一己的經歷和感受,所表現的多是零星雜碎的片段人生。下面是小編給大家帶來的,供大家欣賞。
:天道自然
她以肉眼看不見的演出自娛,對於我們,她的演出是極為重要的。
她使每個兒童都來研究她,每個傻瓜都來判斷她,可是成千上萬的人從她身邊走過,卻什麼也沒有發現。而她卻從所有的這些人身上得到樂趣,發現她的益處。
人即使是在抗拒她的規律的時候,也是在服從她的規律,既反對她,又離不開她。
她的每一種賜予都是好的,因為首先她賜予的都是人不可或缺的。她姍姍而來,害得我們望眼欲穿;她匆匆而去,為的是使我們不致對她感到厭倦。
她沒有語言文字,但是她創造出了能夠感受的心靈和說話的舌頭。
她的最高榮譽是愛。我們只有通過愛才能同她接近。她使所有的事物各個有別,但所有的事物卻極力要融合到一起。她使事物互不雷同,其實正是要使它們融合在一體。她用她那愛之懷裡的玉液瓊漿補償我們生活中的不勝煩惱。
她就是一切。她酬賞自己又懲罰自己。她從自己身上得到喜悅,便又感到苦惱。她既粗魯又溫柔,既仁愛又凶惡,既軟弱又力大無窮。每個事物都永遠是她的化身。
:渾圓無缺
我常常覺得這是多麼奇怪啊:每個人愛自己都超過愛所有其他人,但他重視別人關於他自己的意見,卻更甚於重視自己關於自己的意見。如果一個神或一個明智的教師突然來到一個人面前,命令他只是思考和計劃那引起他一旦想到就要說出來的念頭,那他甚至一天都不能忍受。所以我們對我們的鄰人將怎樣想我們,比我們將怎樣想自己要重視得多。
如要你使自己,也就是說使你的理智同這些事情分開——即不管別人做或說了什麼,不管你自己做或說什麼,不管將來可能發生什麼事情使你苦惱,不管在將人包裹的身體中,或者在天生與身體結合在一起的呼吸***生命***中,有什麼東西違揹你的意志而附著於你,不管那外部纏繞的事物漩渦是如何旋轉,為了使免除了命運束縛的理智力自身能純粹和自由地活動,那麼去做正當的事,接受發生的事和誦出真理吧,如果你使這種支配能力脫離開那些通過感官印象而附著於它的事物,脫離開那些未來的和過去的事物,你就將使自己像恩培多克勒的球體一樣:“渾圓無缺,在它歡樂的靜止中安息。”
:美與實用有關
猴子長得非常適合於奔跑、跳躍、抓扭和爬行,但在人類的眼裡很少有動物看起來比猴子更不美了。我需要談一談象的鼻子,象的鼻子有著各種各樣的用途,但對於象的美卻不起任何作用。狼長得多麼適合於奔跑和跳躍!獅子為了格鬥而武裝得多麼好!但難道有人會因此認為象、狼和獅子是美的嗎?我相信不會有人認為人的雙腿是和馬、狗、鹿及其他動物的腿一樣適合於奔跑,至少在外形上就不是這樣的,但我相信一條長得勻整的人腿在美的方面將被認為遠遠勝過所有這些動物的腿。倘若軀體各部分的適宜性是使它們形式可愛的因素,那麼這些部分的實際使用無疑地應該大大提高這種可愛的程度,但情況卻遠非如此,雖然根據另一個原理,有的時候確實是這樣的。鳥飛的時候不如它棲息的時候美麗。還有一些很少看到它們起飛的家禽並不因此而稍減其美。鳥類在形式上同獸類和人有著極大的不同,除非考慮到鳥類軀體各部分是為了完全不同的目的,否則你不可能根據適宜性的原理承認鳥類的身上有什麼令人愉快的東西。
我從來沒有見過孔雀起飛,但遠在我考慮孔雀的形式是否適合於飛翔以前,我就被它那異常的美迷住了,它這種美使它勝過世界上許多出色的飛禽,儘管據我所見,它的生活方式很像豬的生活方式,豬就是和孔雀一起養在院子裡的。公雞和母雞以及其他這類家禽也同樣存在這種情況,它們在體形上屬於飛禽類,但在行動方式上卻同人類和獸類沒有很大區別。撇開這些人類以外的例子不談,可以考慮一下:倘若我們人類自身的美是和效用有關的話,男人就該比女人更加可愛,強壯和敏捷就被認為是唯一的美。但是用美這個名詞去稱呼強壯,只用一種名稱去稱呼幾乎在一切方面都不同的女神維納斯和大力士海格力斯所具有的品質,這必然是一種不可思議的概念混亂和名詞的濫用。我猜想造成這種混亂的原因可能是因為我們時常見到人類和其他動物的軀體的一些部分既美麗又適應於它們的目的,我們受到一種詭辯的欺騙,這種詭辯將這種適應性說成是一種原因,而實際上它只是一種附著物。下面是蒼蠅的詭辯:蒼蠅認為自己帶起了一大片塵埃,因為它站在一輛真正帶起塵埃的戰車上面。但實際上卻是塵埃把它舉起。胃、肺、肝等等器官都最適合於它們的目的,然而它們決沒有什麼美。此外,人們也無法從許多非常美的東西身上找到任何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