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張孝祥《浣溪沙·洞庭》賞析
關於張孝祥《浣溪沙·洞庭》賞析
浣溪沙·洞庭
張孝祥
行盡瀟湘到洞庭。
楚天闊處數峰青。
旗梢不動晚波平。
紅蓼一灣紋纈亂,
白魚雙尾玉刀明。
夜涼船影浸疏星。
張孝祥詞作鑑賞
這首詞是張孝祥在孝宗乾道四年(1168),由知潭州(今湖南長沙)調知荊南(荊州,今湖北江陵)兼荊湖北路安撫使時,洞湘江入沿庭湖所作。他前年為諫官所劾,罷任北歸,也曾泛湘江而至洞庭,作《念奴嬌。過洞庭》詞,有“孤光自照,肝膽皆冰雪。短髮蕭騷襟袖冷”等語,流露出一種疾俗憤世的情緒,這一首寫得心氣平和多了。他從長沙出發,舟行至洞庭湖,前一段路程以“行盡瀟湘”一筆帶過,“到洞庭”三字引出下文。“楚天闊處數峰青”一句,寫洞庭湖全景恰到好處。范仲淹《岳陽樓記》雲:“銜遠山,吞長江,浩浩湯湯,橫無際涯”,是在岳陽樓上俯視洞庭之景。詞人泊舟湖中,不復寫湖之大如何如何,只說四圍廣闊,遠處峰青,則規模可見,氣象可想。“旗梢不動晚波平”,是官船晚泊時景象,呈現出大自然清幽的靜態美。旗梢,即旗旓。船頭所插旌旗上的飄帶一絲不動,表明此刻的湖面,風平浪靜,所以出現傍晚水波平靜的'景象,唯有鱗鱗細浪了。這樣夕陽斜照湖面停泊的船舟,與遼闊的楚天,青色的山逢,共同構成一幅境界開闊而又幽靜的山水畫面。
下片寫停船後泛覽湖景所見。“紅蓼一灣紋纈亂,白魚雙尾玉刀明”兩句,不僅對仗工整,而且隨著視野的轉換,顯示出另一番情趣,並給人一種紅白鮮明的色彩感。“紅蓼”,指生於水邊的紅色蓼草。南宋朱弁《曲洧舊聞》卷四雲:“紅蓼,即《詩》所謂游龍也。俗呼水紅。江東人別澤蓼,呼之為火蓼。唐代詩人杜牧《歙州盧中丞見惠名醞》:”猶念悲秋分賜,夾溪紅蓼映風蒲。“而詞中的”紅蓼“與”白魚“相對,更感到作者的構思精巧,觀察入微。詞人既寫了遠處一條水灣倒映出的紅蓼圖,又寫了似的雙尾白魚。魚稱”雙尾“而”明“,是躍出水面之魚,靜中見動。”夜涼船影浸疏星“一句,以景語收結,尤耐人尋味。
這裡作者變換出另一幅畫面,而思緒已超越了時空對唸的限制,直接轉入夜景,使讀者有更多的想象餘地來思考這個過程。再從畫面本身來看,是從行舟夜泊的角度落筆,攝取大自然中富有代表性的兩種景象:一是疏星淡月,倒影湖中;二是水中船影遮蓋著星空倒影。這不僅與前面的“楚天闊”、“晚波平”的自然景象相呼應,而且充分地展現了優美的詞境。“夜涼”二字,既是詞人的直感,又顯示出流戀自然界的心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