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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拼音]:Xu Zhimo
現代詩人、散文家。名章垿,初字槱森,留學美國時改字志摩,小字又申。曾用筆名有:南湖、雲中鶴、仙鶴、鶴、海谷、谷、大兵、黃狗、刪我、心乎等。浙江省海寧縣人。父親因興辦實業,蜚聲浙江。1910年,徐志摩入杭州府中學堂,開始接受“新學”。1916年入北京大學法科。1918年按照其父的願望,赴美國學習銀行學。1919年他在海外得到五四運動爆發的訊息,“曾經‘感情激發不能自已’過”,“國內青年的愛國運動在我胸中激起同樣的愛國熱”(1928年5月3日日記,陳從周《徐志摩年譜)。是時,他熱心於政治經濟與自然科學,並接觸過社會主義的各種學說。
1921年春,入倫敦劍橋大學當特別生。劍橋大學兩年的英國資產階級教育,給予他很深的影響,並由此形成了他的世界觀與政治理想。在英國19世紀浪漫主義詩歌及其他西洋文學的薰陶下,他違背其父讓他當銀行家的期望,從1921年起開始了新詩創作,“詩情真有些象是山洪爆發,不分方向的亂衝”(《猛虎集》序),1922年10月回國。12月起,在《學燈》(上海《時事新報》副刊)、《小說月報》、《晨報副刊》上大量發表詩文;參加由回國的英美留學生及其他人組成的“聚餐會”。隨後,在“聚餐會”基礎上由他提名成立“新月社”。同時,他也加入了文學研究會。1924年,又與胡適、陳西瀅等創辦《現代評論》週刊,並任北京大學教授。這時的徐志摩,不滿軍閥混亂、民生塗炭的社會現實,嚮往和追求英美式的資產階級共和國的政治理想。在“三·一八”慘案中,他寫下詩《梅雪爭春》,用“冷翩翩的飛雪”中瓣瓣“梅萼”的“殘落”,象徵段祺瑞政府對愛國青年血腥屠殺的暴行。他在散文詩《嬰兒》中,用“在她生產的床上受罪”的產婦來象徵處於苦難中的中華民族,用“美麗的嬰兒”象徵他所理想和盼望的資產階級民主制的“新政治”。
1925年3月至7月,歷遊蘇、德、意、法諸國。他看到蘇聯戰後的困難狀況,產生了對蘇聯革命的恐懼。同年,第一本詩集《志摩的詩》出版。1925年10月至1926年10月,主編《晨報副刊》。這一年裡,他寫了詩集《翡冷翠的一夜》和散文集《巴黎的鱗爪》、《自剖》、《落葉》中的大部分作品,是他創作最多的一年。1926年4月至6月,在《晨報副刊》上主編11期《詩鐫》,與聞一多、朱湘等人開展新詩格律化運動,對新詩的藝術發展產生過很大影響。在主編《晨報副刊》期間,徐志摩還與余上沅等辦了《晨報副刊·劇刊》,組織了關於“蘇俄仇友問題”、“黨化教育問題”等討論。他明確表示“我是一個不可教訓的個人主義者”,他認為“列寧,他的偉大,……是不容否認的”,“但我卻不希望他的主義傳佈。我怕他”(《落葉·列寧忌日──談革命》),道出了一個民主個人主義者在工農革命運動高潮中的不安。
1927年,國民黨獨裁統治的建立,使他由對資產階級民主制度“單純信仰”的追求而“流入懷疑的頹廢”(《猛虎集》序)。此後他寫的詩,多是頹唐失望的嘆息。同年春,與胡適、邵洵美等籌辦新月書店。9月,第二本詩集《翡冷翠的一夜》出版。秋後,任上海光華大學、東吳大學教授。稍後,又任上海大夏大學、南京中央大學教授,併兼任中華書局編輯。1928年3月,《新月》月刊創刊,他一度擔任該刊主編。在他執筆的代發刊辭《新月的態度》中,認為無產階級文學運動造成了文藝的“荒歉”和“混亂”,提倡所謂“健康與尊嚴”的原則。在詩《秋蟲》裡否定包括革命理論在內的一切“主義”;又在詩《西窗》裡攻擊革命文學倡導者“借用普羅列塔里亞的瓢匙在彼此請呀請的舀著喝”青年們“滾沸過的心血”。因此受到了革命文藝陣營的嚴肅批判。1928年8月,詩集《志摩的詩》刪訂再版。9月至11月,他再度歷遊英國、美國、日本和印度。1930年任中英文化基金委員會委員,被選為英國詩社社員,並在1931年3月成立的筆會中國分會中被推選為理事。1930年冬,他辭去在南方的教職,抱著“另闢生活”的願望,到北京大學與北京女子大學任教。1931年1月,與陳夢家、方瑋德創辦《詩刊》季刊。8月,第三本詩集《猛虎集》出版。
1931年左右,徐志摩的思想始有轉機。山東“濟南慘案”發生,他表示對於日本帝國主義的暴行,“有血性的誰能忍耐”。1930年底翻譯了反對法西斯主義的英國獨幕劇《墨梭林尼的中飯》。1931年9月,發表同情中國左翼作家聯盟烈士的小說《璫女士》,並在“左聯”刊物《北斗》上發表詩作。這對於當時國民黨“官辦文藝”是個很大的震動。1931年11月19日,徐志摩因飛機失事遇難。第四本詩集《雲遊集》死後由陳夢家編輯出版。
徐志摩說:“我這一生的周折,大都尋得出感情的線索”(《巴黎的鱗爪·我所知道的康橋》)。《志摩的詩》和《翡冷翠的一夜》中的詩,大多是對於黑暗的封建勢力不調和的表現。在《大帥》、《人變獸》、《太平景象》等詩中用含蓄的意象表現了對北洋軍閥血腥暴行的不滿。在《先生!先生》、《叫化活該》、《一小幅窮樂圖》中,用鮮明的畫筆描繪了下層勞動者痛苦的生活畫面,表露了他的同情心。他又在《這是一個怯懦的世界》、《灰色的人生》、《再不見雷峰》等詩中顯示了他對阻礙個性解放與個人幸福的封建勢力的蔑視與抗爭。這些詩,生動地體現了青年徐志摩“那股不顧一切,帶有激烈的燃燒性的熱情”(郁達夫《懷四十歲的志摩》)。但也流露了他享樂主義的生活哲學和庸俗的生活情趣。《猛虎集》、《雲遊集》中的詩,卻是“抹去了以前的火氣”(陳夢家《紀念志摩》),用“圓熟的外形,配著淡到幾乎沒有的內容,而且這淡極了的內容也不外乎感傷的情緒”(茅盾《徐志摩論》)。他反覆低吟著“我不知道風是在那一個方向吹──我是在夢中,黯淡是夢裡的光輝”這樣低沉的調子,表露當時資產階級“枯窘”、徬徨的心理狀態。他的詩,確實可以說是“中國布林喬亞心境最忠實的反映”(茅盾《徐志摩論》)。
徐志摩的詩大都是抒情詩,他善於用細膩的筆觸表現豐富複雜的情感。在《我來揚子江邊買一把蓮蓬》中,以食蓮蓬為線索,運用中國傳統的比興手法,層層深入地刻畫別離的戀人相思的情感。《我等候你》這首詩詳盡地描繪一個男子自黃昏至黑夜痴情等待負心不至的愛人時極其複雜矛盾的心理過程,令人從詩句背後感受到詩人政治理想幻滅後無可奈何的沮喪心情。徐志摩還努力於創造一種建築在現代漢語基礎上的新的詩歌語言,他的詩,如《殘詩》、《偶然》、《再別康橋》,語言自然、純熟,既是地道的口語,又經過藝術的提煉,獨具清瑩流麗的情致。他的散文成就可與詩歌比美,由於較少形式上的束縛,更易表現他奔放不羈的情感,其中《自剖》、《想飛》、《我所知道的康橋》、《翡冷翠山居閒話》都是久經傳誦的名篇。
徐志摩的著作,除前面提到的詩集外,有散文集《落葉》(1926)、《自剖》(1928)、《巴黎的鱗爪》(1927)《秋》(1931),小說集《輪盤》(1930),戲劇《卞昆岡》(1928,與陸小曼合作),日記《愛眉小札》(1936)、《志摩日記》(1947)。譯著有《渦堤孩》(1923)、《死城》(1925)、《曼殊斐爾小說集》(1927)、《贛第德》(1927)、《瑪麗瑪麗》(1927,與沈性仁合譯)。1948年商務印書館排印《志摩遺集》5集8卷,校樣本今存北京圖書館。陳從周1948年編印的《徐志摩年譜》,上海書店1981年影印。臺北遠東圖書公司1974年出版有梁實秋的《談徐志摩》,臺北聯經出版事業公司1979年出版樑錫華著《徐志摩新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