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人虐心催淚愛情文章
虐心催淚的愛情,總是讓人覺得糾結,但是這樣的愛情卻是經常發生,下面是小編為大家整理的關於的相關資料,供您參考!
篇1:淚如雨下: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我和君笙初識於十五年前一個令人窒息的風雪夜。
我是一個孤兒,是君笙收養了我。
在我六歲以前,我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我的父親母親十分寵愛我,那時,我儼然是一個嬌氣的小公主,然而這一切都在一場突如其來的車禍中終結了。我失去了雙親,我成了一個可憐的孤兒。
孤兒院中的孩子總是那麼令人同情,讓人惋惜。我和一群與我同樣可憐而卑微的孤兒生活在一起,我們的一切物質,都是好心人捐助的,所以孤兒院中的‘媽媽’總是教育我們,要懂得感恩。
我,也深深地牢記著那一句話,要懂得感恩。
一個六歲的孩子,在經歷了那樣沉痛的別離後,仿若一夜間長大,我懂得了許多。
我是一個早熟的孩子,一直都是。在孤兒院中,我再也沒有往日嬌蠻的作風,而是與小夥伴們和睦共處,我可愛的姿態常常引得‘媽媽們’開懷大笑,她們都很喜歡我。我沒有了漂亮小洋裝,沒有了可愛洋娃娃,沒有了夢幻小臥室,有的,只是對於未來的迷惘。
我以為我會一直在孤兒院中生活,然而,有一個人,改變了我的一生。將我世界中的黑白化為繁華,將我世界中的腐朽化為神奇。
他就是,君笙。
而我,至今都記得我與君笙初遇的那一幕。
天大寒,雪花飄。
我穿著破舊的小棉襖蹲在冰裂的地面上,兩隻小手早已凍得紅腫,卻仰著頭失神地望著漫天飛舞的雪花。雪花如柳絮,似鵝毛……洋洋灑灑地在寒冷的空氣中迴旋,挺拔的青松早已穿上了雪化的白衣裳。遠處,近處,一片片冰天雪地的氣息……四周靜默,悄然無聲。
以往,我的父母總會陪伴我堆雪人,打雪仗,而今年,一切都化為泡沫。
朦朧的雪夜裡,光影流離,一個深棕色的身影漸漸清晰地映入我的眼簾,他對我溫和地笑著,他的手包裹著我如寒冰般的雙手,他輕聲細語地對我說:“跟我回家。”
那一年,我七歲,君笙三十二歲。
我絲毫不覺得君笙是一個壞人,而孤兒院中的‘媽媽’得知我將被一個好心人收養後,都深感欣慰。一個‘媽媽’蹲下身摟著我,眼中洋溢著濃濃的不捨,她對我說:“一定要乖乖的,知道嗎?你很幸福。”
是的,我很幸福,比起孤兒院中大多數孩子來說,我的確很幸福。君笙對我的關愛不比父母對我的關愛少,他給予了我久違的親情,他是一個好人。
君笙的大部分時間都是陪伴在我身邊,因為,他是一個小有名氣的畫家,他的工作地點,便是我和他共同的家。在他的妻子因病去世後,他就再無成婚的念頭,並且他告訴我,他是我父親的好友,他不願看到好友的獨生女不幸,所以,他收養了我。
不論他出於何種理由,我都是感激他的,至少,他給了我一個溫暖的家。
在許多年以後,君笙離開了我,午夜夢迴,我都會憶起與他的初相識。
君笙,這個註定與我牽絆一生的男人,讓我喚他叔叔,我每每都叫得甜膩,他總是微微笑著,眼角顯露出淡淡的笑紋。
我叫未笙。這是自從他領養我後,幫我改的名字,也因這個名字,我沒少受同學的笑話。然而君笙卻說,他出生後,我還未出生,他叫君笙,所以我應該叫未笙。我時常坐在藤椅上,望著繁星點點的夜幕咀嚼著這個名字,有時覺得他在戲耍我,但細想過後,我便覺得這個名字有著另一層含義。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這一天,我哭著從學校跑回家。君笙見了我跌跌撞撞的模樣,輕抱著我,抹著我氾濫不止的眼淚,忙哄著我,問我緣由。我只是一直窩在他的懷中哭泣著,汲取著他懷中的溫暖。那時,我覺得,我的整片天地都是君笙為我撐起的。
我的哀傷只因家長會將臨,同學們都嘲笑我是無父無母的雜種,於是,委屈的悲痛便化為驚天的哭泣。但是君笙給了我親情,君笙給了我溫暖,我還有什麼不滿足呢?
深秋,我坐在鞦韆上,君笙在身後幫我盪鞦韆。藍藍的天,漂浮的雲,秋風習習,落葉翻飛,我歡樂地大笑著。
鞦韆越蕩越高,我們的歡笑聲也越來越大。
“未笙,我不求你將來有多大作為,我只求你快快樂樂地生活。”君笙平淡的話語傳入我的耳中,我大笑著應著。
君笙,我要創造出一片只屬於自己的輝煌,為你,也為我自己。
我被君笙養得極好,而我,也以我優秀的成績回報君笙對我的關愛。當我拿了全國英語聽力比賽一等獎時,君笙遠遠地觀望著在主席臺上的我,眼底浮現出的那抹欣慰而喜悅的光芒讓我的內心流光溢彩。我大笑著,飛快地向他跑去,撲入他大張的懷抱。君笙,我努力做一個出色的人,我努力讓自己不辜負你的期望。
夜晚初至,我與君笙坐在花園中的小藤椅上,觀賞著朦朧的月夜。月華如流水般傾瀉一地,地面上映射出我與君笙的影子,一小一大。
“君笙,快看!這個是我,那個是你。”我指著地面上那兩個黑乎乎的影子對君笙歡快地說著,隨即捂住了嘴,心虛地乜了乜君笙。我已長大了許多,不喜歡再叫君笙叫叔叔,但是平時我卻總叫他叫得那般甜膩,而現在,我卻說漏了嘴。
果真,君笙佯怒地看著我,伸手輕拍我的頭,“怎麼能叫叔叔名字呢!還不改口!”
“是是是。”我調皮地吐吐舌頭,甜膩地叫上一句,“叔叔。”
君笙笑了,眼角的細紋愈發明顯,他輕輕將一株鮮豔的海棠花插入我的發間,我笑靨如花。
那一年,我十五歲,君笙四十歲。
一年的光陰悄然逝去,十六歲的我已不乏追求者,每日收到的情書我卻都隨意扔進垃圾桶。因為,在我的眼中,只有君笙,其餘的人,我不想深交。
我正在書房中做作業,君笙悄無聲息地走進來,微皺著眉疑惑地看著垃圾桶中那些破碎的紙張,問我,“未笙,怎麼每日的垃圾桶都堆得那麼滿?”
“哦,那個啊。”我轉過頭以筆指著垃圾桶,毫不在意地說,“情書呀,被我撕了,就扔進垃圾桶唄。”
君笙竟然絲毫沒有責怪我的意思,反而笑了出來,“未笙的魅力就是大啊,年紀輕輕就有那麼多追求者。”
我不滿地嘟囔,“煩都煩死了,你是在笑話我嗎?”
“不。”君笙坐在我的對面,一本正經地看著我,“即使這帶給你困擾,讓你煩躁,但你一定要堅定自己的信念,不要讓一時的困擾迷惑了你。”
我滿口胡亂答應。
快要月考了,我做完作業時已是深夜,準備入睡,君笙推開門將一杯熱牛奶遞給我,“這個安眠,好夢!”
我呆呆地捧著冒著熱氣的牛奶,望著他轉身離去的背影,心中升騰起一種奇異的感覺。
“君笙,君笙……”我望著杯中的熱牛奶,輕輕地呢喃著。
我以為我和君笙會一直平靜地生活在一起,直到,那個女人的到來,打破了原有的平靜,暴風雨,即將來臨。
放學後,剛剛進入玄關處,我便看到一雙紅皮高跟鞋,那是隻有成熟女人才穿的鞋,而君笙,是絕對不會給我買這麼不符合我年齡的高跟鞋。我忽然明白了什麼,微怔了會兒,有點退縮,抬眼一望,一個美麗的女人正對我友好地笑著,我的身子抑制不住地輕顫。
那個女人是電臺主持人,我認得她,她的一顰一笑都那樣優雅而美麗,也許她即將成為我的嬸嬸,但我無法接受。
君笙看到我失神的模樣,走過來拉了拉我,我這才勉強地對他們笑了笑,隨即跑進自己的臥室,響亮地關上門,大口喘息著。
門外隱約傳來君笙的嘆氣聲。
一連幾天,餐桌上,總會有那個女人的身影。君笙那溫和的笑容不再屬於我一個人,此刻,他正和那個女人相敬如賓。
我的心裡堵得厲害,說不出的煩悶。草草地扒了幾口飯,我就回到自己的臥室。
我走在這一方夢幻般唯美的天地中,微仰起頭,輕輕撫弄著視窗處懸掛著的紫色風鈴,風吹過,漾起美好的弧度,悠揚而悅耳的鈴聲在我耳邊久久迴盪……
紫色,是屬於夢幻的顏色。君笙說過,我是一個愛做夢的女孩,所以,他親自設計了一個夢幻般的臥室給我,他說過,我的夢,終將成為現實。
然而他並不知道,伴隨我十年的夢境,到底是怎樣絢爛多姿的。
看似平靜的外表下,掩藏著一顆狂亂的內心,直到現在,我的腦海中依舊不斷迴盪著那個女人對君笙巧笑嫣然的神情。
那麼美,如罌粟花般,讓人沉淪。
我無法接受君笙娶那個女人。
待到那個女人離開後,我隱忍的怒火在君笙詢問的聲音中迸發。
“君笙,你不要我了!”我孩子氣地哭著。
君笙摟抱著我,我的耳邊是一聲深沉的嘆息,“我沒有不要你,我一直將你當成自己的親生孩子,怎麼會不要你。”
“不,你就是不要我了!”我依舊不依不撓,委屈地哭著,“等你娶了那個女人後,你們有了自己的孩子,你就會對我不管不顧……”
君笙伸手撫去我臉上的熱淚,那雙眼眸中滿是無奈與愧疚,“未笙,我已經不再年輕了,我不能不給我的父母一個交代。”
“不!我不管!你不能娶她!我不喜歡那個女人,我不喜歡她!”我瘋狂地掙扎與尖叫。
後來,君笙與那個女人的婚事不了了之。
我真是一個自私的人。
那件事過後,我愈發變得敏感起來。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我開始變得多愁善感,時悲時喜。但君笙一如既往地對我好,因為,他是一個寬容而和善的好人。他是一個很好的人。
在我十八歲生日時,是君笙伴我度過的。昏黃而朦朧的燭光下,他那張歷盡滄桑的臉龐顯得十分不真切,溫軟地望著我,黑眸中那暖暖的笑意將我內心的陰霾一掃而光。
我喝了一些酒,思緒開始變得迷糊,揉揉昏沉的腦袋微眯著眼斜望著君笙。
他看著我這副模樣,拿溼毛巾在我臉上擦著,無奈地說:“早說過,不要喝那麼多酒,現在,難受了吧。”
“我樂意……”我含糊不清地嘟囔著。興許是酒精在作怪,我內心的失落不斷湧來,還有悶悶的感傷。
我伸出手,輕撫上面前那張已經不再年輕的臉龐,君笙絲毫不知我心中所想,直到,我的臉離他愈發的近,直到,我的脣輕輕擦過他的脣……他猛然後退,以一種我讀不懂的眼神望著我。像是震驚,但又不是。
我裝傻,咧著嘴痴痴地對他笑著,眼中水光瀲灩,儼然一個神志不清的人。
我知道,若我這樣痴傻,他必對我無可奈何。
第二天,我一整天都呆在外面,直到半夜我才摸索著回家,送我回家的是我在酒吧中認識的一個年輕男人,他叫秦漠,我笑他,“乾脆我叫你琴魔得了。”
“行,那我叫你衛生你不介意吧?”秦漠也反脣相譏道。
我和他一直在拼酒著,酒越喝越多,我的意識很模糊……頭很痛,很痛,一想起君笙,更是炸裂般的疼席捲而來。
我中毒了,中了君笙的毒。此毒名為:相思毒。
我怎麼能夠對君笙起那樣骯髒的心思,我忘了曾經孤兒院中的‘媽媽’教育的:要懂得感恩。
結賬出酒吧,路上行人寥寥無幾,靜謐的夜風下,我的意識很虛浮,秦漠攙著我,我靠在秦漠的肩頭,仰頭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想要將內心的落寞一掃而光。
回到家,君笙看到一個陌生的男人親密地摟著我,臉色有些難看,我朝他璀然一笑。
但是君笙什麼話都沒說,連一句責罵我的話都不願施捨給我。
秦漠成了我生活上的好友,他讓我嘗試到了別樣的生活,他帶我玩笨豬跳,他帶我去k歌,他帶我進出酒吧……他讓我體驗到生活的激情,然而每次暢快淋漓地玩過後,我依舊在自己狹小的一方天地中自怨自艾。
紫色的風鈴輕搖,陣陣‘叮叮……”的樂聲悠揚,我失神地望著它,透過它,朦朧的紫色光輝下,我看到君笙在樓下,他正彎腰打理著花園中的花花草草,來回遊走著,他的背影成熟而飄渺……我的淚,在不知不覺中緩緩流下。
我終於明白,
世間有一種思緒,
無法用言語形容,
豪情而憂傷。
風鈴樂聲縈迴百繞,
而守候的是,
執著。
一如月光下的海棠,
一抹淡淡痴痴的笑,
笑那繁華盡處,
月華如洗;
笑那咫尺天涯,
花開滿園。
誰是那輕輕顫動的海棠,
在你的清輝下亙古不變;
誰有那灼灼熱烈的雙眸,
在你的頷首中攀援而上。
遙遠的憂傷,
穿過冰天雪地。
縱使月華下的寒,
融不化,
心頭的溫熱;
縱使花海中的風,
吹不散,
執著的背影。
你曾靜守在月下,
悄悄地來,
悄悄地走。
在我二十歲時,我還是迎來了我的嬸嬸。那是一個溫柔委婉的江南女子,待我極好,然而,我總以冷麵對她。
她搶走了君笙,搶走了守護我半生的君笙。
而此時,秦漠卻向我表白了。
我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什麼優點,我不知道秦漠為什麼會看上我,但是,我毫不猶豫地拒絕了他。
“未笙,你真無情。”他說完這句話,便頭也不回地走掉。爾後的許多天中,我都未曾見到過秦漠。
我無情嗎?不!我是個痴情的人。
“未笙,你該找個男朋友了。”我坐在客廳中看電視時,君笙側臉對我說。
我苦笑:“這麼迫不及待地趕我走了,你以前還說你不會不要我,原來都是謊話。哦,對了,我差點忘了你的新婚妻子呢,怕是嬸嬸看我不順眼,急著趕我走。”
“未笙!你不該這麼說,清若對你不差。”君笙的聲音大了起來,以往他對我說話總是輕言細語的,而如今,自從那個嬸嬸進門後,他總護著她。我最討厭的便是嬸嬸那柔弱而無能的模樣,長了張楚楚可憐專門勾引男人的臉。
“你現在總是護著她,你不要我了!”我的委屈,我的苦悶,有誰能夠懂。
君笙啞然地張了張脣,卻沒有說什麼。
我收拾著東西,內心很委屈,狠下心。
最終,我還是選擇離開這個家,我生活了十三年的家。
我沒有一個親人,我是這樣地孤單。黑夜將我掩埋,我的內心只有無盡的哀傷。我渾渾噩噩地走在人行道上,梧桐樹葉已漸漸泛黃,吹落,隨風旋卷……我的身影單薄而無力,搖曳在習習秋風中,淚水迷失了我的心,沒有了任何勇氣與精力,我轟然倒塌,是君笙撿回了我,將我再次帶回那個家。
睜開雙眼看到的第一個人,是君笙。他的衣衫有些褶皺,雙眼中也隱隱有些血絲,那之中溢滿了焦急與關切,緊張地盯著我,看到我甦醒,釋然地露出驚喜的笑。
他,竟守了我一夜。
“君笙,你又把我撿回來了。”我支起身子,手腳有些無力。
“是啊,如果不把你撿回來,怎麼對得起你的父母。”他笑,也沒有責怪我直呼他的名字了。
父母?我微微眯眼,這兩個字在我的印象中逐漸淡薄了,而今,他讓我回想到童年時父母對我那無微不至的關懷。我終究不是個被神遺棄的孩子,君笙,他不會丟掉我。
但是一看到嬸嬸那張楚楚可人的臉,我心中的愉悅瞬間被澆滅。
“未笙,快來吃飯吧。”嬸嬸推開房門走近我,毫不在意我的冷眼,熱情地招呼著我。但就是因為這聲招呼,我覺得,我成了一個客人。
我一步不動,死盯著臉色逐漸發白的嬸嬸,她像是害怕似的,輕顫著嬌弱的身子。
君笙見氣氛僵持著,連忙打著笑場。
一頓飯下來,索然無味。
偷偷注意著君笙與嬸嬸濃情蜜意的景象,我不禁難過起來,在君笙的心中,我定是不及嬸嬸的。
我還記得當初君笙迎娶嬸嬸前,我對著他胡亂掄起拳頭,拿剪刀剪壞他的西裝,那時,我像是承受著情人的背叛似的,腦海中除了怒火便無其他。
而今,我沉默了許多,懂得了隱忍。
日子一天天地過著,平淡,乏味。
不知是否是我的錯覺,我發現君笙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了。
此時,我與他站在寬闊的陽臺上,仰望著繁華的星空,直嘆人生短暫,生命渺小。
“君笙,你說,生命的真諦是什麼?”我望著身邊的君笙,他保養得極好,四十五歲的年齡看上去只像三十出頭。月色下,卻也隱約可見臉上細細的紋路。
君笙聽完我的問題,微微愣了愣,隨後才說:“我認為,生命的真諦是能夠與至親的人永遠幸福地在一起。”
“君笙,至親的人,我是嗎?”我期盼地望著他,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答覆。
然而君笙卻避開我的目光,“我所說的至親的人,可以是父母,可以是子女,亦可以是伴侶。我一直將你當自己的親生孩子看待,你當然是我至親的人。”
這個回答有些牽強,然而我已心滿意足。
浩瀚的天幕下,漫天繁星,而我,則被吞沒在其中,渺小而卑微。
我望著身邊挺拔的身影,多想對他說:“君笙,我愛你啊,君笙……”只可惜,我沒有勇氣。
一陣猛烈的咳嗽聲打斷了我飛揚的思緒,我連忙扶著君笙,坐在藤椅上,擔憂地幫他順氣。他以手捂著自己的口,彎著身體不停地咳嗽著,在躲避著我的目光。
“君笙,你怎麼了?”我有種不祥的預感,內心強烈恐懼起來。
許多天以來,君笙每天都咳嗽得很痛苦,他一定是病了,而且是很嚴重的病。
“很晚了,你去睡吧。”君笙依舊用手捂著口鼻,另一隻手推搡著我,不讓我靠近。
暗沉的夜幕下,些微月光對映,我分明看到他的手指間流淌著鮮血。
“君笙,你到底怎麼了?你得了什麼病?”我惶恐地瞪大雙眼,焦慮地走上前去,眼底閃爍著淚光。
他猛然推開我,大步走向他的臥室,緊緊合上門。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望著地面上滴落的幾滴鮮血不知所措,心驚肉跳。
“君笙,君笙……”這一刻,我好害怕。我蹲在地上,大哭起來。
在我的再三追問下,嬸嬸終於說出了君笙的病情。君笙,得了肺癌,已是晚期,時日不多了。
他早已知道我對他有意,他與她結婚,只是想要讓我死心,讓我有更美好的將來。
君笙,你總是事事為我考慮著,而我總是不懂你的心。
我的世界,似乎天塌了,地陷了。
我癱軟在地面上,雙手扶著冰冷的牆壁,心如刀絞。
君笙,你總是對我那樣好,而我總是氣你。君笙,我還能夠為你做什麼?
我的雙腿不停地顫抖著,雙手也顫動著推開君笙的房門,我一步一步地走近,如小人魚行走在刀鋒上那般痛苦。我低著頭望著他熟睡的睡顏,輕輕撫上,他滄桑了許多,臉色是不健康的蒼白。
君笙,你告訴我,我還能為你做些什麼?
我回憶著與君笙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他幫我盪鞦韆時的嬉笑;他教我繪畫時的讚歎;他處理我初潮時的窘迫;他帶我旅遊時的歡笑;他看我拿獎時的欣慰……最讓我難以忘懷的是,初遇時,他宛若天神般降臨在我的身邊,讓我脫離苦海,給予我莫大的關愛。
君笙,他為我犧牲了許多。
君笙,是一個很好的人。
豆大的眼淚滴落,潤過他的臉龐,眼淚越來越多,怎麼擦都擦不幹。我再也抑制不住自己,趴在他的床邊失聲痛哭。
一隻些微冰涼的手撫上我的發,耳畔傳來他深切的話語,“未笙,別哭,我很好。”
君笙,你不好,你一點都不好。
我緩緩地抬起頭,淚眼濛濛,而君笙疼惜地望著我,撫著我臉頰上的淚。那雙曾經閃現著睿智光芒的眼,已不再煥發出生命的光華,他只是靜靜地凝望著我,眼底,仿若有千言萬語。
“君笙,你會好起來吧?”我緊握著他微涼的手,抱著最後一絲希望,語調顫抖地問。
君笙不語,眼中的哀慼讓我墜入深淵。
君笙是在我的懷中離開的,他離開時,一直平靜而深深地望著我,帶著慣有的微笑,在我的懷中沉沉睡去,再也不會醒來……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遲,我恨君生早。”在他離別前夕,我哭泣著念著這句話。老天,為什麼我連愛一個人的資格都喪失了,為什麼我的世界只有無盡的哀傷,為什麼要奪去我深愛著的人的生命?老天,你太殘酷了……
“君笙,你還記得我麼初遇時,你對我溫軟地微笑嗎?”
“君笙,你還記得我被同學嘲笑是個無父無母的雜種時,你帶給我無盡的溫暖嗎?”
“君笙,你還記得我十二歲那年秋風中你幫我盪鞦韆時我們的喜悅嗎?”
“君笙,你還記得十五歲那一年,你將一枝嬌豔的海棠插入我的發間嗎?”
“君笙,你還記得在我十八歲生日時,我裝傻吻你嗎?”
“君笙,你還記得你為我打造的只屬於我的夢幻小屋嗎?我這十幾年來的夢中,都是與你在一起時的歡笑……”
“君笙,你還記得……”
我是什麼時候愛上他的?也許是我被同學嘲笑是雜種時他帶給我溫暖時,也許是在秋風裡他幫我盪鞦韆時,也許是十五歲那年,他將海棠插入我的發間時……
君笙總是喜愛寵著我,他總說我是個長不大的小孩,而今,我已長大。我小時候,君笙總說他羨慕我,羨慕我可以無憂無慮,他告訴我,長大後,我就會面臨許許多多的磨難,但是,我不能放棄自己,而要堅定自己的信念,跨過生命中的層層荊棘,到達成功的彼岸。
君笙,你說的沒錯,原來長大後,這麼讓人備受折磨。
君笙,我是一個堅強的人,沒有你的日子,我也一定會過得很好。
“佛說: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換來今生的一次擦肩而過。君笙,我們該是有多少世的輪迴,多少世的糾纏不清啊……”
“未笙,你一定要過得幸福……”
君笙靠在我的懷中,朝我虛無地笑著,虛無地笑著,眼眸逝去了往日的光華,蒼白的手極力想要撫上我的臉。我早已淚流滿面。
“君笙,來世,我一定要當你的妻。”我將臉緊貼著君笙的臉,堅定而哽咽地說著這句話,君笙笑了,嘴角掛著滿足的笑,緩緩地合上了眼。
窗外葉兒落了,晚霞滿天。
我緊緊摟抱著他,我的心,不停地抽痛,撕心裂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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