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冬景句子賞析

  《江南的冬景》是郁達夫的散文名篇,下面是小編為大家帶來的江南的冬景,相信對你會有幫助的。

  江南的冬景原文

  凡在北國過過冬天的人,總都道圍爐煮茗,或吃煊羊肉,剝花生米,飲白乾的滋味。而有地爐,暖炕等裝置的人家,不管它門外面是雪深幾尺,或風大若雷,而躲在屋裡過活的兩三個月的生活,卻是一年之中最有勁的一段蟄居異境;老年人不必說,就是頂喜歡活動的小孩子們,總也是個個在懷戀的,因為當這中間,有的蘿蔔,雅兒梨等水果的閒食,還有大年夜,正月初一元宵等熱鬧的節期。

  但在江南,可又不同:冬至過後,大江以南的樹葉,也不至於脫盡。寒風——西北風——間或吹來,至多也不過冷了一日兩日。到得灰雲掃盡,落葉滿街,晨霜白得像黑女臉上的脂粉似的清早,太陽一上屋簷,鳥雀便又在吱叫,泥地裡便又放出水蒸氣來,老翁小孩就又可以上門前的隙地裡去坐著曝背談天,營屋外的生涯了;這一種江南的冬景,豈不也可愛得很麼?

  我生長江南,兒時所受的江南冬日的印象,名刻特深;雖則漸入中年,又愛上了晚秋,以為秋天正是讀讀書,寫寫字的人的最惠節季,但對於江南的冬景,總覺得是可以抵得過北方夏夜的一種特殊情調,說得摩登些,便是一種明朗的情調。

  我也曾到過閩粵,在那裡過冬天,和暖原極和暖,有時候到了陰曆的年邊,說不定還不得不拿出紗衫來著:走過野人的籬落,更還看得見許多雜七雜八的秋花!一番陣雨雷鳴過後,涼冷一點,至多也只好換上一件夾衣,在閩粵之間,皮袍棉襖是絕對用不著的!這一種極南的氣候異狀,並不是我所說的江南的冬景,只能叫它作南國的長春,是春或秋的延長。

  江南的地質豐腴而潤澤,所以含得住熱氣,養得住植物;因而長江一帶,蘆花可以到冬至而不敗,紅葉也有時候會保持得三個月以上的生命。像錢塘江兩岸的烏桕樹,則紅葉落後,還有雪白的桕子著在枝頭,一點一叢,用照相機照將出來,可以亂梅花之真。草色頂多成了赭色,根邊總帶點綠意,非但野火燒不盡,就是寒風也吹不倒的。若遇到風和日暖的午後,你一個人肯上冬郊去走走,則青天碧落之下,你不但感不到歲時的肅殺,並且還可以飽覺著一種莫名其妙的含蓄在那裡的生氣:“若是冬天來了,春天也總馬上會來”的詩人的名句,只有在江南的山野裡,最容易體會得出。

  說起了寒郊的散步,實在是江南的冬日,所給與江南居住者的一種特異的恩惠;在北方的冰天雪地裡生長的人,是終他的一生,也決不會有享受這一種清福的機會的。我不知道德國的冬天,比起我們江浙來如何,但從許多作家的喜歡以Spaziergang一字來做他們的創造題目的一點看來,大約是德國南部地方,四季的變遷,總也和我們的江南差仿不多。譬如說十九世紀的那位鄉土詩人洛在格***PeterRosegger1843——1918***罷,他用這—個“散步”做題目的文章尤其寫得多,而所寫的情形,卻又是大半可以拿到中國江浙的山區地方來適用的。

  江南河港交流,且又地濱大海,湖沼特多,故空氣裡時含水分;到得冬天,不時也會下著微雨,而這微雨寒村裡的冬霖景象,又是一種說不出的悠閒境界。你試想想,秋收過後,河流邊三五家人家會聚在一道的一個小村子裡,門對長橋,窗臨遠阜,這中間又多是樹枝槎丫的雜木樹林;在這一幅冬日農村的圖上,再灑上一層細得同粉也似的白雨,加上一層淡得幾不成墨的背景,你說還夠不夠悠閒?

  若再要點景緻進去,則門前可以泊一隻烏篷小船,茅屋裡可以添幾個喧譁的酒客,天垂暮了,還可以加一味紅黃,在茅屋窗中畫上一圈暗示著燈光的月暈。人到了這一個境界,自然會得胸襟灑脫起來,終至於得失俱亡,死生不同了:我們總該還記得唐朝那位詩人做的“暮雨瀟瀟江上村”的一首絕句罷?

  詩人到此,連對綠林豪客都客氣起來了,這不是江南冬景的迷人又是什麼?

  一提到雨,也就必然的要想到雪:“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自然是江南日暮的雪景。“寒沙梅影路,微雪酒香村”,則雪月梅的冬宵三友,會合在一道,在調戲酒姑娘了。“柴門村犬吠,風雪夜歸人”,是江南雪夜,更深人靜後的景況。“前樹深雪裡,昨夜一枝開”又到了第二天的早晨,和***喜歡弄雪的村童來報告村景了。詩人的詩句,也許不盡是在江南所寫,而做這幾句詩的詩人,也許不盡是江南人,但假了這幾句詩來描寫江南的雪景,豈不直截了當,比我這一枝愚劣的筆所寫的散文更美麗得多?

  有幾年,在江南,在江南也許會沒有雨沒有雪的過一個冬,到了春間陰曆的正月底或二月初再冷一冷下一點春雪的;去年***1934***的冬天是如此,今年的冬天恐怕也不得不然,以節氣推算起來,大約大冷的日子,將在1936年的2月盡頭,最多也總不過是七八天的樣子。像這樣的冬天,鄉下人叫作旱冬,對於麥的收成或者好些,但是人口卻要受到損傷;旱得久了,白喉,流行性感冒等疾病自然容易上身,可是想恣意享受江南的冬景的人,在這一種冬天,倒只會得到快活一點,因為晴和的日子多了,上郊外去閒步逍遙的機會自然也多;日本人叫作Hiking,德國人叫作Spaziergang狂者,所最歡迎的也就是這樣的冬天。

  窗外的天氣晴朗得像晚秋一樣:晴空的高爽,日光的洋溢,引誘得使你在房間裡坐不住,空言不如實踐,這一種無聊的雜文,我也不再想寫下去了,還是拿起手杖,擱下紙筆,上湖上散散步罷!

  江南的冬景賞析***一***

  郁達夫先生的《江南的冬景》是難得的一篇美文,但在教學中,也有自己的淺薄的見解,說出來以求方家指正。

  讓我們來看第一句。老年人不必說,就是頂喜歡活動的小孩子們,總也是個個在懷戀的,因為這中間,有的是蘿蔔鴨兒梨等水果的閒食,還有大年夜正月初一元宵等熱鬧的節期.請問這句話中“蘿蔔”到底算不算“水果”裡的呢?我們既可以理解成是也可以理解成不是,這就有了歧義.另外“水果的閒食”該如何來理解呢?閒食的範圍顯然大於水果,那麼就應當去掉“水果的”三個字才通。再看這一句中的“節期”是不是妥當呢?很顯然“大年夜”“正月初一”“元宵”指的是具體的節日而不是節期,況且節期是什麼意思呢?徑過改動的句子變成了這樣:老年人不必說,就是頂喜歡活動的小孩子們,總也是個個在懷戀的,因為這中間,有的是蘿蔔,鴨兒梨等閒食,還有大年夜,正月初一,元宵等熱鬧的節日。

  讓我們來看第二個句子。草色頂多成了赭色,根邊總帶點綠意,非但野火燒不盡,就是狂風也吹不倒的。從厲害的程度來看,野火顯然強過寒風,應該先說寒風后說野火。厲害的狂風不能吹倒它們,比狂風更厲害的野火也燒不盡它們。所以這句話就變成了:草色頂多成了赭色,根邊總帶點綠意,非但狂風吹不倒,就是野火也燒不盡的。

  讓我們來看第三句話。若遇到風和日暖的午後,你一個人肯上冬郊去走走,則青天碧落之下,你不但不感到歲時的肅殺,而且還可以飽覺著一種莫名其妙的含蓄在那裡的生氣;“若是冬天來了,春天也總馬上會來”的詩人的名句,只有在江南的山野裡,最容易體會得到。前半句也通順,但讀來讀去總有些彆扭,那是因為有些詞語的順序不符和我們的語感,需要改變一下。後半句有一個關聯詞語用的也不恰當,需要新增一個字。這樣這個句子就變成了這樣:若遇到風和日暖的午後,你肯一個人上冬郊去走走,則青天碧落之下,你不但感不到歲時的肅殺,而且還可以飽覺著一種莫名其妙的含蓄在那裡的生氣;“若是冬天來了,春天也總馬上會來”的詩人的名句,只有在江南的山野裡,才最容易體會得到。

  讓我們來看第四句話。說起寒郊的散步,實在是江南的冬日,所給與江南居住者的一種特異的恩惠。這句話中的第二個逗號不應該加,因為這明明是一句話,不應該分開說。而且“所”字用的有些多餘,應該去掉。這句話應該改成這樣:說起寒郊的散步,實在是江南的冬日給與江南居住者的一種恩惠。

  第五個句子。“寒沙梅影路,微雪酒香村”,則雪月梅的冬宵三友,會合在一道,在調戲酒姑娘了。在這個句子中,凍宵三友究竟是指雪月梅呢還是另有所指呢?這就有歧義了。在這裡冬宵三友指的應該是雪月梅,而不是其他的。為了消除歧義,只需將“的”字改為“這”字就行了。這句話就變成了這樣:“寒沙梅影路,微雪酒香村”,則雪月梅這冬宵三友,會合在一道,在調戲酒姑娘了。

  第六個句子。有幾年,在江南也許會沒有雨沒有雪的過一個冬,到了春間陰曆的正月底或二月初再冷一冷,下一點春雪的。這句話也不符合我們的語感,總覺得彆扭。就作者寫文章時而言。下春雪是未來的事,應該在下字前加一個會字,表示未來的事情。句子就變成了這樣:有幾年,在江南也許會沒有雨沒有雪的過一個冬,到了春間陰曆的正月底或二月初再冷一冷,會下一點春雪的。

  第七個句子。晴空的高爽,日光的洋溢,引誘得使你在房間裡坐不住。這句話中的“使”字明顯多餘,因為引誘本身就是施動者,幹嗎還用個使字呢?改變後的句子變成了這樣:晴空的高爽,日光的洋溢,引誘得你在房間裡坐不住。

  最後一個句子。空言不如實踐,這一種無聊的雜文,我也不再想寫下去了,還是拿起手杖,擱下紙筆,去湖上散散步吧。第三個分句應該是我也不想再寫下去了,這才是我們的習慣。再往後的兩個分句應該是先擱下紙筆,再拿起手杖,這才是我們的習慣性動作。

  達夫先生由於在日本留學多年,因此作品明顯受日本文化影響頗深。整篇文章用了太多的的字,這明顯是日本人說話的習慣。讀者可以到文章中去找,滿篇皆是的字,不該用的地方也用了,不一一贅述了。羅嗦了這麼多,還望大方之家指正。也用這篇文章表達對郁達夫先生的尊敬與熱愛。

  江南的冬景賞析***二***

  全文沒有直接寫景,可是優美的詩句卻給我們留下了豐富的想象。日暮時候見到老朋友了是“能飲一杯無”,更深人靜後,也許雪已經停了,月光下的梅花影子印在微雪的路上,不時地遠處還會飄來酒香,偶爾會傳來幾聲犬吠,到得早晨,雪地裡狗和孩子都在興奮的嬉戲著,忽有一孩童驚喜地跑來:“前村深雪裡,昨夜一枝開。”好一幅清麗雪中梅花圖!這幅圖景裡有色有聲還有味!雖沒有直接寫景,而意境全出了。

  引用詩句、避實就虛的寫法,是郁達夫散文常用的筆法,他常在散文中插入一些舊詩,以補散文裡沒有說盡的餘意,沒有抒發的情愫,使文章在整個行文上顯得跌宕多姿,也增加了文章的詩情畫意。

  我生長江南,按理是應該不喜歡雨的;但春日暝蒙,花枝枯竭的時候,得幾點微雨,又是一件多麼可愛的事情!“小樓一夜聽春雨”,“杏花春雨江南”,“天街細雨潤如酥”,從前的詩人,早就先我說過了。夏天的雨,可以殺暑,可以潤禾,它的價值的大,更可以不必再說。而秋雨的霏微淒冷,又是別一種境地,昔人所謂“雨到深秋易作霖,蕭蕭難會此時心”的詩句,就在說秋雨的耐人尋味。至於秋女士的“秋雨秋風愁煞人” 的一聲長嘆,乃別有懷抱者的託辭,人自愁耳,何關雨事。三冬的寒雨,愛的人恐怕不多。但“江關雁聲來渺渺,燈昏宮漏聽沉沉”的妙處,若非身歷其境者決領悟不到。***郁達夫《雨》***

  文章在其他段落裡也引用的詩句。***暮雨瀟瀟江上村***“江上村”,即詩人夜宿的皖口小村井欄砂;“知聞”,即“久聞詩名”。風高放火,月黑殺人,這似乎是“遇盜”的典型環境;此處卻不經意地點染出在瀟瀟暮雨籠罩下一片靜謐的江村。環境氣氛既富詩意,人物面貌也不猙獰可怖,這從稱對方為“綠林豪客”自可看出。看來詩人是帶著安然的詩意感受來吟詠這場饒有興味的奇遇的。“夜知聞”,既流露出對自己詩名聞於綠林的自喜,也蘊含著對愛好風雅、尊重詩人的“綠林豪客”的欣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