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感人愛情故事短篇小說

  持久的愛情源於彼此發自內心的真愛,只有建立在平等的基礎之上。任何只顧瘋狂愛人而不顧自己有否被愛,或是隻顧享受被愛而不知真心愛人的人都不會有好的結局。關於一些短篇感人的愛情故事小說你看過嗎?下面是小編為大家準備的,希望大家喜歡!

  篇一

  女孩子叫刁曉莉。

  刁曉莉同學始終穿一身很乾淨的校服。一個高中生,是輕易不會把鬆鬆垮垮的校服套在身上的,尤其是高中二年級的女生,都快長成大人了,怎麼能整天裹著個道袍似的破麻袋片子走在學弟學妹們中間呢,這實在是不成體統不可理喻啊。可刁曉莉同學就不這麼想,她就穿,一穿,哇噻,青蔥少女的鮮豔與靈動、嫵媚與聰穎是一點也沒折扣,反而還別有種味道呢。

  刁曉莉同學那年十七歲,十七歲是少女的一個微妙的年紀。這年紀很神祕的,上學期還是一個傻乎乎的小丫頭,臉紅的次數要比微笑的次數多兩到三倍,這個學期一到校,變了,變得陌生了,變得一會兒冷豔威嚴,拒人之千里以外,儼然一副母儀天下的氣派;一會兒天真活潑,鳥兒一樣在你窗前飛呀飛呀,留下你一輩子也休想忘記的鳥語花香。女孩兒,人家畢竟已經是十七歲的女孩兒嘛,應該是有心事的時候了,這有什麼大驚小怪的呢。

  刁曉莉和別的女生不一樣,她學習好,學習好的女生似乎在氣質上就與其他的女生不一樣,一搭眼就可以看出來的,這是為什麼呢?是因著她烏黑的短髮,素面朝天且鋪滿陽光的臉,還是她一成不變的校服?這真是學生時代的一個謎呀!

  刁曉莉學習確實好,一直好。老師喜歡,同學們也喜歡,沒有道理不喜歡呀,不喜歡刁曉莉這樣的女生就是犯罪,就是凶險,就是和全校師生作對呀。刁曉莉同學除了學習好,還有一副絕好的嗓子,她回答問題,她讀一段文章,你一聽,那是真赫亮呀,就像三伏天吃了一根剛撅回來的甘蔗,怎麼說呢,就是一大截徹心徹腑的甜。那時,我在校廣播站當站長,兼高二·一班的學生,負責校園內的宣傳工作,相當於現在的宣傳部長或者電視臺長或者報社社長什麼的,搞輿論引導,參加過校級的一些比較重要的會議,挺有權的。有一天,我們又開會了,我的頂頭上司,也就是校團委副書記說,我們站得換個播音員了,你尋磨一下,看看誰行。我接著就說,我們班的刁曉莉呀,她準行,那嗓音播出去,全震了。領導一聽,是麼?咱學校還有這人材呢?那就她了。有時候我就想了,我現在的領導們在研究幹部時,怎麼沒人像我當年想起刁曉莉那樣提上一嘴:我看雪水溫這小子行,還是讓他幹吧,錯不了。

  差在哪兒呢?

  刁曉莉同學的閃亮凳場,給沉悶的校園吹來了一股醉人的春風。清晨,刁曉莉同學端坐在廣播室裡,在一段清新明快的音樂序曲中,開始了青青校園的第一次播音。在日常的廣播中,除了校園新聞,我們一般都是播一小段一小段描寫季節、描寫校園的那種抒情散文啦,詩歌啦,要是散文和詩都整不成了,就乾脆來幾句口號,像什麼“陽光雨露,是花朵芬芳的希望;蒼松翠柏,是四季常青的希望;青春年少,是祖國繁榮的希望,因此,作為新時代的青少年,我們應該……”我想全國的校園廣播站都需要播放這樣的稿子吧,聽起來挺有勁的。這些東西大都是由我在頭一天晚上寫出來,放在刁曉莉的課桌上,第二天由她來進行藝術發揮。有時候實在寫不出來,就隨便摸來一本雜誌,瞄準一段,抄上一傢伙,咦,比我吭哧吭哧憋出來的聽上去順暢得多動人得多呢。播完一篇好稿,刁曉莉回來就會衝我莞爾一笑,淺淺的那種笑。她一笑,我心裡就沒底了,她是什麼意思呢,是鼓勵我麼,還是她知道了別的什麼?

  有時候我們也收到同學們投來的一篇篇激情四溢稿子,但是,說實話,這些稿子大多是不能播的,文采是有點的,就是太激進了,太年輕化,個性化,一播,校領導聽了,說,這是什麼東西,亂七八糟的,這怎麼行?我們尊敬的團副書記就一路小跑地到廣播室,大聲衝著刁曉莉喊,停,停,馬上停,必需停!然後就罵罵咧咧滿校園裡找我了。

  實踐告訴我們,輿論工作者是要有頭腦的,要講政治的,不是什麼人都能幹得了的。在那個特定的年代,特定的環境,我們的廣大群眾也是要認真對待的,否則就是要出事,就要流血。

  一天中午,我被一個凶猛的小個子堵在了去食堂的路上,來回了句話,也沒什麼太大意思,我就有點煩,我說,我得走了,一會兒他媽地沒飯吃了。小個子歪著醬塊子腦袋說,沒飯了,那你就吃我的拳頭吧。說著他翹著腳像敲破鑼似地在我才華橫溢的臉上咣咣兩下子,轉身就沒影兒了。

  沒有想到的是,刁曉莉在傍晚夢幻般的餘輝中出現在了我寢室的窗外。

  我可以進去麼?

  來吧。

  我說來吧時,順手把寢室的窗戶推開。我推開窗子不是想讓刁曉莉從這兒嗖一下蹦進來,我是想換進來一些新鮮的空氣。你知道,這大夏天,男生的寢室,上上下下都是酸菜缸裡散發出的莫名其妙的味道。在這個落日餘輝的夢幻中,我想利用這一點點時間儘量讓我房間裡的味道更宜於英雄與他的戰友交談,縱使我們的談話註定比較空泛,但句句都應當是青春的絮語。這將是一場多麼美妙的交談呀。

  在那個龐大而輝煌的落日中,我開啟兩扇窗子的情景,多年來一直侵蝕著我的夢。無數次在我的夢中,這兩扇窗子變成了我的一雙狂熱的手臂,向著刁曉莉久久地期待著。

  多年以後,在回望我的青春歲月時,我鄭重地把我的初戀背景定義在那個有落日的黃昏裡,我從此對夕陽下張開的窗子別有一番情愫。

  他為什麼打人?

  不小心踩了他的腳,他就——

  你同桌和我說了,說是高三補習班的人打的你,為什麼嘛?

  我改了他的文章,他說改的不好。也沒咋地,沒事了,好了。

  哪一篇呀?

  就是上午間操播的《向著太陽怒吼》。

  哦,是寫高考落榜的那篇文章,改的不滿意也不能打人呀,太野蠻了,怎麼不和學校說,這樣的學生應該開除!

  多大事兒呀,沒事兒了,好了。

  因為改稿被打使我和刁曉莉更加緊密地團結在我們的校園廣播事業中,也就是那次事件,進一步加深了我們之間的革命感情。流血是痛苦的,也是勝利的,讓人身心愉悅的。我發現,這種愉悅又是貪婪的,會讓人從心裡面升起老大的埋怨,為什麼不打得再慘烈一些?為什麼不讓我正義的血流得再奔騰一些?我是戰士,請敵人的鐵拳來得更猛烈些吧!

  高考在熱火朝天的戰鬥中結束了。這場戰爭醞釀的時間很長,真正激戰的時間卻這麼短暫,甚至在交鋒前就已然沒有了那份期待多年的亢奮與驕傲,完全是一副木木的神情,看不出是情願還是被迫,拖拖拉拉地就從戰場上回來了,一身的夢想換下一身的傷感。

  校園上空瀰漫著暮年回首青春般眷戀的歌聲。這是一種怎麼樣的歌聲呢,去年也曾此歌聲,今年歌者撩誰心?歌聲告訴可愛的同學們,我們要分手了,分手就在明天。歌聲背後,那麼多充滿歡笑,充滿浪漫,充滿豪情壯志,充滿酸澀與淡淡憂鬱的日子要和我們說再見了,永遠的再見了。

  在江邊沁人心脾的晚風中,我遇見了刁曉麗。她穿一襲粉色碎花的長裙,裙襬在江風中淺浪一樣的搖盪,很別緻,也很動人。裙子一旦代替校服,看起來就不一樣了,好像沒有分別就已經相隔很遠了。她拎著一個盛了江水的口袋,裡面是揀來的一粒粒玲瓏剔透的江石子,彷彿一群色彩斑斕又沒心沒肺的小魚們在她的裙邊游來游去。女孩子嘛,女孩子總要用一些小東西來打發自己的心事,比如小花啦,小草啦,小石子啦,這些小東小西在女孩子那裡都是有生命的,也是有使命的,可以委以重任的。

  只是不知道,刁曉麗有沒有為我準備了一枚精美的小石子,留做紀念呢?

  你什麼時候回家呀?刁曉麗問我。

  我不回家,我想在縣裡找個地方打工。

  邊打工邊等錄取通知唄。

  等什麼通知呀,這輩子怕也等不來呢。

  能等來的,等等看吧。

  望著晚風中瑟瑟的江水,我想說點什麼。

  說什麼呢。想到要說點什麼,一江春水就被我的臉映紅了,靜悄悄的心一下子覺得怪不好意思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