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情感文章口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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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1:人到中年 用智慧讓愛歷久彌新
作者:楊揚
“老婆,我有一個升職的機會,你覺得我應不應該上?”
“應該啊,這還用問嗎?”
“但必須去長沙長駐,每個月只能回來一次。”
“……”
宋乾用一大串“好處”填補了我的沉默:“如果我去了,公司會給我配車,這臺車就留給你接送女兒用。你不是想再買套房嗎,以後我年薪20多萬,指日可待啊!”
兩年前,宋乾跟我“商量”去長沙工作的事。他所描繪的藍圖那麼光明具體,任何“識大體”的妻子都理應支援。可我心裡總有一絲彆扭。
宋乾去長沙赴任後,每天都會打電話回家,月底不僅會將不菲的薪水打到我卡上,還會給我和女兒買禮物。去年,光名牌包,他就為我添置了3個。可是,我的感覺越來越不好。以前,我特別煩宋乾打呼嚕,現在他不回來了,我反而睡不著了。晚上,聽到樓道里的腳步聲,我會下意識地豎起耳朵——其實我心裡也清楚那天不是他回家的日子,可我總有種期盼,說不定他想給我個驚喜呢?宋乾回家的那兩天,我會一刻不離地黏著他說話,可說了幾句,我們又都索然無味了。
去年3月,我發現了宋乾的一個祕密,他加入了一個長沙的QQ同城聊天群。我總覺得只有在現實中特別空虛寂寞的人,才會在網路上尋求寄託;我也從沒想過自己會翻看老公的膝上型電腦,能“無師自通”,像個老練的私家偵探。也許,女人在察覺情感危機時都會迸發出很多潛能吧。總之,那一天宋乾回單位述職,我卻在家裡經歷著驚心動魄。
要說宋乾出軌,我暫時沒發現。可那個聊天群裡好多名字都很曖昧,男男女女聊得熱火朝天,我有種莫名的敵意——這些人跟自己的老婆老公準沒這麼多話說。宋乾睡在我旁邊,我卻覺得這個男人的心已經不在我身上!他的電腦裡有什麼祕密,他的心裡現在藏著誰?我決定調查清楚。
你的另一半少了些什麼
我申請了一個QQ號,取了個很誘人的名字——紅色高跟鞋,順利進入宋乾所在的那個聊天群。
晚上10時左右,宋乾進群發了一則時政笑話,我立即迴應。兩人一捧一逗,很是默契——16年的夫妻能不默契嗎?第三天,我乾脆提出私聊。
我問宋乾“你在群裡很受歡迎啊,有沒有想過發生點什麼?”他立即回答:“我去年才來長沙工作,只想多交幾個朋友。倒是你,名字容易讓人產生誤會。”我編了一個故事:丈夫長期駐外,孩子又在爺爺奶奶家,我很空虛。“你可以多看看書,或者去學點兒什麼呀!”宋乾開導我,“女人過了40歲,更應該打扮自己、提高品位,現在時代都變了,你看劉嘉玲、關之琳那些女明星,年過40歲比20歲更有味道。”
我不死心,繼續說:“我再有新意,也不過是老瓶裝新酒,在老公眼裡總比不上一個全新的人吧。”“哎,男人難免遇到誘惑,但你要相信他能在最後關頭把握住自己。正因為這個時期家庭容易出問題,女人才更應該悉心經營,提升自己的魅力啊。”
我明明是奔著“引誘”宋乾去的,可真和他聊起來,反而沒了那種念頭。更重要的是,換了一個身份,我和宋乾能說心裡話了。以前,他若讓我換形象、學東西,我肯定會覺得他是不是對我不滿了。但現在,我能虛心接受。
聊了一些天后,我鼓起勇氣問了藏在心裡許久的一個問題:“你對自己的老婆滿意嗎?”“你問這個問題,說明還沒有讀懂婚姻。”宋乾說,“沒有誰能讓對方百分百滿意,那樣的要求太自私!我只是想讓她調整一下,當然,我自己調整一下期待也是可以的。”當時,我心裡有一股強大而堅定的暖流,為了宋乾的這句話,別說化妝、看書,上刀山下火海我也能辦到。
參照夢境改造現實的婚姻
和宋乾聊了三四個月,我漸漸發現他內心很寂寞,有一次他說:“我希望老婆能少為孩子、老人操心,我常覺得她把自己分成了好多份,一份給孩子、一份給老人、一份給工作,所以留給自己,留給我的當然少而又少了。我也不能指責她,可總覺得我們應該有自己的生活了。”那一刻,我流淚了。
國慶時,宋乾回來組織家庭聚會,我看著忙裡忙外的他,有一剎那的恍惚:這個人和網上那個人是同一個嗎?為什麼我們在生活中不能像在網上那麼投機呢?我們的婚姻看起來熱鬧、圓滿,可我們的交流太少了。這種交流不是指噓寒問暖,不是指問問菜價多少,孩子功課好不好,而是深層次的溝通!
“十一”長假結束前,我裝作閒談式地跟宋乾說:“我想讀你提過的那本《流血的仕途》,你快遞過來給我看看?”他睜大眼睛,像不認識似地看著我。我接著說:“我想去剪個短髮,你以前說過短髮時尚,對吧?”他忽然笑了,點點頭。
那天,我跟他說,其實人一輩子不能只談一次戀愛,以為一腳踏進婚姻就一勞永逸了。夫妻都應該儘量保持談戀愛時的那種相互在乎的狀態,每當覺得平淡了,就應該重新談一次,這樣婚姻才能穩定。他忽然問我:“這都是誰教你的?”我說:“是我瞎想的。”
宋乾回長沙後,我們仍在網上聊天。他說他特別高興,發現老婆變得臭美了,愛和他討論書本甚至爭個高低了。他的口氣像是抱怨,卻充滿了一個愛妻男人才有的甜蜜,我則訕笑他“晒幸福”。而我自己則發現了一個新的天地,原來40歲的女人也可以活出家庭以外的自我,可以重新拾起大學時愛好的文藝書籍,可以穿上年輕時都不敢穿的紅色高跟鞋……
***口述實錄 文中人物為化名***
篇2:最美好的事情是我這輩子暗戀你
作者:四毛
這種隱祕、曲折、青澀、矛盾的少年情懷,在他這一生中,只有這一次,所以才彌足珍貴,所以才難以忘懷。這些,都是他後來才懂得的。
16歲的時候,他梳莫西幹頭,喜歡看古惑仔,並像大哥陳浩南一樣,在學校收了一群小弟,很有幾分威望。一個初冬的下午,他逃了課在校外遊蕩,被隔壁技校的一群混混看到。他暗暗罵了一句髒話,心想,自己的兄弟正巧不在,今天怕是要見血了。
可是沒有。就在混混們逐步逼近的時候,她騎著摩托車停在他的身邊,讓他上車。
他回頭,看見穿白色棉衣的年輕女子對他笑說:“大白天的,穿著校服,怎麼不好好待在學校上課?”
他覺得很奇怪,因為自己壓根不認識她。更奇怪的是,他鬼使神差地上了她的摩托車。
再次見到她,是在一週後,彼時她站在講臺上,笑意盈盈地作為新班主任介紹自己——他所在的這個班,是學校裡有名的老鼠窩,女生只知道化妝打扮,男生個個是橫行的霸王,而他就是那隻領頭羊。就在不久前,他領頭氣走了最後一個班主任,自此學校裡再沒老師願意來接這個燙手山芋。
她剛進學校,人事不知,懵懵懂懂就被領導推進了火坑。
可是對她,他卻做不出任何惡作劇了。他告訴自己,因為她曾經也算是救了一次自己,當大哥嘛,好歹要講江湖義氣。
沒想到,過了一陣,慫恿他做惡作劇的同學,便全體倒戈,偃旗息鼓了。因為,在一群古板枯燥的女老師中,只有她永遠掛著溫和的笑容;當全校都對他們班橫眉冷對不屑一顧時,她仍帶著全班氣勢雄壯地走過升旗臺,似乎把他們當成最大的驕傲;找她說話的學生哪怕成績再差,她都會用含笑的目光看向對方;她在課堂上講文學,那些古詩詞從她嘴裡出來,如涓涓細流,一群從不學習的孩子,個個如痴如醉地盯著她。
女生們下課和她聊服裝和星座,男生們圍著她開些無傷大雅的玩笑,他一向能說會道,總是故意說些吊兒郎當的笑話,引得眾人哈哈大笑,當他看到她也被自己逗樂時,就會難以抑制地欣喜。她的名字裡有個“雅”字,大家叫她雅姐。他也跟著喊,雅姐。
有一天下午,他和班上的男生在操場上打籃球,突然聽到她叫了自己的名字,他一回頭,看見正從操場路過的她笑著對他說:“籃球打得不錯,很帥噢。”他瞬間覺得甜蜜漫過心尖。
他看金庸小說,看到楊過感嘆,“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又望一眼講臺上的她,終於明白,如果楊過沒有遇到小龍女,那他永遠不會成為一個鐵骨柔情的真正的大俠。
他真的收斂了很多。曠課、遲到、打架,統統成為過去。可是,和技校混混的仇怨不是一天兩天,收到對方的挑戰書時,他還是帶著一幫兄弟去迎戰了。在那種熱血的年紀,這叫為光榮而戰。
沒想到對方這次是有備而來,他自己做掩護,讓兄弟逃跑,打完架,他帶著滿身的傷和血,不知道該去哪兒。
他打了她的電話。她很快就來接他了,看到他的樣子,又震驚又擔憂。用摩托車載他去醫院的路上,她一句話也不說,倒視鏡中她的表情始終陰沉。
她帶他去醫院上藥,醫生說額頭得縫兩針,最好還是檢查一下有沒有腦震盪。她一聽,眼睛就紅了。
縫針的時候,醫生偷偷地對他笑說:“你看你姐姐多關心你,可別打架了,你看她都急哭了。”
她的眼淚讓他堅信,自己在她心裡有著凌駕於他人的地位。小龍女用了十六年,終於等到楊過來找她。而他希望她也能等他。高考結束,大學畢業,不會太久的,到時候他也一定會來找她。
學校舉辦籃球賽,她不僅鼓勵全班同學積極參加,而且自己帶著女生成立拉拉隊。每次打球的間隙,他都在人群中努力搜尋她的位置。他使出渾身解數,只是為了投一個漂亮的三分球,讓她看見。
比賽那天,他們班奪得全校第一,所有人都在操場上扔東西,歡呼雀躍,大家都喊著“雅姐,雅姐”,激動地和她擁抱。輪到他時,他故作輕鬆地耍酷道:“雅姐,剛才在球場上,我帥吧?”
她不語,笑著向他走近,主動張開雙臂擁抱他。
這個象徵性的擁抱不超過三秒,可是此後他的心臟卻劇烈跳動了一整天。
轉眼就到了高三,在做題奮鬥時,他把自己想成了冷兵器時代勇猛無畏的騎士,高考是最後一道險阻,她是城堡裡被圍困的公主,只要跨過高考,他就能騎著汗血寶馬,前來找她。
高三的寒假,他每天學習完後唯一的休閒,就是去她家附近四處遊蕩。有那麼幾次,他真的碰見了她,她看起來像是籠罩了一層幸福-恬淡的柔光。
直到那一天。她穿著白色棉衣,手臂挽著一個男人,時而把頭搭在男人的肩上撒嬌,一副小鳥依人的樣子。
你人生中,是什麼時候第一次喝得酩酊大醉?又是什麼時候第一次想要痛哭流淚?對他而言,這兩個第一次,都發生在那一天。
再次開學後,高考倒計時的牌子已被高高掛起。她不再回家,而是住在學校的單身公寓,陪著這幫孩子共同進退。他的成績突飛猛進,她注意到他疲倦的神態,關切地讓他勞逸結合,注意休息。他好想告訴她,這疲倦,並不是因為學習壓力呀。
南方的夏季溼熱漫長,她某次上課時無意間透露公寓靠近小樹林,學校小店的蚊香大概是盜版,害她天天造福蚊子。他偷偷記住。當天他就逃課打車去附近最大的超市選了十幾種不同的驅蚊產品,裝滿一整個箱子,趁午休時間放在她的宿舍外面。
第二天她在班上說,不知道是哪位同學這麼關心老師,送了這麼多蚊香,這下用到明年也用不完了。
他緊張地握了握拳頭,看著講臺上笑眯眯的她,既希望她猜出是他,又希望她永遠不知道。
這種隱祕、曲折、青澀、矛盾的少年情懷,在他這一生中,只有這一次,所以才彌足珍貴,所以才難以忘懷。這些,都是他後來才懂得的。
那麼,後來的後來呢?
再沒有後來了,他走進高考考場,他被名校錄取,他離開小城市去了遠方。他戀愛,畢業,工作,創業,結婚,有了小孩。他在這混濁人世清醒地活,平凡地幸福,認真地向上。
高三那年的暑假,她在舉辦婚禮的前一個月意外去世。他去了她的靈堂,黑白照上的她仍舊素淨淡雅,那時她28歲。從此以後的每一天,無論他是18歲、28歲、38歲,還是48歲,她都將永遠28歲。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他28歲那年想起她的時候,心想,原來“十年生死兩茫茫”,說的是這個意思呀。
騎士趕來了,公主卻不見了。他的青春在那一天終結。
篇3:遇見你是生命裡最好的事情
作者:居經緯 來源:《意林》
我是怎麼跟陳瀟走到現在的,我自己都不知道,甚至回想起來,自己都會嚇一跳。
我跟陳瀟完全屬於兩個世界的人,她喜歡享受生活中每個不經意的瞬間,從來不替未來著想。大學三年,她早已把五道口附近各式各樣的美食吃了個遍,跟她出去吃飯,她會習慣性地掏出一大堆會員卡。
而我有著自己日復一日的夢想與追求,愛情和食物在我眼裡從來都不會顯得那麼重要。 但是,她在潛移默化地改變著我,我自己都不知道。
看著她的體重夜以繼日地往上長,我也顧不上恰當的語氣,直截了當地告訴她:“陳瀟,你這個死胖子,別一天到晚就知道吃。 ”
陳瀟的語氣沒有半點生氣,她說:“吃你家大米了,哦,不對,我將來是要喝你家粥的。”
我真是拿她沒辦法,但一開始卻不是這樣子的。
認識陳瀟是因為部門活動,那天部門的人在一起吃飯的時候,突然間門口站著一個長相稚嫩的女生,後來她入座後做自我介紹,我才知道她的名字叫陳瀟。我對她第一印象沒什麼好感,簡而言之就是身高不夠,顏值也不夠,只能靠一臉嬰兒肥來湊。而且我是個特別討厭在時間觀念上不準時的人——第一次部門聚餐,她就遲到,這樣的人,我絲毫沒有興趣結識。
最關鍵的是,當時我有個很愛的女朋友,即便遇到什麼特別中意的女孩,我也不會造次。所以在認識她一年以內,我們都沒有什麼交集,甚至都沒說過話。
當然這一年內也發生了其他的事,比如我跟女朋友分手。
分手得不夠和平,搞得人盡皆知,每個認識我們的人都知道我被她甩了,這其中也包括陳瀟。
那陣子我心情不好,有次部門開會討論活動方案,討論了十幾分鍾無果的時候,陳瀟突然出現在會議室門口,臉上愧疚的表情一覽無餘,我沒給她好臉色,劈頭罵道:“下次你遲到就可以***了。”
陳瀟沒有摔門離去,而是默默找了個空位坐下來。
會議結束後,大家都直接離開了,唯獨陳瀟沒有直接離開會議室,而是在我手旁邊放了一張紙條。我剛想問她寫著什麼的時候,她已經走出門外。
開啟紙條一看,上面寫著一行字:倘若你心情不好,我可以帶你去吃好吃的。
我心想我們之間很熟嗎?然後把紙條扔進垃圾桶,但第二天晚上,我給她打電話,問她在哪兒,讓她帶我去領略美食聖地。
從那個時候,我才知道她是個生性活潑的女孩,她樂觀向上,好像在她身上從來沒有隱藏悲傷,最重要的是她真的能在街道的每一個角落找到久違的味道。
之後的一年裡,她帶我吃了很多地方,我也漸漸走出失戀的陰影。有時候我也跟她開玩笑:“陳瀟,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企圖呀?做我女朋友門檻挺高的。”
她從來不會讓我佔上風:“你得了吧,要是我看上你,你早就是我的盤中餐了,還等到今天。”
其實在一件事之前,我根本沒想過讓陳瀟做我女朋友。雖然跟她在一起是件非常輕鬆愉快的事,但是談戀愛和做朋友是兩碼事,我總覺得在她身上找不到衝動去愛的感覺。我不知道她對我到底有著怎樣的情愫,是不是跟我的想法一樣,我也不想知道。
前女友跟我提出複合的時候,陳瀟好不容易幫我收拾整理有序的世界一下子混亂了。那陣子我開始躲著陳瀟,我怕陳瀟知道後說我沒骨氣,當然我也沒有給前女友回覆。陳瀟是在我不理她一週後在我常去的咖啡廳找到我的,她好像知道什麼似的,直接問我考慮得怎麼樣了,沒有給我回旋的餘地。
我說:“我不知道。”
陳瀟說:“既然沒有忘記,就要好好在一起。”
我說:“但是有些東西已經回不去了,我並不想傷害她。”
陳瀟說:“那你約她好好說清楚。”
我沒有約前女友吃飯,我給她回覆了簡訊: 對不起,我想我已經不是當年那個我了,我不能再像當年那樣喜歡你了。
前女友並沒有說我敬酒不吃吃罰酒,她給我回復的簡訊出乎意料般地透著善意:是那個經常跟你走在一塊的女生嗎,看她的樣子挺單純的,挺適合你的。
跟陳瀟在一起後,我們的生活與之前並沒有什麼兩樣。我們約會常去的地方還是各種各樣的小吃街或者新開的餐廳。她對我說:“我喜歡你,所以我要帶你一起去吃好吃的。我願意跟你分享我喜歡的一切。”
有時候我也會問她:“除了吃,你還會做些什麼?” 她倒也不生氣,就像遞交挑戰書似的語氣跟我說:“喜歡你呀。”
說實話,陳瀟這種型別我之前從來沒有喜歡過。我覺得這種女生成不了什麼氣候,太小家子氣,目光短淺。跟這種女生在一起久了就會覺得渾身不自在。
我就這樣開始嫌棄陳瀟了。
我打電話告訴她:“陳瀟,我不喜歡什麼都不會的女生,更不會喜歡一個什麼都不會的胖子,你好自為之吧。”
我說出這句話就有點後悔了,我想我應該委婉一點比較好。
陳瀟很敏感,那天晚上零點已過,我收到她的簡訊:我知道我自己從來都不是你喜歡的模樣,我知道自己好吃懶做、沒什麼目標,但是跟你在一起後,我真的已經在努力追逐你的步伐了。我從來就沒有奢望你會一直陪著我,如果你要離開,我也會像一開始那樣送你走。所以,我同意你走,我們分手吧。
看到簡訊的時候,我心裡很不是滋味。我給她打過去電話,電話響了很久也沒人接。我給她發簡訊:我在你宿舍樓下等你,如果你願意原諒我的話。
跑到她宿舍樓下的時候,平常情侶的身影也早沒了蹤影。我掏出手機看時間,都快凌晨一點了。手機也忘記充電了,那個時候我咬牙切齒地自言自語:“你最好不要下來,下來絕對不給你好臉色看。”
我坐在草坪邊上想起了一些往事。
還是我之前失戀的那會兒,陳瀟帶我出去吃完飯,我不想早早回學校,就讓她陪我在學校附近轉了轉。我帶她走的路毫不陌生,都是之前跟前女友走習慣的路徑。
陳瀟當時跟我提了一個非常無理的要求,她讓我做她的引路人,她說她要閉上眼睛走一段時間,問我她可不可以拉著我的衣角。
我沒有拒絕。
後來如願以償——我一個人走在那條路上的時候,我第一個想到的再也不是前任,我反而會不經意想到陳瀟拉著我衣角走路的那幾分鐘。我會無緣無故地笑出聲來。
快凌晨兩點的時候,我聽見她宿舍門口有人出來,路燈漸漸照亮她的臉龐的時候,我毫無計劃地跑過去擁抱了她。
“傻瓜,誰說要離開你了。”
那一瞬間,我覺得即便她什麼都不會,但只要她在我身邊就夠了。 我跟她的第一次分手就這麼未遂了。
後來,陳瀟再也沒有跟我提出分手。 雖說她開始有意識地去學習在我看來有價值的東西,但是她對吃的熱愛絲毫不減。
她就這麼理所應當地胖了。
後來,有人問我,你喜歡陳瀟什麼呀? 我說,不知道,就是拿她沒辦法。
我想當你拿一個人沒辦法時,就是徹頭徹尾愛上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