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悲傷逆流成河語錄
就讓我們的悲傷逆流成河吧!以下是小編為你精心整理的,希望你喜歡。
精選:
沉甸甸地浮動在眼眶裡的,是回憶裡如同雷禁般再也不敢觸動的區域。
人的身體感覺總是在精神感覺到來很久之後,才會姍姍來遲。
就象是光線和聲音的關係。一定是早早地看見了天邊突然而來的閃光,然後連線了幾秒的寂靜後,才有轟然巨響的雷聲突然在耳孔裡爆炸開來。
同樣的道理,身體的感覺永遠沒有精神的感覺來得迅速,而且劇烈。
一定是已經深深地刺痛了心,然後才會有淚水湧出來哽咽了喉。
天邊擁擠滾動著黑裡透紅的烏雲。落日的光漸漸地消失了。
十分鐘之前,各種情緒在身體裡遊走衝撞,像是找不到出口而焦躁的怪物,每一個毛孔都被透明膠帶封得死死的,整個身體被無限地充漲著,幾乎要爆炸開來。
而一瞬間,所有的情緒都消失乾淨,連一點殘留的痕跡都沒有留下。
而在下一刻洶湧而來的,是沒有還手之力的寒冷。
溼淋淋的衣服像一層冰一樣,緊緊裹在身上。
烏雲翻滾著吞噬了最後一絲光線。
易遙呼了一口氣,像要呵出一口冰喳來。
被風不小心吹送過來的種子,掉在心房上。
一直沉睡著。沉睡著。
但是,一定會在某一個恰如其分的時刻,瞬間就甦醒過來。在不足千分之一秒的時間裡,迅速地頂破外殼,紮下盤根錯節的龐大根系,然後再抖一抖,就刷的一聲挺立出遮天蔽日的茂密枝丫與肥厚的枝葉。
接著,慢鏡頭一般緩慢地張開了血淋淋的巨大花盤。
這樣的種子。一直沉睡在每一個人的心裡。
等待著有一天,被某種無法用語言定義的東西,解開封印的咒語。
也不太記得他們碩果人的夢是不是沒有顏色還是沒有聲音。
如果是沒有顏色的話——
自己的夢裡明明就經常出現深夜所有電視節目結束時出現的那個七彩條的球形符號。也就是說,經常會夢見自己一個人看電視看到深夜,一直看到全世界都休眠了,連電視機也打出這樣的符號來,告訴你我要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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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如果是沒有聲音的話——
自己的夢裡又經常出現教室裡課本被無數雙手翻動時嘩啦嘩啦的聲響,窗外的蟬鳴被頭頂電扇轉破敲碎,稀疏的砸到眼皮上,斷斷續續,無休無止。空氣裡是夏天不斷蒸發出的暑氣。悶的人發慌。連黑板也像是在這樣潮溼悶熱的天氣里長出了一層灰白色的斑點來。下課後的值日生總是抱怨。然後更用力的揮舞黑板擦。那種刷,刷,刷的聲音。還有那些來路不明的哭泣的聲音。有的時候是哽咽有的時候是嗚咽。有的時候是啜泣。有的時候是飲泣。然後一天一天地,慢慢變成了吶喊。
是這樣嗎?
真的這樣嗎?
夢裡什麼都有嗎?
齊銘從辦公室抱回老師昨天已經批好的作業,沒有墜下去,卻又被吹到更高的天上。
其實也不知道它們為什麼會飛的那麼高。沒有翅膀,也沒有羽毛。 僅僅就是因為輕嗎?僅僅就因為沒有重量麼?
於是就可以一直這樣隨風漂泊麼?
春天的風裡卷裹著無數微小的草籽。
他們也像那些輕飄飄的塑料袋一樣,被風吹向無數無知的地域。
在冷漠的城市裡死亡,在潮溼的荒漠裡繁盛。
然後在把時間和空間,染成成千上萬的,無法分辯的綠色。
夢裡曾經有過這樣的畫面,用手撥開茂盛的柔軟高草,下面是一片漆黑的屍骸。
冬天難得的日光,照進高大的窗戶,在地面上頭出巨大的光斑。
塵埃浮動的空氣裡,慢鏡頭一樣的移動成無數渺小的星河。
像是在地理課上看過的幻燈片裡的那些微小的宇宙。
一整條安靜的走廊。
消失了聲音。消失了溫度。消失了光線。消失了那些圍觀者的面容和動作。時間在這裡變成緩慢流動的河流。粘稠得幾乎無法流動的河水。還有瀰漫在河流上的如同硫磺一樣的味道與蒸汽。
走廊慢慢變成一個巨大的隧道般的洞穴。
不知道連線往哪裡的洞穴 。
在某些瞬間,你會感受到那種突如其來的黑暗。
比如瞬間的失明。
比如明亮的房間裡被人突然拉滅了燈。
比如電影開始時周圍突然安靜下來的空間。
比如飛快的火車突然開進了幽長的隧道。
或者比如這樣的一個天空擁擠著絢麗雲彩的傍晚。那些突然撲向自己的黑暗,像是一雙力量巨大的手,將自己抓起來,用力地拋向了另一個世界。
厚重的雲朵把天空壓得很低。像擦著弄堂的屋頂一般移動著。樓頂上的尖銳的天線和避雷針,就那樣嘩嘩地劃破黑色雲層,像撕開黑色的布匹一樣發出清晰的聲響。
黑色的雲朵裡移動著一些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模糊光團。隱隱約約的紅色的黃色的綠色的紫色的光暈,在雲與雲的縫隙裡間歇出沒著。
很多時候也會覺得,齊銘也像是夕陽一樣,是溫暖的,也是悲傷的,並且正在慢慢慢慢地,朝地平線下墜去,一點一點地離開自己的世界,卷裹著溫暖的光線和美好的時間一起離開自己的世界。
是悲傷的溫暖,也是溫暖的悲傷吧。
好多年就這樣過去了。
連一點聲音都沒有留下來。
錦集:
像是宇宙某一處不知道的空間裡,存在著這樣一種巨大的旋渦,呼呼地吸納著所有人的青春時光,年輕的臉和飽滿的歲月,刷刷地被拉扯著卷向看不見的谷底,被寄居在其中的怪獸吞噬。
易遙覺得自己就像是站在這樣的旋渦邊緣。
而思考的問題是,到底要不要跳下去呢。
有時候你會莫名其妙地相信一個你並不熟悉的人。你會告訴他很多很多的事情,甚至這些事情你連你身邊最好的死黨也沒有告訴過。
有時候你也會莫名其妙地不相信一個和你朝夕相處的人,哪怕你們曾經一起分享並且守護了無數個祕密,但是在那樣的時候,你看著他的臉,你不相信他。
我們活在這樣複雜的世界裡,被其中如同圓周率一樣從不重複也毫無規則的事情拉扯著朝世界盡頭盲目地跋涉而去。
慢慢地度過了自己的人生。
其實很多時候,我連自己都從來沒有相信過。
春天把所有的種子催生著從土壤裡萌發出來。其實即將破土而出的,還有很多很多我們從來未曾想過的東西。
它們移動在我們的視線之外,卻深深地紮根在我們世界的中心。
有時候會覺得,所有的聲響,都是一種很隨機的感覺。
有時候你在熟睡中,也聽得見窗外細小的雨聲,但有時候,你只是淺淺地浮在夢的表層,但是窗外颱風登陸時滾滾而過的響雷,也沒有把你拉出夢的層面。
所有的聲響,都藉助著介質傳播而更遠的地方。固體、液體、氣體,每時每刻都在傳遞著各種各樣反覆雜亂的聲波。嘆氣聲,鳥語聲,灑水車的嘀嘀聲,上課鈴聲,花朵綻放和凋謝的聲音,一棵樹轟然鋸倒的聲音,海浪拍打進耳朵的聲音。
物理課上曾經講過,月球上沒有空氣,所以,連聲音也沒辦法傳播。無論是踢飛了一塊小石子,還是有隕石撞擊到月球表面砸出巨大的坑洞,飛沙走石地裂天崩,一切都依然是無聲的靜默畫面。像深夜被按掉靜音的電視機,茫茫碌碌卻很安靜的樣子。
如果月球上居住著兩個人,那麼,就算他們面對面,也無法聽見彼此的聲音吧。是徒勞地張著口,還是一直悲傷地比劃著手語呢?
其實這樣的感覺我都懂。
因為我也曾經在離你很近很近的地方吶喊過。
然後你在我的吶喊聲裡,朝著前面的方向,慢慢離我遠去。
也是因為沒有介質吧。
連線著我們的介質。可以把我的聲音,傳遞進你身體的介質。
直到現在,易遙都覺得所謂的焦點,都是有兩種意思的。
一種是被大家關注著的,在實現聚焦的最中心的地方,是所謂的焦點。就像是那一天黑暗中彼此擁抱著的顧森湘和齊銘,在燈光四下亮起的瞬間,他們是人群裡的焦點。
而一種,就是一直被灼燒著,最後化成焦碳的地方,也是所謂的焦點。
就像是現在的自己。
被一種無法形容的明亮光斑籠罩著,各種各樣的光線聚攏在一起,定定地照射著心臟上某一處被標記的地方,一動不動的光線,像是細細長長的針,紮在某一個地方。
天空裡的那面巨大的凹透鏡。
陽光被迅速聚攏變形,成為一個錐形一樣的漏斗。
圓形光斑照耀著平靜的湖面。那個被叫做焦點的地方,慢慢地起了波瀾。
終於翻湧沸騰的湖水,化作了縷縷湧散開來的白汽,消失在炙熱的空氣裡。
連同那種微妙的介質。也一起消失了。
那種連線著你我的介質。那種曾經一直牢牢地把你拉攏在我身邊的介質。
化成了翻湧的白汽。
四周是完全而徹底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