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裡見到奶奶
夢裡見到奶奶
夢裡見到奶奶
一
昨晚,夢到了已故的奶奶。
生前的奶奶,她的面容早已在我的記憶中模糊;夢中的奶奶,依舊回憶不起她的面貌,很奇怪,夢中,她近在咫尺,觸手可及。
那封上的鎖被重新撬開了,兒時的回憶洶湧而來……
二
爺爺在時,兩位老人相伴在每一天的黃昏。
直到有一天,爺爺走了,記得自己不住地掉眼淚。那年,我10歲。
爺爺出殯那天,來了不少人。而門檻內,奶奶拄著柺杖艱難地挪動著那早已不靈活的雙腿,身著黑色的衣服,形單影隻,顫微微地欲挪出門外,或許她想再仰一眼爺爺的遺容。不料那門檻卻是出奇的高,無情地將他倆天隔一方!那身影、那畫面,至今回想起來,是怎樣的淒涼……
四年後,奶奶尾隨爺爺去了。記憶中,甚至自己的眼淚還未流出就已被蒸發。或許在奶奶身上,自己並沒有寄予過多的'愛,甚至都在懷疑自己的絕情。今天,我恨自己!
那天晚上,電話鈴響了,是爸爸。
“你奶奶去世了要過來看她一眼嗎?”他問。
“剛才嗎?”
“是。”他回答。
電話那端,鼻音梗塞――他哭過。或許是認為奶奶已經去世,即便去了看到的還是雙目緊閉躺在那裡的她,又或許是厭煩於出門:“都這麼晚了,再說……作業還沒完成,就算了吧。我明天再過去。”
“好吧。早點睡。”
結束通話電話,瞥了一眼牆上的掛鐘,10點30分……
對於奶奶的去世,自己就這麼平淡。當時,僅這麼平淡。
在奶奶身上,寄予的愛,真就僅此而已,吝嗇到連一滴眼淚都保藏。
……
昨夜的夢,勾起了回憶,也勾起了靈魂深處所掩埋的愧疚,同時又將裂開的炙熱傷口虛幻地進行縫補。
三
很是驚異。睡夢中的我竟然在奶奶身上存附著一種難以逾越的感情。是一種愛。
記得在夢的最後,幫她將那銀白的髮絲梳得格外整齊,換上整潔的衣服,她似神采奕奕。她坐在高背椅上,腳跟前的地磚上,是午後金黃的日光、從窗外灑進來的日光。她望著窗外,眼底盡是滿足,她笑了。
我站在她旁邊,左手摟著她的肩,另一隻手緊緊握住她蒼老粗糙的右手,像要抓住什麼似的。她看著我,輕輕地笑了。
之後,她抖動了一下,就這樣,在我懷中靜靜地走了……
窗邊金色的陽光,我淚流滿面。
四
今夜,懷著憂傷的心情記下這篇文章,我幾度欲哭。
想象著在天堂的奶奶,像陽光一樣燦爛、幸福。笑了。回想著夢終,那抹在奶奶臉上漾開的模糊的笑,思念她……
我的奶奶
每當我看見在街上行走的老人,我的眼前就會浮現出一位身材矮小,滿頭黑髮的鄉下婦女――奶奶。
我出生在鄉下,後來由於爸爸媽媽調到城裡工作,從此我就離開了自己的家鄉,離開了奶奶,偶逢雙休日才能到鄉下去看望她。每當我我和爸爸媽媽來到奶奶家,奶奶就會顫巍巍地登上梯子把那一塊塊已貯存多年的臘肉去下來。也許臘肉掛在牆上太久了,上面已長滿了綠色的黴,甚至還會有一些蛀蟲。儘管那些黴看起來是那麼的髒,但是一到了奶奶的手裡就會變得乾乾淨淨,不知道奶奶用手洗了多少遍才洗成這番模樣。開飯了,奶奶把早已燉好的臘肉放在桌子上,立刻一陣陣濃濃的香味撲鼻而來。“來,陳璇,吃塊肉。”只見奶奶從湯盆裡挑了一塊又大又好的瘦肉順手放在了我的碗裡,隨後自己夾了一塊沒有多少肉的骨頭。我用質疑的目光望著奶奶,奶奶一邊吃一邊笑著說:“嗯,孫兒回來了,我煮的骨頭都比平時要好吃得多喲。”
前年的冬天,一場災難不幸降臨到奶奶的頭上,不知道為什麼奶奶突然得了一種怪病,左半身麻木了,有一天,奶奶終於支援不住了,昏倒在地上。爺爺只好把奶奶送到了醫院,經過七八天的治療,奶奶就能下地了,卻不能自己走路。每次爸爸和媽媽交了醫藥費回到病房,奶奶都要問爸爸交了多少錢,爸爸都毫不在意地說:“媽,您就安心養病吧,我們有的是錢,這一百多元算不了什麼。”這時奶奶總會向爸爸投去疑惑的目光。有時爸爸和媽媽離開了,奶奶就會問我到底交了多少錢,而那個時候的我畢竟還小,什麼都不懂,只記得奶奶總會嘆著氣說:“唉,都怪我這身子不爭氣,一天就要花幾百元,這怎麼供得起呀!”又過了一段時間,奶奶的病幾乎痊癒了,奶奶堅持要出院,不管爸爸和媽媽怎樣勸阻都拗不過奶奶的倔脾氣,只好讓奶奶提前一個星期回家。
剛出院才一兩天,奶奶就能拄著柺杖走路了,但依舊還不能幹活。每當看到爺爺一個人下地幹活,奶奶就會流露出一種焦急不安的表情。這不,第四天,奶奶就拄著柺杖揹著揹簍下地了。這下可把爸爸和媽媽急壞了。幸運的是,不久奶奶的病就完全康復了。
現在,每當空閒時,我就會站在樓房頂上望著遠處飄泊的白雲――那下面有可愛的家鄉,我有我一直深愛著的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