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人眼裡荒唐離奇的北地胡風民俗

宋人眼裡荒唐離奇的北地胡風民俗

  在宋人眼裡,北地的胡風民俗是怎麼樣的呢?今天小編就來分享宋人眼裡荒唐離奇的北地胡風民俗,請各位讀者好好欣賞。

  宋人眼裡荒唐離奇的北地胡風民俗

  也許是終宋一朝,華夏民族始終被北方的契丹族和女真族所侵擾,宋代文人心中鬱悶;也許是宋朝人始終以天朝大國自居,看不上這些荒野蠻族的風俗習慣。在宋代文人眼裡,居住在白山黑水之間的女真人也好,居住在松遼之間的契丹人也好,都是一群化外之人,缺少教養和馴化,其舉止行為異常可笑,而素來以傳統文化自居的宋朝人,以有色眼鏡看待北方少數民族的習俗,在今人看來,亦顯得顢頇和過於迂腐。

  那麼在宋代文人眼裡,北方少數民族都有哪些“離經叛道”、“荒誕不經”的習俗呢?或者換句話說,契丹和女真族都有哪些讓人匪夷所思、饒有趣味的風俗呢?宋代文人筆下給我們呈現出了一種精彩紛呈的異域文化,而中華民族恰是在這種包容兼蓄,不斷積澱和融化的氛圍中才形成了博大精深的民族文化,以及中華民族大一統的向心力和凝聚力。

  宋朝人認為女真部族,民風淳厚質樸,但是部族首領卻不知道尊卑貴賤,更不知道怎樣在日常社交禮儀中維護自己的權威和尊嚴,於是在宋人眼裡,女真人為慶賀釀酒成功,殺雞宰羊,載歌載舞,無分男女、貴賤、長幼席地而座,無論主人賓客還是部族首領均翩翩起舞,以示幸福祥和的生活,並矜誇自己所產美酒的狂歡行為是一種不可思議有失倫理的荒唐表現,且以正統文化和道德標榜者的身份予以指責,而女真人這種率性而為天性的自然流露,隨著漢文化的不斷融合,竟然也自認為此風不端,有失人臣之分,而漸行廢止,可見漢文化的衛道士們內心裡還是值得沾沾自喜的。

  在北方少數民族政權中,也流行“杖責”,上至宰輔和王公貴族,下至各級官吏,作奸犯科者亦不能免杖,宋人天真的認為此乃天朝大國之威望被蠻夷們借鑑效仿,接著筆鋒一轉,笑話這些蠻夷們的發揚光大,說虜中有忤逆上意者,則剝去其人衣物,先杖擊其口,然後止足,全身上下打遍,此為“御斷”。如果州縣一官之長犯事,則派遣天使不遠千里趕到其家實行杖擊,此名又叫“監斷”,也有因此在杖下斃命者,而所有被杖擊之人,則坦然受之,不以為辱,孰不知有古訓“刑不上大夫”之說?宋朝官員確實優越,而刑不上大夫確實也做到了,皇帝即使對官員再不滿意,宋朝三百年間也沒打過屁屁,宋人絕沒有想到,後來到了明朝嘉靖皇帝時候,居然創下了一百二十四名大臣同日被梃杖,十六人當場死亡的世界紀錄,讀書人可謂顏面盡失,斯文掃地,文臣的賤命在皇帝眼裡不值一文。

  北方少數民族婚姻風俗也讓宋人取笑,北人娶婦於家,如果其丈夫不幸身死,不會象中原漢人一樣將女人遣送回家,而是讓兄弟子侄輩得以續聘,甚至出現了兒子娶其繼母的情況,宋人大發感慨,認為蠻夷們如豬狗之輩,全然不知道禮法,而漢族人則斷不會做此禽獸之舉。更讓宋人忿忿不平且難以理喻的是北方這些民族每逢正月十六日這一天,是官方默許的偷盜之夜,是為“放偷”,平常人家若不留意,則衣裳、器具、鞍馬、車駕等物被人名正言順偷盜,等過些時日,主人知其所在,則以酒食、錢物贖回。更有甚者,平常人家女子隨家人野外遊玩,或者其家居住荒郊偏僻之處,年青女子就會被男子擄掠,過段時間,這些女子就會悄然回家,並將經過告知父母,男子則以財禮聘娶其女,這可能是契丹和女真版最早的“偷情”和“試婚”了,在宋人看來,此實為大逆不道和難以容忍的.穢聞。

  北方少數民族自古以來,喜歡無拘無束,服飾慣於披髮左衽,即披頭散髮,衣襟左開,宋朝文人士大夫笑話北人土老帽,不知衣冠禮節,如此成何體統?當時女真、契丹上流社會,也有一些公卿貴族,開始研習漢人服飾禮節,遵從漢例“披秉”,即穿上官服,戴上裝飾品。在宋人看來,此為沐猴而冠,而有些女真、契丹貴族因為身著錦緞,佩戴飾物,反而出現了頭暈、身癢症狀,認為不如恢復原來裝束自由,且牢騷滿腹的報怨,官員服飾禮儀漢人已成定製,今之效仿,實在是束縛拘束我輩,既受苦又受辱。宋人聞聽,更加嗤笑胡人乃化外之人,不知禮法。

  宋人筆記中還記載著許多今人已經見不到的北方少數民族的奇特風俗,如“拜天”,每年的端午、中元(七月十五鬼節)、重陽這三個重要節日,北方民族就會選擇寬敞之地,設定祭祀所用酒食、牛羊牲畜、水果等物,遙拜天地,名稱“拜天”,祭祀結束後,無論男女老幼,尊卑貴賤,插柳為射,只要射中目標的,就會以金帛獎賞,射不中者,則脫去衣服眾人羞辱,射柳結束,家家大擺宴席,極樂而散。

  到了女真人建立金國後,上至朝廷,下至州府,流行一種叫做“過盞”的禮節,所謂過盞,即類似今之民間的“湊份子”,朝野上下此風大熾,譬如執政大臣和百官過生日,或者民間娶妻生子,抑或州府迎接欽差以及官員走馬上任等,則必定會擺上酒食瓜果,以及贈送金銀錢財和鞍馬珍玩,主人就會手捧美酒,舉杯相邀賓客,祈願祝福,以此“過盞“禮節結恩釋怨。而這項俗禮更有可能是女真人建國後,從北地漢人那裡承襲而來,好端端一個民族也變得繁文縟節,世俗起來,漢文化的同化作用可謂大矣。契丹人見面,不作拱手打揖之禮,更不象漢人相互間點頭哈腰的,甚至有話沒話的亂搭訕,今天你吃了嗎?或者今天天氣真好之類的,契丹人兩手相交於胸前,相互間不搭聲,以交手禮而致問候,擺完這個造型後,各走各道,毫無費話可言,契丹人叫做“相揖”。

  北地少數民族契丹和女真族與中原的喪葬文化也是大相迥異的,女真人死後,以木鑿槽為棺,然後將屍體放入,葬于山林之中,不做任何封樹以示標記。而契丹人則不同,契丹貴族家中如果有死亡者,則以利刃破其臟腑,將其腸胃掏空取掉,然後放入特製的香藥和鹽礬,用五彩線縫合。接著用鋒利的竹尖刺於皮膚之下,將其體內血液放幹流盡,然後戴上金銀特製的面具,用銅絲纏繞手腳,秘葬之。據說遼太宗耶律德光就是用這種辦法下葬的,契丹人叫做“帝羓”,用現代語言來說,就是“木乃伊皇帝”的意思,不知現代有沒有人據此考證契丹人的喪葬文化與古埃及法老的下葬方式有何淵源?

  宋人文惟簡在《虜庭事實》中還有一說,女真貴族死亡之初,他的親戚、部族和奴婢們就會擺放酒食、瓜果、牛羊牲畜超度主人,以示祭奠,稱之為“燒飯”。然後眾人會用一把鋒利的小刀輕刺面頰,頓時滿臉鮮血淋漓,看上去恐怖異常,此又稱作“血泣”。刺完面頰後,大家互相慰籍,大概說一些人死不能復生,節哀順便之類的話,安慰話說完後,則男女同座,飲酒唱歌,翩翩起舞,看上去歡樂無比,前後反差緣何如此巨大?也許契丹人以為,再沒有比以刀刺面,血流如注更能充分表達對主人之死哀悼傷感的了,而祭祀完成後,確信主人在另一個世界享樂,他們也為主人高興而一起載歌載舞以示慶賀了。

  迂腐、狹隘的宋代文人,對於北地胡風民俗有著一種本能的輕視和鄙夷,他們認為這些野蠻而愚昧的契丹和女真人不知禮儀,難以教化,但是他們做夢也沒有想到,正是這些看上去落後、粗鄙的野蠻人,攪擾的大宋江山三百多年來不得安寧,而後女真人滅了北宋,而南宋雖然苟延殘喘,但還是被髮源於北地的蒙古人在金戈鐵馬、黑雲摧城之下變得灰飛煙滅,國破家亡。抱殘守缺的宋朝文人可能到死都想不通,代表著高度文明的央央帝國何以會被他們所看不上眼的蠻族落後文化所擊敗?歷史其實就是這樣,在文明和野蠻的糾結撕纏中,匯聚成一股巨浪,而潮起潮落,迴圈反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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