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耳執導的《羅曼蒂克消亡史》觀後感
程耳執導的《羅曼蒂克消亡史》觀後感
血腥、殺伐、陰謀、夾雜著多情、爛漫、溫暖,程耳為我們呈現一個鮮豔但血淋淋的上海,這樣殘酷而美好的風景不可多得。yuwenmi小編整理了相關的,快來看看吧。
程耳執導的《羅曼蒂克消亡史》觀後感一:
電影的風格我個人特別喜歡,喜歡的倒不是多人說起的腔調,而是整個電影始終充滿著的一種儀式感。電影沒有按照正常的時間線演變,把情緒強烈,情感強烈,反轉強烈的劇情都移到了後半部,戲劇衝突顯得更加強烈。電影配樂和歌曲都和電影高度契合,演員的表演全部全程線上。
亂世之中風雲際會,上海灘波雲詭譎,無論你是車伕,管家,妓女,影后,大佬,命運都已被時代裹挾,都是草芥,只能順著風向搖擺,哪裡還有什麼尊嚴和情懷,有的只是扭曲和無奈,更別說什麼情愛。所以羅曼蒂克消亡史這個名字是貼切的,大時代裡容不下這些,它一一消逝蛻變。可是個人的情愛是每個人一生濃妝的一環,無論如何在時代裡翻滾湮滅,那些最動心動人的,還不就是人心裡的那些個情感嗎,這世上的所有事歸根結底不也就是男男女女那些事嗎?
電影的情感線很多,我們擇出幾個來說。
只為一支歌 血染紅寂寞(子怡)
“帶我跑了吧,就我們兩個人。”
本劇經典的臺詞不少,最打動我的還是這個。十里洋場,花花世界,子怡飾演的交際花小六,看透了男人逢場作戲所謂的博愛,寧願當個膚淺的花痴,也不做個痴情的傻子。她外表熱烈多情,周旋在大佬和名流之間遊刃有餘,她內心寂寞荒涼,想要的自由和愛情卻是誰也給她不了。
“我想你是在北方”她是陸先生一生的掛礙,可陸先生需要“照顧”的人太多,所以與其說後來小六是被淺野忠信囚禁,不如說小六選擇的就是一個二人世界,這個陸先生給不了他,淺野給了她,她說不上享受但至少不會去抗爭,很多人定義她為“性奴”,我卻不這麼認為,別忘了子怡在蘆葦蕩裡是有機會槍殺他的,後來她安然的吃著淺野為她精心做的飯菜,安然過著和淺野獨立的兩人世界。從兩人做害羞的事的體位來說,開始基本是男迫男主動,後來體位的變化基本展現了當事人內心的變化,你可以理解為兩人都在享受。不過如果只看到了這些,就淺了,當子怡目睹了居酒屋的那場殺戮後,再做害羞的事時她眼神和表情的變化,強烈而又憤怒,你會覺得她時時刻刻會把胯下之人給殺掉,畢竟情愛裡加入了家國大義,民族是非,小六的心裡還是掂量的清楚,這也是為什麼影片幾乎幻化為愛國史詩片的原因。
子怡在採訪中說,這句話對她來說最有感情,現實中她就說過這樣的話,我信。我們即使沒說過這樣的話,誰又沒做過這樣的事呢。愛上一個人,世界就只剩下了這個人,想跟這個人天荒地老,想跟這個人避世獨處,想跟這個人血脈相融,而這個人多是個不可能在一起的人,這更加劇了想要和他在一起的決心和願望。真正的孤獨不是一個人的寂寞,而是在無盡的'喧譁中喪失了自我,子怡和小六都曾喪失過;而世界上最寂寞的事,不是你想念的人不在身邊,而是你寂寞的時候沒有一個人可以去思念,子怡和小六都曾歷經過。“帶我跑了吧,就我們兩個人”說得淒涼,聽得心碎。
最後,曾經拿著槍瞄準淺野卻下不了手的子怡,毫不猶豫的對著淺野按下了扳機,所有的愛恨,情慾,寂寞都在一片鮮血中消失的毫無蹤跡。
子怡在這部電影裡的出現是不連貫的,但表演一氣呵成,相當出彩,自宮二先生後,她的表演融入了一種氣息,渾然一體,不僅是眼神五官,連一舉一動的氣息都是通著的,可以說據此她已經站上了中國女演員表演的第一梯隊。
只為一場夢 摔碎了山河(葛優)
“我要照顧的人太多了,我沒有辦法隨心所欲,我沒這個命”
陸先生對子怡的這番話,代表了一個男人的雄心壯志,家國情懷,這也是男人女人作為同種生物,在時代裡,現實中卻有著截然不同的處世處事之道。
陸先生是個有責任有擔當的黑幫大佬,自然和一介女流的夢想不同,他想保住大上海,他想保住整個家族,如他所說他想保護的太多太多。陸先生自然脫逃不了紛亂的江湖,面對刀光劍影,哪有什麼柔情溫暖周圍的紅粉紅顏。
亂世時代,人人都沾滿了風塵,毫無尊嚴,更不用說什麼情懷夢想。無論是誰,在時代的亂輪下,只能化作歷史的塵埃,最終陸先生流落香港,迴歸普通男人的家常生活,“我有時候會想到你,你應該是在北方”。有情又如何,大浪自淘沙。
葛大爺作為馮小剛曾經的御用男主,一度是喜劇笑星的典範。上一部和子怡的《夜宴》雖是正劇,但其一出場,影院裡就充滿了笑聲。但不可否認葛優絕對是中國最優秀的男演員之一,這部戲裡陸先生的出場外表溫柔儒雅,仿若鄰家大叔,和藹可親,但犀利的眼神,氣定神閒的姿態,還有話語中遮掩不了的霸氣,觀眾不難認定這就是叱吒上海灘的黑幫教父,葛優的表演深度他人難以取代。
多年之後,一切真相大白,陸先生找到了小六,也找到了渡邊,淺野起初的淺笑,他不相信陸先生會殺了他的兒子,因為也是陸先生的親外甥,但他忘了陸先生曾是上海灘大佬,有著堅強果敢的霸者之心,而且面對祖國山河破碎,面對曾經的國恨家仇,陸先生更有著深入骨髓的民族大義,該還的血債恩怨必須要還。殺大留下,我猜應該是大兒已成年,而小兒還算幼年,畢竟殺兒童會是失義的,這部電影的細節和立意深刻可見一斑。
只為一念痴 是非了善惡(淺野)
“我兒子是上海人,我老婆是上海人,我也早就是上海人了。”
他穿著長袍,說著一口地道的上海話,他和上海灘以及黑幫家族有些千絲萬縷的聯絡,他說自己是上海人,葛優相信了,我們也都相信了。所以沒有人知道,一場攪動整個上海灘的血案竟出自淺野之手。
但真的毫無跡象嗎?這個上海妹夫獨自回到回到家中,穿上了和服,跪地而坐,吃著日式餐食,我頓時覺得導演認真細緻到可怕,他暗示了這個人絕對還是一顆日本心,以後故事的發現幾乎每個鏡頭,每句話都預示著這個叫渡邊的日本人下一步可能的發展。他的一念痴,是對他認知的母國的忠誠,只是因此他妄斷了自己內心應面對的善惡。
原來不知道有淺野忠信這個演員,更沒看過他的任何表演,但這部影片他的出色表現,紮實的表演功力,讓人過目難忘。他把人物的兇殘狡詐,渡邊的偽裝,渡邊的隱忍,渡邊的壓抑,渡邊的宣洩,表演的驚心動魄,過目難忘。是的,殘忍,殘酷卻又波瀾不驚,他的實力演出,從側面深刻呈現了侵華時期日本癲狂殘酷的慾望。
只為一顆心 分離才相遇(小五)
“我怎麼會生你的氣呢,不管做什麼我都不會生你氣的”,從一開始因為沒有參加晚宴而幽怨,到最後因陸先生一個電話而中槍赴死,鍾欣桐只有這兩場戲,但三言兩語敘事卻很完整。很難想象多大的能量讓一個柔弱的姨太太扣動扳機英勇赴死,她夠勇敢吧,但在情愛的世界裡,小五這樣的女人,卻把自己低到了塵埃裡,但女人卑微到了極致,即使開出了花朵也不美,所以小五註定是悲劇。
連自己想陪同愛人出席晚宴的要求和願望都不敢不願表達,這樣的女人現代社會里也有很多,被冷落卻不改忠誠,外形柔美,卻有一股子願意為愛犧牲的勁兒。小五勇敢的拿起了槍,殺死了二哥,犧牲了自己。她對陸先生可謂義無反顧,忠心耿耿,但在不安的年代,男權當道的社會里,她可憐可悲但並不可贊,不是所有的情深義重,都能換來歲月溫柔,更不是所有的愛都能等來一個好結果,小六直到陰陽相隔,才換回了陸先生的一絲留戀,一絲懷念。但小六才是陸先生一生的掛念,吳小姐才是陸先生一生的相守。人生不過如此,且行且珍惜,自己做好自己人生的主角吧。
只為一滴淚 模糊了恩仇(袁泉)
“你的確不會演戲,但你現在演的比誰都好。”
袁泉飾演的吳小姐從開始的極度厭煩做別人姨太太,到後來跟著陸先生去香港,再到她與陸先生其樂融融成為了一家人,情感上的轉變看似陡然,實卻必然。
袁泉在這部戲裡戲份不算太多,但表現相當出彩。從丈夫出事,一女子上大佬家門求個門路,吳小姐對丈夫的有情有義。閆妮飾演的管家跟她求個相好時,她婉言謝絕的意志堅定,管家說丈夫已答應時她的拿捏姿態,已經和丈夫最終攤牌時,面對丈夫的世俗懦弱卑鄙,她的心碎淒涼,無不飾演的精妙精準。
面對自己的付出,不會演戲的丈夫卻在自己面前上演了一出精彩的“感情”大戲,表情誠懇卻句句虛偽虛假,明明把自己的老婆拱手送給了權貴,換來自己的安全俸祿和前程,卻讓他說的如此的情真意切。吳小姐的一滴眼淚,掛在螢幕上很久。隔著螢幕,我們幾乎都能聽到她心碎破裂的聲音。樹葉漸漸發黃,人心慢慢變冷,花些時間,總會看清一些事,用些事情,總會看清一些人,吳小姐這種對枕邊人的絕望和傷痕,一生一次足矣。
吳小姐最後跟了陸先生去了香港,與小五的自我犧牲相比,很多人會覺得小五可歌可頌,但我只認為跟那些為男人要生要死的姑娘相比,愛情真的離去時,擦乾眼淚轉身就走的女人更酷更美。跟了陸先生的吳小姐很幸福,遇到真正值得去愛的人時,你會慶幸當初沒去留那個舊人。
題外話:很多人很奇怪,陸先生為什麼會得到那麼多人愛,因為權力,權勢,金錢,經歷,,擔當,責任,情懷?是,又不是,年輕時都喜歡看外表,喜歡的是皮囊,年長後你才能知道你真正需要的是什麼,這一點都不浪漫,等明白了,你也就不那麼羅曼蒂克了,這也算是羅曼蒂克消亡史吧。
程耳執導的《羅曼蒂克消亡史》觀後感二:
動盪時代背景下民國上海的眾生百態,構築了《羅曼蒂克消亡史》非線性敘事的劇情脈絡,製作上對舊上海風貌出色的還原,使電影亦能在時代的脈搏中得見於電影鮮明的風格,但其所本當著點的羅曼蒂克,卻還未開始便已然消亡於了導演的野心。
如果用一個詞來形容電影的製作,那就是講究,無論是從背景道具,還是人物腔調,在導演程耳精簡利落的鏡頭下,都形成了《羅曼蒂克消亡史》一種極強的儀式感,以此醞釀發生在民國上海灘中的這段亂世風雲,契合於葛優、章子怡以及淺野忠信這些演員精湛的演技,使電影在呈現昔日舊上海浮世繪的同時,也形成了其獨到的藝術表達,從這一點來看此作不可謂不是一部誠意之作。
可惜於這般的誠意卻並沒能使電影堪為佳作,非線性敘事用好了無疑會讓人驚歎於邏輯的縝密,但如果用不好,則也會令電影看起來只是一盤散沙,而對《羅曼蒂克消亡史》來說,繁雜的人物關係,混亂的時間敘事,非線性敘事並不等同於不需要一個完整的故事,這部電影裡幾乎無從所見導演對這種手法的善用,而正是這種不善,使電影所建立的人物顯得尤為蒼白,在這些滿是蒼白的人物關聯所誘發的空洞之愛何以能得見“羅曼蒂克”式的美好?
正所謂月盈則虧,水滿則溢,作為一個本當“羅曼蒂克”式的故事,程耳又往電影融入了太多其他的東西,家國幫派的情懷,兄弟間的情誼,黑幫特務的暗殺等等,這些元素的交織使電影幾乎沒有一個明確的主旨,信馬由韁的故事裡,實則早已將愛的命題拋諸於了腦後,與其說這部電影是一個羅曼蒂克的消亡史,不如說這是一個根本就不存在羅曼蒂克僅只能浮於表象的亂世眾生相來的更為貼切。
程耳尤為突出的風格特點,使電影處處有著如同昆丁或者韋斯式的佳句,但顯然其還並沒有能將一個人物繁多,故事繁雜的電影收放自如的能力,那還沒開始,就已然要談消亡的浪漫,正是電影難成佳章的癥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