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成新詞語的社會文化因素分析

生成新詞語的社會文化因素分析

  摘要:“猛料”是近年來生成的新詞語。它的生成除了有語言內部因素的作用外,從社會語言學的角度看,也有明顯的社會文化因素的影響。從新詞語“猛料”的個案分析來看,社會文化因素對生成新詞語的影響,有助於我們更深刻地理解傳統文化以及語言與社會文化的關係。

  關鍵詞:猛料;烹飪術語;飲食文化;民族思維

  “猛料”是近年來在新聞媒體,特別是在報紙雜誌、網路中廣泛使用的一個新詞語。它最初作為一個烹飪術語出現,指“強烈有力的烹飪輔料”;後引申為一個新聞術語,指“能引起強烈反響的新聞訊息”。

  北京語言大學李潤生先生在《新聞術語“猛料”的意義及其變化》一文中,從語義學的角度論述了“猛料”這一新詞語出現的語言內部因素的作用,但從社會語言學角度來思考,這一新詞語的產生與詞義引申變化,還有語言外部因素——社會文化的影響。

  一、民族傳統文化的孕育

  從最初語義看,“猛料”屬於飲食文化的烹飪詞彙。在中國,飲食文化歷史悠久,並伴隨形成較高的烹飪技術和完備的五味調和理論及實踐。如表示烹飪方法的術語,就多達燒、烤、煎、炙、爆、焙、炒、蒸、熘、燉、涮、醃等十多個。商周的《禮記o內則》就記載:“凡膾,春用蔥,秋用芥;豚,春用韭,秋用蓼;脂用蔥,膏用韭;三牲用艾,和用毓,獸用梅。”發展到現在,中國烹飪採用的調味品多達五百多種,幾大特色菜系:魯菜、川菜、湘菜、粵菜等,用“料”調出的味是這些菜系獨有的標誌,用以命名這些調味料及其味道的詞語極其豐富繁雜,“料”在飲食文化詞彙中佔有越來越重要的作用。顯然。傳統飲食文化孕育了豐富的和“料”有關的詞彙。

  薩丕爾說:“語言不能脫離文化而存在。”這種語義聯絡反映了新詞語“猛料”與中國傳統的`飲食文化是一脈相承的。在已有“作料”的基礎上出現“猛料”,是現代人們對烹飪調料進一步認識和飲食文化發展的結果,如羅常培先生所說的:“語義發展史與社會生活經濟、環境的發展分不開。”因此,是民族傳統飲食文化孕育了新詞語“猛料”的生成。

  二、傳統民族思維的構造

  如果說民族傳統飲食文化是新詞語“猛料”產生的土壤的話,那麼民族傳統思維是其產生和詞義變化的種子。洪堡特說:“語言是精神的產物和思維的手段。”我們可從兩個方面來思考一下:一是作為烹飪術語時,“猛”與“料”兩個語素相結合的思維;二是後來作為新聞術語時,從烹飪術語轉變到新聞術語的引申轉變的思維。

  “猛”是現代漢語中有很強能產力的語素,基本義是強烈、有力,與“料”結合組成偏正關係修飾“料”,突出強調了烹飪作料的強烈有力的味道。這一語素組合,與我國注重烹飪和調味的傳統飲食文化是分不開的,其思維就源於民族傳統飲食文化對作料的深刻認識而形成的中華民族獨特的用味覺來體驗和認識飲食的思維。這種思維,甚至擴大到了觀察和認知其他的許多領域,並形成傳統的民族思維認知模式。

  事實上的確如此,李波在《“吃垮”中國——中國飲食文化反思》中就說:“中國人是靠味覺在認知自己、認知同類、認知這個世界,也是透過味覺來表達這個世界。味覺是中國人的存在方式和人生理想,味覺就是一切。”雖然李先生言過其實,但也說明了中華民族用味覺思維來觀察和認知的事實。這也可以用漢語語言作為佐證,在漢語詞彙中,表味覺的這個“味”字大量修飾人生、人情、工作、文章等廣大領域。如:人生百味、人情味、工作沒味、文章有韻味等等。這些短語表明,“味覺思維”早已超出飲食範圍而擴大到其他領域,是我國民族觀察和認知人、自然等許多領域的思維方式之一。

  那麼,在這種傳統民族思維的影響下,新詞語“猛料”自然會從烹飪術語過度到新聞術語。

  三、現代個性社會的催化

  如果說民族傳統文化和思維是新詞語“猛料”產生和詞義引申變化的土壤和種子的話,那麼現代個性社會就是其生長的催化劑。

  從新詞語“猛料”的出現到現在不過五六年,相對於上文談到的歷史悠久的傳統飲食文化來說,它不應該出現這麼晚;相對於“猛料”詞義引申變化的時間來說,它又是這麼快。這就說明還有另外一個影響新詞語“猛料”形成和詞義引申變化的因素:現代個性社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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