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經:宇宙間至善的代表

易經:宇宙間至善的代表

  現在講到本體這個東西,宇宙萬有的本體(本體也是借用的名詞)——萬物未生以前那個東西是“○”,無象可以形容的。這個無象之象,代表完整完滿的一切。它是清靜的、至善的。當它起用的時候,只要一動,相對的力量就出來了,就顯出了一陰一陽,就有善惡、有是非、有變化。所以,“一陰一陽之謂道”,是指用與象而言。至於未動之前,那個本體是寂然不動的,既不善、也不惡,也無陰、也無陽。

  從來正統的道家與佛家,所講的“得道”,不是“一陰一陽之謂道”的道,而是無陰也無陽、不動也不靜、無是也無非、無善也無惡的境界,也就是道體的境界。至於講到用,那就是全部的《易經》。

  《易經》究竟講什麼?現在問題來了!孔子研究的答案是:“仁者見之謂之仁,智者見之謂之智,百姓日用而不知,故君子之道鮮矣!”鮮,是古文的用法,就是少、很少的意思。《易經》的'這個體是什麼?我們過去講過:“神無方而易無體”,這個原則要把握。

  第二個問題是,《易經》的用是哪個用?是本體之體的用呢(體也是假設的)?還是起用了以後的用呢?理想不同、角度不同,觀念就會改變。所以仁慈的人瞭解了這個道,“仁者見之”,這個見之就是觀念,他的觀念就是仁。所以孔子講仁,孟子講義,各人不同,墨子叫做兼愛,耶穌叫博愛,佛叫慈悲、平等,儒家講仁、義、道、德,都是名稱的不同、觀點的不同。

  我們瞭解了《易經》的象數,它是從十個方面來看問題的,從一個卦象反覆錯綜來觀察分析,所見就自然不同。所以“仁者見之謂之仁,智者見之謂之智”。喜歡搞學問的人,他了解了這個道就叫智,智慧的智。

  但是由於個人觀點的不同,其所見也就不同了。總而言之,天下這個道在哪裡?套用西方的宗教家說的:上帝在什麼地方?上帝無所在、無所不在。拿佛家來講,就是如來“無所從來,亦無所去”。佛就在這裡,在你的心中,不在外面。

  在道家來講,道即是心,心即是道。不過這個心,不是我們人心的心,也不是思想之個心。這個心必須思想都寧靜了,無喜也無悲、無善也無惡、無是也無非,寂然不動的那個心之體,那就是道。

  道到了我們人的身上,“百姓日用而不知”。百姓是古代對一般人的總稱,拿現代語來解釋,可以說就是人類。拿人的立場來講,百姓代表人類,拿佛家講,那更擴大了!一切眾生、一切生命的存在,它本身就是一種道的作用。“百姓日用而不知”,我們天天用到這個道,可是你卻不知道這個道。

  人是怎麼會思想的?怎麼會走路的?怎麼會吃飯的?怎麼曉得有煩惱?有痛苦?當媽媽沒有生我們以前,我究竟在哪裡?假設我現在死了,要到哪裡去?先有雞呀先有蛋?先有男的先有女的?整個問題都在這裡,這都是道的分化。可是道在哪裡呢?道是不可知不可見的。在用上能見其體,在體上不能見其用,一歸到“體”,“用”就寧靜了。

  所以,孔子說我們的生命在用中,我們天天在用道,而自己卻見不到“道”。“百姓日用而不知,故君子之道鮮矣!”因為道太近了,道在哪裡?就在你那裡!不在上帝那裡、不在佛那裡、不在菩薩那裡、不在老師那裡,就在你那裡,在你的心中。

  心在哪裡?不是這個心,也不是這個腦子,你在哪裡就是在哪裡,可是人不懂,“故君子之道鮮矣!”因此,孔子那個時候的報告就說:得道的人太少了。為什麼呢?因為想要懂,但沒有這個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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