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徐志摩的詩

淺析徐志摩的詩

  我們都知道《再別康橋》是徐志摩最膾炙人口的著名詩篇之一,典型地反映了其劍橋系列詩歌的風格,同時也融合了其劍橋詩歌的所有特色。那麼他寫的詩是怎樣的呢?以下是小編分享的徐志摩的詩,歡迎大家閱讀!

  新文化運動以來,誰的詩最好呢?不光是詩,也包括文章,我的看法是徐志摩。北京出版社要我編一本徐志摩詩選,我編了,叫《四季志摩》,就是把徐志摩的幾乎所有的詩,按一年四季編起來。前面我寫了個序,序裡說,近百年來的新詩運動,以實際成績而論,基本上是失敗的。說成績而加上“實際”這樣的字首,是說在民眾間的流傳,這是一個最實際的標準。這裡的民眾,非是指真正的老百姓,而是指普通知識分子。

  詩既然常與歌連用,就應當像歌一樣能夠吟唱,不說吟唱了,看上幾遍能記在腦子裡,要引用了能隨口說出來,該是起碼的要求。不是說一首長詩要你全背出來,總該有兩句精彩的句子吧?以此標準而論,能流傳兩句的,就該說是優秀詩人了。我能記得的,也就這麼幾位——

  艾青的:為什麼我的眼裡常含淚水,

  因為我對這土地愛得深沉!

  北島的: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

  高尚是高尚者的墓誌銘。

  顧城的:黑夜給了我一雙黑色的眼睛,

  我用它來尋找光明。

  海子的:面朝大海,

  春暖花開。

  有兩句能記住的,還該加上卞之琳的《斷章》,胡適的《一對黃蝴蝶》,聞一多的《靜夜》,戴望舒的《雨巷》。數來數去,也就十來八個人,三二十句詩吧。這麼一點成績,能說是怎樣的成功?

  然而,獨有徐志摩是個例外。如果說新詩運動基本上是失敗的,徐志摩個人則是成功的,說整個新詩運動成全了他一個人都不為過。別人有兩句詩,一小節,能讓人記住已然是了不起的成績,他是整首整首的,好多人能背下。我就聽一位寫評論的朋友完整地背下了徐志摩的《再別康橋》;能背下《沙揚娜拉》的就更多了。聽聽這首詩吧:

  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像一朵水蓮花不勝涼風的嬌羞。

  道一聲珍重,道一聲珍重,

  那一聲珍重裡有著蜜甜的憂愁

  ——沙揚娜拉!

  徐詩能讓人記住的名篇名句不止於此。就是那些未必好記的詩篇,一念起來,也會讓你墜入徐氏獨有的詩境裡,有這種感覺的,絕不是十個八個人。他的詩,整體說來,清新,雅緻,感情沉靜,音韻自然。也就是說,達到了胡適所說的三條:通,有力量,還雅緻。

  談了胡適的作文理念,又談了徐志摩的成就,還想結合同學們作文中可能遇到的問題談談,這樣或許更有針對性。不想列上多少條談,太多了誰也記不住,只談兩點。

  一個是,千萬別相信白話文就是怎麼說怎麼寫。葉聖陶老先生在世時,常這樣說,也寫過文章宣揚這個觀點。說話跟寫文章,是兩回事。再順暢的文章,也跟說話不同,再漂亮的說話,也跟寫文章不一樣。你們一個班上的,肯定有些伶牙俐齒的同學,他的文章就一定好嗎?不見得。也有的同學,說話木木訥訥,可是寫得一手好文章。這就可見,說話跟寫文章,還是有相當大的區別的。為什麼呢?說話有當時的'情境,還可以藉助表情、手勢,想強調的時候,重複一下也沒什麼。就是前言不搭後語,也沒有什麼,意思清楚就行了。寫文章,面對的是白紙,是電腦的螢幕,用的是筆,鍵盤也是筆,要將自己的意思,還有感情,完滿地表達出來,必須講究邏輯,講究修辭,完全是另一回事。前面說的胡適的話裡,胡適說寫文章不能用典,就是不要用成語啦什麼的,這也有點過了。成語、典故,是中國語言文字的結晶,不在於用與不用,而在於用得恰當與否。

  再一個是修改要當心。平日老師教學生,總是說要言簡意賅,要言有盡而意無窮,要反覆修改。最著名的說法是魯迅的一句話,在一篇文章裡,他說,寫完之後,至少要看兩遍,將可有可無的字、詞、句刪去。這話是沒有多少道理的。你想麼,一篇文章,真要這樣刪下去,最後只剩下幾條幹巴巴的筋了。這是拍電報的做法,是發手機簡訊的做法。文章要豐盈、靈動,總是免不了說些可有可無的話的。有些微妙的意思,說不定恰在那些可有可無的話裡。文章是寫出來的,不是改出來的,寫得不好,怎麼也改不成好文章,寫得好的,說不定會改壞了。

  這就要求我們珍惜最初寫下的句子。同學們可能都遇到過這樣一種情況,有時寫上一句話,起初還覺著不錯,越看越彆扭,那就改吧,改了更彆扭。這是為什麼呢?這是因為,起初寫的時候,你是在一個特定的情境中,就是說,你的思維是順暢的,就那麼寫下來了。後來看起來,為什麼覺得彆扭了呢?這是因為你單獨提出這句話,脫離了那個特定的情境,看起來就覺得彆扭了。前面說了魯迅的不是,實際上魯迅是個在文字上很講究的作家。他的小說《祝福》裡,說到祥林嫂外出乞討,挎著籃子,“裡面有個碗,破的”。像這個句子,若是要修改,肯定會將“破的”提出來,放在“碗”字前面。一放在前面,成了“裡面有個破的碗”,是通順了,可也沒有原先的意味了。現在要追究的是,這句話,是怎麼寫出來的。是先寫了“裡面有個破的碗”,再將“破的”提出來嗎?我以為不會是這樣,極有可能是,先寫了“裡面有個碗”,略一思考,覺得應當對這個碗有所形容,有所限定,便接著寫了“破的”兩個字。也不提前了,就這麼著。一個奇妙的句子,就這麼不經意間出來了。同學們寫作文,若是遇上這種情況,千萬不要隨便改動,只要不損害文意,就讓它這麼著,說不定也會產生一個流傳千古的名句呢。這也是自然為文的道理。

最近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