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志摩與凌叔華八寶箱事件

徐志摩與凌叔華八寶箱事件

  多情才子徐志摩寫下了不少的作品,被人們廣為傳誦。而他的感情糾葛也成為人們關注的焦點。下面是小編和大家分享的徐志摩與凌叔華八寶箱事件,歡迎閱讀。

  徐志摩將八寶箱交給凌叔華是1925年旅歐時,當時徐志摩正為與陸小曼的私情弄得心力憔悴,去歐洲也是要暫時離開一下,避風頭,冷靜下來。他身邊的八寶箱總不能帶著滿歐洲地跑,得託一可靠的人保管。陸小曼當時自身難保,且箱內有些東西“不宜小曼看”。而此後給陸小曼的信,徐志摩一再說:“只有她是惟一有益的真朋友。”“女友裡叔華是我一個同志。”那麼,把八寶箱託付給凌叔華是情理之中的事。

  徐志摩從歐洲平安歸來了,但他並沒有將寄存在凌叔華處的八寶箱取回。之後他與陸小曼結婚,有了自己的家,並搬到上海去住,仍然沒有拿去。凌叔華致胡適信中接下來寫道:“我去日本時,他也不要,後來我去武昌交與之琳,才物歸原主。”這一段交待得很清楚,但其中“交與之琳”一事,趙家璧於八十年代曾寫信問過卞之琳。卞之琳回信說:“凌叔華致胡適信,說曾把徐‘文字因緣箱’交與我,是她記錯了,我從未聞此事,不知道她究竟交給了誰。”

  八寶箱交與卞之琳是不可能的,這不必去問卞本人就可以推想到。凌叔華去武昌是1928年隨陳西瀅到武漢大學的,在她離京之前,要將徐志摩的八寶箱委託可信賴的人轉交,而此時卞之琳還在上海讀中學呢!卞之琳是1929年秋入北京大學就讀的,他認識徐志摩更晚,是1931年初徐到北大兼課之時。卞之琳呈上習作請徐志摩指教,沒想到徐志摩拿去後,選了幾首交沈從文發表了。這個時候,卞之琳才開始自稱徐志摩的學生。凌叔華何以在1928年就認識卞之琳,且將如此重要的八寶箱交予一個根本還沒見過徐志摩的人?

  不是卞之琳,那會是誰呢?凌叔華的信收入《胡適來往書信選》是根據原件排印的,這錯誤要麼是原信中出現筆誤,要麼是排印者認讀的問題。信中有“徽□”字樣,這框肯定是因字,大概是原件模糊不可辨認,才用這個符號代替。之琳的琳字,筆劃多,不大可能認錯,之字就很難說了。校閱者要辨認此字,想到徐志摩熟人中有卞之琳,便這樣排印了。我以為這個字很可能是麗字,麗的草寫再簡化一點,很容易被認作之字。

  我說的麗琳是當時與金嶽霖同居的美國女子Lilian Tai-lor,這個名字在徐志摩致陸小曼的信中出現過多次。與徐志摩及凌叔華交往甚密的人中叫什麼琳的,只有此人。有兩個旁證對我的這一猜測是有利的。其一是徐志摩1928年12月13日由上海到北京後給陸小曼寫的信:“老金他們已遷入叔華的私產那所小洋屋,和她娘分住兩廂,中間公用一個客廳。……麗琳還是那舊精神……”凌叔華的父親凌福彭是清代翰林出身,久任京官,家境一定很好,所以能買下那所小洋屋。而那房子正是林長民林徽因父女從歐洲回來曾住過一段時間的“雪池”。林徽因他們走後,凌家買下了這所房子。凌叔華到武漢去了,只留下凌家老太太一人,金嶽霖和麗琳便搬了進來。凌叔華離京之前,要將徐志摩的八寶箱託人轉交,麗琳是最好的人選。她就住在自己家中,箱子都不要抱出大門就可交託了;徐志摩若來京,一定會到凌家找老金和麗琳;還有麗琳是美國人,應該知道尊重別人隱私,交予她是最保險的。果然,從以上所引的那封信裡可知,徐志摩一到北京,就被老金、麗琳從車站接到凌家。

  徐志摩在凌家住了一晚,第二天便去看望梁思成和林徽因,這便和我的另一個旁證聯絡上了。這個旁證出自林徽因1932年元旦寫給胡適的信。當時林徽因正與凌叔華為徐志摩的日記鬧得不可開交,林徽因寫信給胡適交待事情的經過。其中有這樣一段:“此箱偏偏又是當日志摩曾寄存她處的一個箱子,曾被她私開過的,此句話志摩曾親語我。他自叔華老太太處取回箱時,亦大喊:‘我鎖的,如何開了,這是我最要緊的檔案箱,如何無鎖,怪事——’又‘太奇怪,許多東西不見了missing’,旁有思成、Lilian Tailor及我三人。”林徽因對凌叔華不滿,說了許多對她不利的內容,我們暫且不去管它,有幾處應該是事實:徐志摩曾在凌老太太家取回箱子,而當時在場的有麗琳及林徽因夫婦。

  事情很明顯,凌叔華信中提到的“之琳”正是“麗琳”之誤,卞之琳被扯了進來,是很荒唐的。

  不管怎樣,徐志摩曾經取回過八寶箱是必定無疑的。那八寶箱後來放在哪兒呢?隨身帶著?還是寄往某處?反正徐志摩去世後,這箱子到了胡適手中,胡適又將它交給了林徽因。那麼,在胡適那裡之前呢?

  凌叔華致胡適的信中沒有交待,但她八十年代致陳從周、趙家璧的信中,明確地說是志摩去世後,胡適從她那兒要去的。如果是事實的話,徐志摩又是何時再次將八寶箱交給凌叔華的呢?凌叔華致胡適信中有這樣一節:“今年夏天從文答應給他寫小說,所以他把他天堂地獄的‘案件’帶來與他看,我也聽他提過(從前他去歐時已給我看過,解說甚詳,也叫我萬一他不回來為他寫小說),不意人未見也就永遠不能見了。他的箱內藏著什麼我本知道,這次他又告訴了我的。”這裡的話說得很拗口,但意思還很明白,即沈從文有意以徐志摩為原型寫小說,徐志摩便把八寶箱裡的東西帶給沈從文看。

  這是沒問題的。“今年夏天”是指1931年夏天,而正是此時,徐志摩以沈從文和丁玲、胡也頻的故事寫了一篇未結束的小說《王當女士》,發表在9月出版的《新月》雜誌上。兩人很可能相約各自為對方寫小說,沈從文是否見到八寶箱呢?1931年6月25日徐志摩致陸小曼信中有:“叔華、從文又忙了我不少時間。”凌叔華信開頭有:“十餘天前從文有信來。”後面又寫道:“現在從信上又提到‘志摩說過叔華是最適宜料理案件的人’。”可以推測,沈從文寫信給凌叔華正是為了這八寶箱的事。可能當時徐志摩只是給沈從文看了一下文稿,然後重又寄放在凌叔華處,並告訴凌箱內藏的什麼。這樣才會有“這次他又告訴了我的”一句。徐志摩去世後,沈從文記起這件事,便寫信給凌叔華詢問。凌叔華沒辦法交待了,因為她把箱子給了胡適,胡適又給了林徽因。凌叔華知道箱子到了林徽因處,會出些問題,便寫信給胡適,暗示他不該交給林徽因。

  這樣看來,凌叔華交與胡適的箱子,雖然還是1925年徐志摩託付給她的那隻,裡面的東西很可能就不盡相同了。因為徐志摩取走過一段時間,他可能拿出一些東西,也可能放進一些新的東西。箱中有陸小曼的兩冊日記,凌叔華和林徽因的說法完全一致,一定不會錯。而這兩冊初戀日記,肯定不是1925年3月10日徐志摩離京之前放進去的。據《小曼日記》第一篇可知,陸小曼記日記是聽了徐志摩的話,以前從沒寫過,而她的第一篇日記開始於1925年3月11日。

  凌叔華晚年的信中稱,八寶箱是胡適、林徽因他們逼她交出的。可從林徽因的信以及胡適的日記和信看,他們逼她交出的是徐志摩的英文日記,即康橋日記的一部分,其中內容有涉及徐、林最初相識的。沒有任何跡象表明,胡適得到八寶箱時費過一番周折。林徽因在胡適處取走箱子,並沒覺得這箱子有什麼特別,後來才知道是在凌老太太處見到的那隻。

  現在,有些重要的情節是十分確切的.。其一,徐志摩1925年出國前曾將一隻箱子交給凌叔華。其二,這隻箱子於1928年凌叔華去武漢時留在北京,並由友人轉交徐志摩。其三,1931年夏天,徐志摩又將這箱子給凌叔華看過,可能又在她那放過一段時間。其四,徐志摩死後,箱子到了胡適手中,並由他交給林徽因。

  故事發展到這一階段,尚未出現什麼波折,各方之間也無衝突。然而林徽因整理箱內遺稿時,得到一個訊息:凌叔華處還有一本或兩本徐志摩的英文日記,其中涉及徐志摩與林徽因在英國時的一些事。於是風波陡起,故事進入了高潮。

  拓展:陸小曼與徐志摩的故事

  徐志摩愛上陸小曼的時候,是離異了的“單身貴族”,而陸小曼卻是正宗的“有夫之婦”。20出頭的陸小曼,當時已經是北京交際界的名流,喜歡音樂、書法,舞也跳得好。因為婚姻的不幸吧,自嘆獨守空房、空度歲月,所以把精力發洩在牌桌上、戲園裡、還有交際場合中。這裡我說一句,所謂“婚姻不幸”,許多情況是男一女對“常態幸福”的一種誤讀,生在福中不知福,對婚姻有一種總也滿足不了的“變一態”期望,所以幽怨不已。

  徐志摩絕對是洋道德、西文化的急先鋒。他在歐洲跟張幼儀離婚的時候,寫了份離婚宣告,張幼儀還聽不明白,以為徐志摩要納妾,她當時還是傾向於讓徐納妾的,可徐說,這不是納妾,這是離婚。徐志摩即便不是中華民國離婚最早的,肯定也是比較早的。接著,就狂一熱的追求起陸小曼了,方法也很簡明,投其所好、寫詩吟句,《翡冷翠的一一夜》就是寫給小曼的詩文集子。陸小曼這堆乾柴很容易被徐火給點燃了,終於下決心跟徐志摩一起粉身。透過一番磨難,這個比登天還難離的婚姻離掉了,要知道,當時陸小曼的丈夫,正是東南五省聯軍的司令王庚。1926年農曆七月初七,牛郎織女相會的那天,他們選擇在北京北海公園結婚。徐志摩的老師梁啟超是證婚人。梁啟超先生說,徐志摩啊徐志摩,你用情不專,結婚又離婚,你們兩個都是“過來人”,希望你們不要再做一次“過來人”。

  事實上,知人莫過恩師,他們不幸被梁啟超言中,又做了一回“過來人裡的過來人”。離婚的原因也很簡單,陸小曼過去是哪樣的人,她將來仍然是哪樣的人,如果她過去會感覺到婚姻的孤獨,那麼將來,她肯定還要品嚐這種滋味,並不因為她跟“不孤獨”的人結婚了,她就感受不出來這個情緒了。我就說過,癮君子,不因戒除了煙癮,就一定能戒除得了心癮。

  如果徐志摩和陸小曼40歲再相遇,再談愛情,那麼有可能是另一種情狀。可惜,這種假設是不成立的,我們只能感嘆他們相愛的還是太早了些,有些盲目和幼稚。可如果真晚了,又會有什麼情調呢?哪裡會有《翡冷翠的一一夜》裡的種種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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