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江月·遣興》辛棄疾宋詞賞析

《西江月·遣興》辛棄疾宋詞賞析

  西江月·遣興

  辛棄疾

  醉裡且貪歡笑,要愁那得工夫。

  近來始覺古人書,信著全無是處。

  昨夜松邊醉倒,問松我醉何如。

  只疑鬆動要來扶,以手推松曰:去!

  辛棄疾詞作鑑賞

  欣賞這首詞,我們似乎可以這樣說:品讀辛棄疾的詞,可從詞中品出更有韻味的戲劇來,雖然在寫詞中,恰如其分地引入戲劇性場景並非辛棄疾發明,但是在他手上得到了發揚光大,在他的詞中,這種情況十分常見。這是值得肯定的。

  醉裡且貪歡笑,要愁那得工夫。通篇醉字出現了三次。難道詞人真成了沉湎醉鄉的高陽酒徒麼?否。蓋因其力主抗金而不為南宋統治者所用,只好借酒消愁,免得老是犯愁。說沒工夫發愁,是反話,骨子裡是說愁太多了,要愁也愁不完。

  近來始覺古人書,信著全無是處。才敘飲酒,又說讀書,並非醉後說話無條理。這兩句是醉話。醉話不等於胡言亂語。它是詞人的憤激之言。《孟子·盡心下》:盡信書,則不如無書。本意是說古書上的話難免有與事實不符的地方,未可全信。辛棄疾翻用此語,話中含有另一層意思:古書上儘管有許多至理名言,現在卻行不通,因此信它不如不信。

  以上種種,如直說出來,則不過慨嘆世道日非而已。但詞人曲筆達意,正話反說,便有咀嚼不盡之味。

  下片寫出了一個戲劇性的場面。詞人昨夜松邊醉倒,居然跟松樹說起話來。他問松樹:我醉得怎樣了?看見松枝搖動,只當是松樹要扶他起來,便用手推開松樹,並厲聲喝道:去!醉憨神態,活靈活現。詞人性格之倔強,亦表露無遺。在當時的'現實生活裡,醉昏了頭的不是詞人,而是南宋小朝廷中那些紙醉金迷的昏君佞臣。哪怕詞人真醉倒了,也仍然掙扎著自己站起來,相比之下,小朝廷的那些軟骨頭們是多麼的渺小和卑劣。

  辛棄疾的這首小詞,粗看,正如標題所示,是一時即興之作。但如果再往裡仔細一看,那麼會發現作者是在借詼諧幽默之筆達發洩內心的不平。如再深入研究,我們還可洞察到作者是由於社會現實的黑暗而憂心忡忡,滿腹牢騷和委屈,不便明說而又不能不說,所以,只好借用這種方式,來暢快淋漓地渲洩他的真情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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