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笑令·胡馬》韋應物 賞析

《調笑令·胡馬》韋應物 賞析

  《調笑令·胡馬》是唐代詩人韋應物的詞作,這首詞描繪了一幅草原駿馬圖。

  調笑令·胡馬

  作者:韋應物

  胡馬,胡馬,遠放燕支山下。跑沙跑雪獨嘶,東望西望路迷。迷路,迷路,邊草無窮日暮。

  韋應物簡介

  韋應物是京兆萬年人。韋氏家族主支自西漢時已遷入關中,定居京兆,自漢至唐,代有人物,衣冠鼎盛,為關中望姓之首。不但貴宦輩出,文學方面亦人才迭見。《舊唐書》論及韋氏家族說:“議者雲自唐以來,氏族之盛,無逾於韋氏。其孝友詞學,承慶、嗣立力量;明於音律,則萬里為最;達於禮儀,則叔夏為最;史才博識,以述為最。”這些韋姓人物,還只說到中、盛唐以前。中庸前期的韋應物,則可以說是韋氏家中作為詩人成就最大的一位。

  韋應物15歲起以三衛郎為玄宗近侍,出入宮闈,扈從遊幸。早年豪縱不羈,橫行鄉里,鄉人苦之。安史之亂起,玄宗奔蜀,流落失職,始立志讀書,少食寡慾,常“焚香掃地而坐”。代宗廣德至德宗貞元間,先後為洛陽丞、京兆府功曹參軍、鄂縣令、比部員外郎 、滁州和江州刺史、左司郎中 、蘇州刺史。貞元七年退職。世稱韋江州、韋左司或韋蘇州。

  從肅宗廣德二年 (764年)起到德宗貞元七年 (791年),將近三十年間,韋應物大部分時間在作地方官吏,其中也有短期在長安故園閒居,或在長安任官。在地方官任上,韋應物勤於吏職,簡政愛民,並時時反躬自責,為自己沒有盡到貢任而空費俸祿自愧。"身多疾病思田裡,邑有流亡愧俸錢。”這是韋應物晚年任蘇州刺史時寫給朋友的詩中一聯。一派仁者憂時愛民心腸,感動著後世讀者。沈德潛評論說: “是不負心語。”"不負心語"就是有良心的話。

  蘇州刺史屆滿之後,韋應物沒有得到新的任命,他一貧如洗,居然無川資回京候選 (等待朝廷另派他職),寄居於蘇州無定寺,不久就客死他鄉。其享年約在五十五六。

  韋應物是山水田園詩派詩人,後人每以王孟韋柳並稱。其山水詩景緻優美,感受深細,清新自然而饒有生意。而《西塞山》景象壯闊,則顯示韋詩雄豪的一面。其田園詩實質漸為反映民間疾苦的政治詩。代表作有《觀田家》。此外,他還有一些感情慷慨悲憤之作。部分詩篇思想消極,孤寂低沉。韋詩各體俱長,七言歌行音調流美,“才麗之外,頗近興諷”(白居易《與元九書》)。五律一氣流轉 ,情文相生,耐人尋味。五、七絕清韻秀朗,《滁州西澗》的“春潮帶雨晚來急,野渡無人舟自橫”句,寫景如畫,為後世稱許。韋詩以五古成就最高,風格沖淡閒遠,語言簡潔樸素,有“五言長城”之稱。但亦有穠麗秀逸的一面。其五古以學陶淵明為主,但在山水寫景等方面,受謝靈運、謝朓的影響。此外,他偶亦作小詞。今傳有10卷本《韋江州集》、兩卷本《韋蘇州詩集》、10卷本《韋蘇州集》。散文僅存一篇。因做過蘇州刺史。世稱“韋蘇州”。詩風恬淡高遠,以善於寫景和描寫隱逸生活著稱

  《調笑令·胡馬》賞析

  這首小令運用象徵的手法,表現離鄉遠戍計程車卒的孤獨和惆悵。作者以清晰的線條,單純的色調,描繪了邊地遼闊的草原風光,和徬徨在這奇異雄壯的大自然中的胡馬的形象。語言淺直而意蘊深曲。燕支山,即焉支山,位於甘肅省永昌縣西,古長城附近。唐代此地與東突厥接壤,是邊境。這是此詞所涉及的地理環境。從詞中首先可看到燕支山下的四季風光。春,風沙撲面;冬,大雪蓋地;夏,綠草如茵;秋,天高雲淡。胡馬就活動在這樣的背景中。作者描寫了一天中馬的生活,它是在與風雪搏鬥和期望中度過的。詞的末句攝下的是,在桔黃的渾圓的落日漸漸沉沒到地平線下,暮藹籠罩大地那最易引起鄉思離愁的時刻,胡馬在天邊的草原上的孤寂形象。彷彿它在為歲月有限與草原無限的對比而悵惘。在對景物的描寫中處處交織著胡馬的'情緒。

  詞作寫了邊地風光而並非主旨。在對馬的擬人化的描寫中,揭示了它的象徵意義。“遠放燕支山下”,“放”字已說明胡馬非野馬。“放”前著一“遠”字,令人遐想。“遠放”既給人以遼遠的空間感,又使人見出“胡馬”並非胡地之馬,而是被遠遠地放到接近胡地的馬。這時已使人感到馬的象徵性。但從進一步的描寫中,象徵意義就明顯得不容置疑了。一般說來,放馬時間是在夏天水草肥美,沒有戰事或農閒的時候,目的是節省草料,並使馬吃到鮮草而肥壯。而“跑沙跑雪獨嘶,東望西望路迷”,又寫這匹馬在風沙中、在大雪中迷失道路,不停地奔波,孤獨地嘶鳴,惶惑不安地四處張望,尋找著、呼喚著伴侶。仔細揣摩,就會發現其中有兩點矛盾:一,“放”馬不會在風雪中;二,既然“放”馬,馬必有主人,不會迷路。產生這些矛盾不能歸結於藝術高於生活,是因為作者把馬當作人來寫。如果將馬看作是戍卒的象徵,就合情合理了。“迷路”是戍卒的感覺,與“何處是歸程?長亭更短亭”意近,而春秋代序,年復一年,在塞外無邊風沙中長期戍守正是戍邊戰士的生活。

  此詞用準確精煉的詞語,含蓄曲折地表現了馬的情緒,即戍邊戰士的情思。“遠放”、“獨嘶”、“無窮”這三個詞都有一定的相對性,遠對近,獨對偶,無窮對有盡。正是這種相對性的張力表現了戍卒在此種情境中對彼種情境的嚮往。即戍卒從內地被遣放到邊疆的感受、征戍生活的艱苦和思親盼歸的心緒。輕鬆的筆調錶現深刻的主題,平淺的語言有著豐富的內涵,淡筆勾勒的畫面浸潤著濃郁的感情。

  譯文及註釋

  譯文

  有一匹胡馬,被遠放在燕支山下。它在沙地上、雪地上來回地用蹄子刨,獨自嘶鳴著,它停下來東張張,西望望,發現自己迷路了。而此刻,遼闊的大草原茫茫無邊,天色將晚。

  註釋

  胡:古代對北方和西方各族的泛稱。

  燕支山:在今甘肅省張掖市山丹縣境內。

  跑:同“刨”。

  嘶:馬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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