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曾祺作品《徒》簡介及其讀後感
汪曾祺作品《徒》簡介及其讀後感
作品簡介:
《徙》是汪曾祺的一篇小說。載1981年8月4日《北京文學》。
文中高北溟是一代宗師談漁高徒,他一直想如北海之鵬展翅高飛,他發奮讀書,準備考取功名,但是突然間時代發生了變化,廢科舉,興學校,心存大志的他,忽然一下子沒了前進的方向,生活的壓力也壓得他喘不過氣來,在他百無聊賴的時候,他的世家朋友沈世君給他指出了一條“明路”,考師範,去教書。這看似平坦之路,其實也荊棘叢生。
面對這樣環境,高北溟試圖以斷絕各種社會關係來逃避---不宴請客人,不參加同學聚會,不和同事聊天,全身心地投入教學工作。當教學有成之時,他又以為自己可以展翅高飛了。
這時,他的靠山被排擠走了,理想的工作隨之旁落。隨著女兒、女婿的死,高北溟終於承受不了打擊,鬱悶的死去。
當然他的一生中最重要的兩個願望,也無法實現。一是為老師出書;二是讓女兒高雪上大學。
豐厚的生活積累,開闢了汪曾祺創作的另一門徑。《徙》,一改寫自然風俗、民風鄉俗,直寫知識分子生活,換了一個世界,也看到了另外一個汪曾祺。同樣的豐厚、莊重,創作的根本來源,還是生活。
對生活的體察、積累、感悟,進而表現,再現了生活的藝術,藝術的生活。讀作品,讓人痛感世態人情、國事家事,讓人想作品中的主人公高北溟,思作者的生活經歷,映自己的人生道路。好作品,給人的啟迪與思考,真是一言難盡。
汪曾祺寫出了一個歷盡滄桑的知識分子,寫了一群人,幾代人。有《儒林》人物之可悲,有《圍城》人物之固執,有《孔乙己》之辛酸。
寫人敘事,了熟於心。文辭高雅知識密集。其文是典型的知識分子生活載體,從中可見汪曾祺學識才華。
《徒》讀後感:
“辛誇高峙桂,未徙北溟鵬”小麥說夢見了這幅對子,不敢敲門,不知開門的會不會是他。
很久以前他們叫我英子。叫英子的時候第一次讀汪曾祺的《受戒》,對著文中的小英子傻笑,這哪是小說,分明是柳新生筆下的水彩風景。
許多年以後發覺小麥的話汪曾祺的小說很象,常常帶著夢幻般的囈語,就象《受戒》的開頭,沒有鋪墊沒有起因,“明海出家已經四年了。他是十三歲來的。”簡短直白的直接將後面行文歸於自然。
《徙》是小麥推薦我看的,她說了一句:“他有一雙寶黛式女兒。”於是我便去看,看過了開頭講學生們唱校歌,細緻到各年級學生的體會;看過了談漁和談家門樓,細緻到在門樓裡坐著歇腳的轎伕和談先生的蟹;看過了瘋秀才徐呆子應考數年不中竟等到個廢除科舉,終於哭死在街上。汪曾祺用平靜到如同絹細棉布般的語言慢慢講述著一個曾經的場景,那場景的每一個角落他都經歷過,每一個角落都忍不住要細細描述一番直到看到“高北溟坐在百年老屋之中,常常聽到徐呆子從門外哭過來,哭過去。他恍恍惚惚覺得,哭的是他自己。”這一句的情景沒來由的想到《血色湘西》第二集,端坐在清溪書院大門裡領著孩子們讀書的先生。一時竟忘了“一雙寶黛式的女兒”的.話,對著他住的“開著藍色的碎花的野草”的院子和貼著他親自寫的“辛誇高峙桂,未徙北溟鵬”的對聯的白木板門出神。
汪曾祺對高北溟的房子著墨不多,只一句幾括了——“一所小小的四合院。房屋雖也舊了,但間架磚木都還結實。天井裡花木扶疏,苔痕上階,草色入簾,很是幽靜。”不過從後文的字裡行間還是可以窺到其中的佈局,文中說道“約幾個志同道合的教員,在家裡賞荷小聚。”想必那院子裡是有個小池或者荷花缸。文中還說“(高雪)高起興來,打了井水,把家裡什麼都洗一遍,磚地也洗一遍,大門也洗一遍,弄得家裡水漫金山,人人只好縮著腳坐在凳子上。”“高先生的藤椅,除了她,誰也不坐”想必那院子有一點象《大明王朝1566》裡海瑞家,鋪著石板,擺著一個藤椅。對了,還栽著花——“澆花。這是她(高雪)的特權,別人不許澆。” 大女兒安分守拙,有好看的先給妹妹看,好穿的先給妹妹穿;小女兒高雪心高氣傲,要考高中,將來到北平上大學。高冰在勸高雪出嫁時說了一句:“這是命,你心高命薄。”不想一語成。高雪害怕牢籠,在家是個牢籠,出嫁還是個牢籠,飛不出去,終於鬱鬱而終。她就沒有想想她的父親高先生也同樣飛不出去啊。我並不喜歡他女兒們的名字,高冰高雪,這不該是他家世業儒的高北溟該取的名字,不過這已經不重要了,我的注意力早已不在“一雙女兒”那兒。合上書,眼前還是高先生小院的白木板門和門上已經發白的對聯。
如果說《受戒》是柳新生層層開的清涼水彩,那麼《徙》就是衣紋筆細細勾勒的一幅工筆荷花。一開始不覺得這幅荷花有什麼特別,推開書卻無法忘卻。我明白了,小麥,如果是我,也會在門前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