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維的唐詩過香積寺
王維的唐詩過香積寺
《過香積寺》是唐代大詩人王維的代表作之一。這是一首寫遊覽的詩,主要在於描寫山中古寺之幽深靜寂。
《過香積寺》
作者:王維
不知香積寺,數里入雲峰。
古木無人徑,深山何處鐘。
泉聲咽危石,日色冷青松。
薄暮空潭曲,安禪製毒龍。
【註解】
①香積寺:今名風穴寺,又名千峰寺,位於汝州市 區東北9公里的中嶽嵩山少室山南麓風穴山中。風穴山口,兩山夾道,萬木蔥蘢,流水潺潺。迤儷北行3華里,方能發現寺院,確有“深山藏古寺”“曲境通幽處”的詩情畫意。
②入雲峰:登上入雲的高峰。
③鍾:寺廟的鐘鳴聲。
④咽:嗚咽。
⑤危:高的,陡的。“危石”意為高聳的崖石。
⑥冷青松:為青松所冷。
⑦薄暮:黃昏。
⑧曲:水邊。
⑨安禪:指身心安然進入清寂寧靜的境界。
⑩毒龍:佛家比喻邪念妄想。見《涅磐經》:“但我住處有一毒龍,想性暴急,恐相危害。”
【韻譯】
早聞香積寺盛名,卻不知在此山中;入山數里,登上了高入雲天的山峰。
這兒古木參天,根本沒有行人路徑;深山中,何處傳來隱隱約約的寺鐘。
俯聽危石的流泉,輕輕地抽泣哽咽;山高林密不透日影,松蔭寒氣猶濃。
日已將暮,我佇立在空寂的清潭邊,有如禪定身心安然,一切邪念皆空。
【翻譯】
不知香積寺在此山中,行來數里身入雲峰。無人的石徑旁叢生古樹,深山裡是何處響起鐘聲。流泉聲咽,穿過峭立的崖石;日色清冷,照著濃蔭的青松。暮色降臨空潭側畔,入定的禪心制服了邪念妄想。
【評析】
香積寺:唐佛寺名,在今陝西長安縣南神禾原上。
香積:佛教傳說眾香國的佛名。
王維的詩,不只是“詩中有畫”,而且往往“詩中有道”。特別是在他晚年,沉緬在佛家的空寂心境之中,詩中的“道”,即禪理、禪趣尤濃。這首詩描寫深山古寺環境景色:古木、雲峰,渺無人跡的山徑,被危石阻遏的幽咽泉聲,照在深蒼松林上的淒冷日色,還有空寂曲折的潭岸,都是那麼蕭瑟暗淡、幽冷闃寂,給人以遠離世間塵囂之感。這既是詩人赴寺途中實見實聞的景物,也是他那消極出世的`禪寂心境的寫照。
詩人正是要一步一步地引領讀者進入他所企求的無煩擾的寂靜禪境。歷代的一些詩評家,從唐代的司空圖到清代的王士禛,稱王維為“詩佛”,竭力推崇王維的這一類詩,認為“字字入禪”,最有神韻。清人吳汝倫就稱讚這首詩“幽微夐邈,最是王、孟得意神境”(《唐宋詩舉要》引)。
這首詩構思精妙,寫景技巧高超。從構思說,前四句寫赴寺道中山景。首聯寫他在雲霧瀰漫的高山中行走了數里,還不知道香積寺在哪裡。落筆就以“不知”二字,表現出一種迷惘的心境。次聯寫只見古木夾道,寂無人跡,忽聞鐘聲自林靄傳來,卻仍不知寺在何處。這兩筆生動地表現出山的深幽。“何處”既與“無人”對偶,又遙應開篇的“不知”,將一種幽遠深奧、縹渺莫測、令人迷惘訝異的意境氛圍渲染得越來越濃。因此清人趙殿成說:“此篇起句超忽,謂初不知有山寺也;迨深入雲峰,於古木森叢人跡罕到之區,忽聞鐘聲,而始知之。四句一氣盤旋,滅盡針線之跡;非自盛唐,未易多靚。”(《王右丞集箋註》五六句,再進一步借泉聲的幽咽和日色的淒冷,渲染山寺遠離世間煙火、俗人難以接近的氛圍。結尾兩句才寫到寺,但仍然不寫寺中景物,而寫寺外清漂的空曠幽寂,潭岸的曲折深僻,僧人的安禪入定。安禪:佛家語,指佛徒安靜地打坐,身心安然入於靜思凝慮萬念俱寂之境,製毒龍,佛家故事,說西方的一個水潭中,曾有一條毒龍害人,被佛教高僧以無邊佛法制服,這裡比喻佛法可以剋制人心中的一切世俗雜念和妄想。由此可見,全詩寫寺,不從正面直接描繪,而只是由低處到高處、由遠處到近處地從各個側面烘托山寺的深幽。近人俞陛雲說:“ 常建過破山寺,詠寺中靜處;此詠寺外幽景,皆不從本寺落筆。”(《詩境淺說》)正是藉助於這種巧妙的構思,詩人由淺及深地創造了超脫塵俗和忘我入禪兩個境界,使外在景物與內蘊的禪境相互映照。
這首詩最精彩的一聯是:“泉聲咽危石,日色冷青松。”上句寫所聞,下句寫所見。山中危石聳立,流泉受到阻擋,只能緩慢地、時斷時續地流淌。它們在嶙峋的危石間艱難地穿行水流聲音變得細小了,低沉了,暗啞了,彷彿是在痛苦地幽咽。“咽”字下得極準確、生動、傳神。深山青松樹密蔭濃,日光照射在松林間,因為受到陰暗的環境影響,而現出寒冷的色調。詩人以“冷”字形容日色,更新奇絕妙。這十個字,把泉聲、危石、日色、青松四個意象有機地組合在一起,使日色之淒冷與泉聲的幽咽相互襯托,深僻冷寂之境界全出。趙殿成評論說:“下一‘咽’字,則幽靜之狀恍然;著一‘冷’字,則深僻之景若見。
昔人所謂詩眼是也。”(《詩境淺說》)
“日色冷青松”一句,還巧妙地運用了“通感”的手法。“日色”是視覺意象,詩人卻用觸覺感受的“冷”來形容它,使視覺向觸覺轉移,從而相互交通,這就更深刻更奇妙地表現出幽僻的感受。在唐代詩人中,王維是比較早地並且成功地將通感運用於詩歌創作的。
【讀後感】
修身養性的生活是我現在的理想追求,我對長安城的香積寺已經慕名已久,那是心靈深處的一座家園,那是超脫塵世的一片樂土。我決定去尋找我的家園,我的樂土,不知該何去何從,一邊尋找一邊前進,行不數里,便來到雲霧繚繞的山峰之下。那就是我一直在尋找的樂園嗎?我被眼前這方景象驚呆了,古木參天的叢林中,茂密的叢林蓋過了外面的世界,偶爾從樹葉的縫隙中透露點點太陽的影子,這茫茫的綠色之中,杳無人跡,在這空靈之中耳邊卻傳來隱隱淡淡的鐘聲,讓我興奮,令我驚奇的是這鐘聲非但沒有沖淡環境的幽靜,反而增添了幾份“鳥鳴山更幽”的僻靜。
我完全淘醉於這天籟之音中,可是隨即卻又被迷茫籠罩了,這鐘幽幽揚揚的鐘聲又是從哪兒傳來的呢?何處會傳出這來自天籟的聲音呢?我是多麼急切的想要去捕捉著讓我痴狂沉醉的聲音啊!幽遠深奧、縹渺莫測、令人迷惘訝異的林靄如在眼前。溪水之中危石聳立,流泉自然不能輕快地流淌,只能在嶙峋的岩石間艱難地穿行,彷彿痛苦地發出幽咽之聲。
夕陽西下,昏黃的餘暉灑在一片幽深的松林上,冷色的青松,使照在上面的日光彷彿也變冷了。泉聲的幽咽和日色的淒冷,使我感覺置身於山寺,遠離世間煙火、俗人難以接近的氛圍。此情此景只能讓我用“冷”來形容往日激情如火的太陽,幽幽的落日餘暉點點滴滴塗抹在一片幽深的松林上,這情狀,豈能不“冷”?我涉荒穿幽,直到天快黑時才到香積寺,看到了寺前的水潭。
暮色降臨,面對空闊幽靜的水潭,看著澄清透徹的潭水,聆聽著寺內修行學佛的僧人的悠揚的誦經聲,我不禁想起佛教的故事:在西方的一個水潭中,曾有一毒龍藏身,累累害人。佛門高僧以無邊的佛法制服了毒龍,使其離潭他去,永不傷人。我這才遁悟,原來佛法可以製毒龍,亦可以剋制世人心中的慾念啊。塵世見的煩惱在這隱隱約約的經聲中化為烏有,顯得那麼渺小,那麼不堪一擊。原來那天籟之音竟來自這深山寺廟,這就是我心中的最終故土啊!沒有煩擾的寂靜禪境,深幽超塵。洗淨鉛華,看透紅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