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卜算子?黃州定惠院寓居作》中讀懂蘇軾
於《卜算子?黃州定惠院寓居作》中讀懂蘇軾
他,千古才子,花甲之年,被貶之身;她,花容月貌,二八佳人,大家閨秀。而她卻在心底愛上了他,也註定了一個悲劇的結局……
每夜他在窗下獨吟,排遣心中愁緒,抒發內心感受,或諷或詠,或怒或笑,或贊或憂,都不離他一腔愛國情懷;他熱愛生活,感謝生活,享受生活;他也許孤寂,也許愁悶,也許憂鬱,每一句詩都成為千古名句,無論時人與今人,誰人不欽佩?而每夜她在窗外獨自徘徊,聽他的吟詠,感受他的喜怒哀樂,因他而喜怒哀樂,不敢敲窗,怕驚憂了他,只默默地聽著他。每當他來,她多快樂啊,可以和他僅一窗之隔,感受他的一切,悄悄的來,悄悄的走。
今天他又來到了這兒,她多想推開那扇窗,傾訴內心的情愫,可當手輕碰窗欞,她猶豫了:他會怎麼看我?一個女子在夜裡到一男子窗外定非良人!正躊躇間,他聽到了窗外的聲音:“是誰?”她急忙收起衣袂,越牆而去,卻掩飾不住內心的慌張,見不如不見。他卻已然看見如驚鴻的女子飄然而去,絕世聰明的他怎能不懂她身影裡的心扉?他自思:我已年邁,且身不能自由,如水中浮萍,滄海一粟,僅會寫畫,怎可誤佳人年華?定要為她尋一如意郎君,才不負她一生!
是日,她被父母定於王郎之子為妻,而媒人正是他。那是她最後一次見他,亦是第一次見他,遠遠地一望已心碎一地:他清瘦飄逸,鬍鬚飄灑,目光炯炯,是自己日思夜想的'那個人;他依舊健談,談笑風生,出口成章,是自己最崇拜的那個人;他是自己心中的理想,是自己每夜在窗外聽吟的那個人,而此時,他只是促成婚事的媒人。不能再去他的窗外聽他的聲音,不能對誰表白心中的情意,她能做的只有聽父母之命,等待吉日和王家少年成婚;只有默默品味這份孤獨,把相思深埋心頭。她想:那就這樣吧,只要他願意,只要是他要我做的,就聽他的吧!他遠遠地看著她的影子,心底暗想:終於為她找到了一個好歸宿,她會幸福的!
一紙聖令,莫須有的罪名,他再也不能呆在此處,天涯海角,蠻荒夷族之地是他的下一站。他倉促起程,她沒能再聽他最後一次吟詠,他也未能看到她身穿嫁衣,就這樣別離了。她後悔自己為什麼沒能再遠遠地看他一眼,沒有能再鼓起勇氣到他的窗外聽他的心聲,無限寂寞相思上心頭,她再不能忍受這份孤獨,只有默默地吞嚥著淚水吃盡相思。淚水見證了她的深情,墳塋是她最後的歸宿。
待他再次回故地,窗外再沒了她的身影。夜半他推窗追尋,伊人何曾還在?孤鴻已經飛逝,徒留他落寞身影,孤單對月。他找到她,卻是陰陽兩隔,沙灘寒冷,淒雨微風,他問:你為何讓我愧疚一生?風吹動他長袍飄飄,背影卻如此孤獨,嚐盡人間冷暖,歷過宦海沉浮,幾番風雨,幾番憂愁,唯有此時最明白此生何所求。孤鴻影已縹緲,幽人已消逝,他仰天長嘯:天地之間何處才是我真正的歸宿?
附:蘇軾《卜算子?黃州定惠院寓居作》
缺月掛疏桐,漏斷人初靜。誰見幽人獨往來?縹緲孤鴻影。
驚起卻回頭,有恨無人省。揀盡寒枝不肯棲,寂寞沙洲冷。
惠州有溫都監女,頗有色。年十六,不肯嫁人。聞坡至,甚喜。每夜聞坡諷詠,則徘徊窗下,坡覺而推窗,則其女逾牆而去。坡從而物色之曰:“當呼王郎,與之子為姻。未幾,而坡過海,女遂卒,葬於沙灘側。坡回惠,為賦此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