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正改元辛巳寒食日示弟及諸子侄》賞析

《至正改元辛巳寒食日示弟及諸子侄》賞析

  《至正改元辛巳寒食日示弟及諸子侄》是元代詩人虞集所作的一首七言絕句。下面小編給大家帶來《至正改元辛巳寒食日示弟及諸子侄》賞析。希望能夠幫到大家。

  至正改元辛巳寒食日示弟及諸子侄

  朝代:元代

  作者:虞集

  原文:

  江山信美非吾土,漂泊棲遲近百年。

  山舍墓田同水曲,不堪夢覺聽啼鵑。

  譯文

  江山確實美好但這裡不是我的故鄉,我漂泊異鄉暫棲於此已經將近百年。

  青山、屋舍、墳墓、田地、曲折的流水和家鄉的相同,沒有什麼區別,但我不能忍受夢中醒來聽到杜鵑悽苦的鳴叫聲。

  註釋

  至正:1341年,元順帝改年號為“至正”,這一年(農曆辛巳年)的寒食日,寫了這首詩,給自己的弟弟子侄輩們看。

  夢覺:夢醒。

  簡析

  寒食時節,詩人與族中後輩祭掃先人之墓,不禁感慨系之。首句以三國時王粲《登樓賦》“雖信美而非吾土,曾何足以少留”語意,抒發故土之情。意謂此地雖富饒美麗,卻非故鄉,不免有漂泊離根之感。虞集家鄉本在四川,自其父遷居江西,至今已有多年。面對葬於異鄉的先人墳塋,故土之思就更加強烈了。富足的江南水鄉,怎能隔斷對蜀中故土的深切思念。每當清晨醒來,杜宇之啼聲聲縈耳,此種情懷更顯得刻骨銘心。

  作者簡介

  虞集(1272~1348)元代著名學者、詩人。字伯生,號道園,人稱邵庵先生。少受家學,嘗從吳澄遊。成宗大德初,以薦授大都路儒學教授,李國子助教、博士。仁宗時,遷集賢修撰,除翰林待制。文宗即位,累除奎章閣侍書學士。領修《經世大典》,著有《道園學古錄》、《道園遺稿》。虞集素負文名,與揭傒斯、柳貫、黃溍並稱“元儒四家”;詩與揭傒斯、範梈、楊載齊名,人稱“元詩四家”。

  文學成就

  虞集素負文名,宋濂在《柳待制文集》序言中說:“天曆以來,海內之所宗者,唯雍虞公伯生、豫章揭公曼碩、烏傷黃公晉卿及公(柳貫)四人而已。識者以為名言”。宋犖《漫堂說詩》雲:“元初襲金源派,以好問為大宗,其後則稱虞、楊、範、揭”。又如沈德潛《說詩晬語》雲:“虞、楊、範、揭四家詩品相敵。中又以漢廷老吏為最。”

  虞集說:“仲宏(楊載)詩如百戰健兒,德機(範梈)詩如唐臨晉帖,曼碩(揭傒斯)詩如美女簪花(一作“三日新婦”),而他自己的詩如“漢廷老吏”。據說揭傒斯聽到這種評論,頗不高興,因為揭的詩寫得是相當典重的。虞集詩歌內容表現出較強的民族意識。他在《挽文丞相》一詩中,對寧死不屈的南宋忠臣文天祥充滿了哀悼,以至有人這樣說:“讀此詩而不泣下者幾希!”文字亦流暢宛轉。另有《從兄德觀父與集同出滎州府君,宋亡隱居不仕而歿,集來吳門省墓,從外親臨邛韓氏得兄遺蹟有說:“我因國破家何在,居為唇亡齒亦寒”,不知為誰作也?撫誦不覺流涕,因足成一章,併發其幽潛之意雲》一詩,也流露同樣思想感情。在《趙千里小景》詩中,他說“殘雲野水三百年”,也有憑弔宋亡的意思。虞集生二歲而宋亡,但由於元代民族關係緊張,以至在作品中表露出民族意識。

  虞集有些詩還寫及了民生疾苦,如《次韻陳溪山□履》、《杞菊軒》等。此外,他對元統治者推行的民族仇殺政策,頗表不滿。他更多的詩是贈答應酬、內容空泛的作品。虞集生長在社會和平安定時期,他 的詩詞一般都寫得清和淡遠。一派承平氣象,如《無題》詩表現一種朦朧的境界,《聞機杼》則呈現雅淡的畫面,《臘日偶題》、《聽雨》、《宮詞》等給人一種安詳幽靜印象。虞集的詩風格嚴峻,聲律圓熟。

  虞集的詞作今存20幾首,大都敘述個人閒愁情思,缺乏社會生活內容,景物描寫亦平平無特色,惟〔風入松〕“畫堂紅袖倚清酣”引人注目,其中有句說:“杏花春雨在江南”,勾畫江南景物,令人神往。杏花春雨本用陸游詩意而加以翻新。據說和他同時的詩人陳旅、張起巖都很欣賞這首詞,而當時機坊還把它織在羅貼上,作為藝術品供人賞玩。

  虞集的.散文多數為官場應酬文字,頌揚權貴,倡導理學。當時宗廟朝廷的典冊,公侯大夫的碑銘,多由他撰寫。但也有一些書信傳記文章,表現了作者的思想性情。如《陳小傳》寫宋代進士陳□守常州以身殉城的事蹟,褒揚其忠義。又如《答劉桂隱書》對劉氏不出仕,十分稱賞,讚揚劉"霜降冰涸而松柏後凋,沙礫汰除而黃金獨耀"。這裡對忠於趙宋王朝的人物的歌頌和他在詩歌中流露的民族意識是相通的。

  虞集還有一些散文表現他的政治理想和對社會人情物理的深刻體會。《海樵說》著重闡明“大烹以養賢,推之使天下皆得其養”的道理,《醫說賜易晉》強調醫生應有仁愛的心腸,等等。著有《道園學古錄》50卷。

  創作背景

  此詩系詩人六十九歲時在江西臨川崇仁寓所所作。元順帝至正元年(1341年),正是元順帝妥歡帖睦爾第三次改變年號,而這一天又恰是祭祖上墳的寒食日,詩人在祭掃祖墓時,寫此詩給其弟及子侄。

  文學賞析

  “江山信美非吾土”,“信美” 是肯定之詞,而“非”則是否定之詞。二者一正一負、一揚一抑、一次一主,恰如其分地韻和著詩人情感上的漲落。由於“江山”和“土”均是語義雙涵,故而情感的漲落也有兩層。一是寓居之臨川確實很美,曾使詩人“視之也切”、“懷之也深” ,然終非我故土。二是祖國山河確實美好,但又並非我國土。這雙重漲落既是思鄉念親所致,又是亡國之痛使然。如此開端就暗關了詩題,並奠定了全詩的抒情基調。

  “非吾土”的感受確實使人難以忍受,王粲《登樓賦》早就致慨於此: “雖信美非吾土兮,曾何足以少留”。但詩人更是難乎為懷,因為他隨祖上在“非吾土”上竟“飄泊棲遲”了“近百年”。時間越長,感受越深,至正改元年、寒食之日就愈發顯得驚心怵目。所以詩人在抗墜揚抑之後又宕開了極凝重極悲涼的一筆,從時間上強化著“非吾土”的感受。這不僅見之於略事誇張的“近百年”上,而且從語義相復、語調款款的“飄泊棲遲”中亦可品出。

  三四兩句循首句而生髮,第三句是揚,由“非吾土”轉入夢“吾土”,如數家珍地列出“山舍”、 “墓田”和“水曲”。它們既是詩人夢境中的歷歷景觀,又是詩人思鄉念親的斑斑心跡。而且,從這一饒有興味的排列中還透析出詩人入夢時間之長,所得慰藉之深。然而,好景畢竟不長。“夢覺”已屬“不堪”,“啼鵑”則更是難奈。夢中所得之慰藉恰恰反襯出夢醒時的失落和悵惘,悽烈的鵑啼聲更是強化著詩人迴歸而不得的淒涼和痛楚。而且杜鵑的啼聲在傳統文化心理中還兼有感傷亡國和思念故鄉雙重涵義,所以“不堪” “聽”的細節中也含有亡國之痛的意思。至此,詩人由夢“吾土”又跌落到“非吾土”的痛苦而現實的感受之中。這就形成了情感上的另一次漲落,一次更悽婉更悲愴的漲落。

  綰束全詩可見,思鄉之情和亡國之痛正是詩人向親人乃至後人所“示”的全部心跡。這或許也恰是詩題前何以赫然冠上“至正改元”和“寒食日”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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