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冬花開散文

忍冬花開散文

忍冬花開散文1

  忍冬是金銀花的別稱,金銀花聽起來俗氣了許多,不及忍冬氣質冷豔,我也更偏愛忍冬這個名字。第一次得知忍冬是在米沃什的《禮物》一詩中:“如此幸福的一天。霧一早就散了,我在花園裡幹活。蜂鳥停在忍冬花上。這世上沒有一樣東西我想佔有……”每每讀到這首詩心境會變得平和,彷彿也置身在靜謐的花園。

  忍冬,忍耐冬天的嚴寒,傲立於悽骨的寒風中,默默貯蓄力量,以待重新煥發生機,有一種堅韌的生命意識。對於家鄉人來說,金銀花的名字更為熟悉。我的家鄉遍植金銀花,是重要的經濟作物,金銀花的樣貌樸素,並無媚人之姿。初開時為白色,日久則變黃,也因此得名。

  金銀花是靠扦插種植的,極易存活。春天要剪枝,將蟠根錯節修剪得稀疏得當,並剝去幹枯的樹皮。夏秋兩季的採摘才是重頭戲。花骨朵的價值是最高的,含苞待放的狀態是最佳的採摘時機。每至盛夏,燠熱的暑氣燻蒸,一簇簇花蕾如菊花初綻,點綴在嫩葉間,鬧喧喧的蜜蜂停駐在花蕊上,空氣中飄動著細細嫋嫋的清香,田間地壟裡支起遮陽傘,農人忙碌地採摘,不禁讓人聯想到江南採茶的場面。

  採完回家後,用篩子篩出葉子和花朵,分成不同的等級,以求賣個好價錢,村子路邊就有人收購,孩童也因此分得一筆零花錢。也有其它的處理方法,一是在太陽底下晾曬乾,這種成色不好;二是用硫磺燻,將金銀花薄薄地攤在木架紗盤上,在底下點燃硫磺,硫磺會散發出刺鼻的氣味,將它們密閉蓋起來,燻二十分鐘,燻完以後呈現出蒼白色,便於儲存,好待價而沽,不過這種方法並不提倡。三是用專業的裝置烘乾的,烘乾後是顏色最好的綠色。

  金銀花有清熱解毒的功效,全身都是寶,它被製成涼茶、藥劑、花露水……滲透到日常生活中,給人以滋養。金銀花貫穿了我從小到大的記憶,是象徵我家鄉的花。

忍冬花開散文2

  從前的這個季節,父親是不會去採忍冬花。

  農曆三月初三之後,蛇蟲鼠蟻都已出來活動,整個山林蒼翠而蔥蘢。那些生長在山野間的忍冬花便在這個季節開放,而且花期很短,不會超過一個星期。四月末的幾場雨水之後植物在山林間瘋長,同時也給了蛇蟲鼠蟻們藏匿的空間,所以去林子裡採摘忍冬花,那是有些危險的。可是,自從兩年前我回來之後,父親每年這個季節都會去採一些忍冬花曬乾。事實上,父親並不喝忍冬花茶,母親倒是喜歡喝一些,因為母親喜歡忍冬花清熱、解毒、消炎的功效。母親的體質極易上火,所有清熱解毒的東西她都喜歡,比如忍冬花,再比如野菊花。

  那天清晨,我去老宅原本也是想邀母親一起去採忍冬花的。不過,父親似乎更懂我的心思,一大早就提了籃子去山林裡。我並不喜歡夏天,雖然這個季節還不能完全算是夏天。但是,越來越熱的天氣真的有些惱人。

  從老宅到有忍冬花盛開的山林,走路也不過幾分鐘而已。清晨的露水溼了我新買的小白鞋,有點後悔應該在老宅裡換雙鞋子再出來。遠遠地看到父親的身影,也就聞到了忍冬花的香味。母親一直說我是狗鼻子,平常人聞不到的味道,我都能聞出來。所以,即便我連忍冬花開在哪裡都沒有看到,但已然可以尋著香味找去。

  鳥兒只有在山林裡才是自由的,因為你只要聽一聽它們在林子裡的叫聲就明白,那心情是愉悅的。父親在一處竹林下采摘忍冬花,或黃或白的花朵在一片綠色裡顯得那麼可愛。這兩年,我與父親聊天似乎少了些話題,倒不像前些年,總是有說不完的話,每次回家過年總能爭個面紅耳赤。父親性子要強,哪怕只是聊天。說不過的時候亦會生氣,我固執地堅持己見的時候亦會不高興。現在,我幾乎不與父親爭執,並不是無話可聊,只是想那樣寵著父親。他固執也好,有些小脾氣也好,道聽途說也好,他願意說著,而我就願意安靜地聽著。

  朝韓半島又出了大事。這天早晨,我們父女在竹林下的忍冬花前是從國際新聞開始說起的。其實,像我們這樣居於窮鄉的普通人來說,聊國際大事就跟天方夜譚一樣。我們左右不了局事,也改變不了故事的結局。可是,我們一直這樣保持著父女之間的話題。

  忍冬花又叫金銀花、鴛鴦藤。可是,我更喜歡忍冬這個名字。金銀花太直白,而鴛鴦藤又太過俗氣。忍冬,從字面上理解,似乎意為忍受過一個冬天的意思。然,金銀花本身與忍冬二字的意思全然沒有關係。

  父親嫌棄我採摘了太多葉子,說是拿回家後清理葉子會非常麻煩。我裝著沒有聽見,依舊在採摘花朵的時候連同葉子一起採下來放進籃子裡。於是,父親有些生氣了,說是那些葉子他可不管,讓我自己回家一片片給挑出來。我默默聽著,卻沒有回嘴。不回嘴,主要是不想讓父親更生氣。其實,有時候錯了就錯了,沒有什麼需要為自己爭辯的。就算是沒有做錯,偶有被父親冤枉痛罵一頓,我也不會為自己爭辯。可能,人真的要到了一定的年紀,才會體會做父母的心情。就好像上個週末,我拿了一節竹子要做花盆,提刀砍了好一陣,竹子非常不給面子的沒有斷掉。父親終於在旁邊看不下去,便說:‘你求我呀,求我就幫你鋸開。’於是,我很開心地把竹子遞給了父親,然後看著那節竹子在父親手裡變成了幾個小小的`花盆。

  按照我的想法,應該挖上幾株忍冬花種在老宅裡,這樣來年就不用再去山林裡採摘,免受蚊蟲叮咬,而且還能裝飾庭院。不過,父親並不同意,說是這又不是什麼稀罕之物,山林裡野生的忍冬那麼多,何需再浪費人力去栽種。醫書上說,可移根庭欄間,以備急。以此可見,這忍冬確實有很多救急的功效。不過,這樣的話是沒法跟父親說的,他定然會像往常一樣說我沒幹過農活,還非要叫嚷著什麼都想種。的確,他說的也是事實。

  我與父親聊著忍冬花的價格,新鮮的花朵市場上賣十元一斤,而乾花則在幾十到幾百元不等,畢竟乾花是以等級而論,最好的花是尚未開放的花苞,沒有散發那濃濃的花香,卻是最好的茶和藥。

  提著籃子回來的路上,鳥兒在枝頭唱著我聽不懂的歌曲,雖然身在鄉野,卻認不得那些羽毛好看的鳥兒是什麼品種。它們高唱著春天最後的瘋狂,因為忍冬花開之後,山城的夏天也就來了。

  採摘忍冬花歸來,有清芳盈袖。母親上前來看我們的戰果,連說花都敗了,甚是可惜。我把一朵花兒放在母親鼻端,笑問她香否,她連連點頭。忍冬花開的季節,鼻底有香氣侵襲,院外有暮春的旖旎,連那蝴蝶和蜂兒也開始忙碌。

  父親,終於在早晨的忙碌之後坐在老宅的大門前,然後淡淡地看著我把那一片片綠葉從籃子裡挑出來,時光也就如此這般地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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