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農田散文

春日的農田散文

  雨水節氣前後的農田,絕對是沒有什麼吸引眼球的美景。說它是“白茫茫一片大地真乾淨”似乎有些過份。但那褐黃的色澤,實在看不出一點五彩繽紛的耀眼之處。在改革開放之前,每到春天,我家鄉的鹽鹼地,還要泛上一層白色的外衣,那就是土壤表面的一層土,硬邦邦的土層有鹽鹼和硝的成分。離開我家五里路有個村子,村名就叫熬硝營。儘管經過農田經過幾年的改造,早已不見了春天的鹽鹼地,但那個村名,卻銘記著上千年的歷史,

  三十年前,故土的農田仍然處於牛耕時代。每到驚蟄,農田的表層漸漸解凍了。有句諺語說:“驚蟄一犁土‘’就是提醒農家,該整地春耕了,“耕牛遍地走”的情景就要看到了。一年的忙碌就要拉開序幕了。此時,本來不好看的農田,就像一幅展開的空白畫紙,它在靜靜地等待著農夫和耕牛來打扮了,等待著暮春三月的陽光給它塗抹上鮮豔的油彩。。

  農家整地最好用的農具是犁和耙。整地最先用的是耙。耙分鐵耙和木耙兩種。鐵耙的下面安上鐵齒,鋒利如刀。它的任務是把年前犁鏵翻起的大土疙瘩破碎。然後用木耙來平整。農夫站在木耙上,手拉韁繩,揮舞著鞭子,耙過的農田喧騰、平整。此時的農田,經過冬天一凍,春天一化,就顯得很柔潤,溼乎乎的冒著似有似無的春氣,春日的土氣,遙看清楚近卻無。很是神奇。這幅春天畫面總給人以大地回春生意滿滿的感受,如果有錄音,拍出影片,那會是更加動人的,隱隱傳來清脆的鞭聲,老牛深長的哞哞叫聲,以及農家漢子放開喉嚨,肆無忌憚的吼幾嗓子,“妹妹你大膽地往前走”那聲音彷彿天籟之聲。那麼粗獷,純粹、豪放,這就像是農家一年勞作開始的號角,滿懷希望地歌頌春天,期待著秋天的收成。

  春日的農田很有點神話色彩的,普普通通的農家漢子,都有一手絕活兒。或耕,或耙。或鋤,或耪的技術。大概從神農氏一直傳到上個世紀八十年代初,農家最懂土地的感受,又有一身種莊稼的本事,如果穿越到當年,看他們種地的功夫,簡直讓人歎為觀止。“穀雨前後,種瓜點豆”,這時土地平整了,墒情也不錯的時候,春播的演出就開始了。所謂“一年之計在於春”,對於農家可不是珍惜春光的'一句套話,那是實打實的關乎的一年的收成。人和牛都很認真敬業。也最能展示人和牛的和諧勞作。以及莊稼漢子的本事。讓人驚歎最明顯的一是百餘米的田壟都是筆直直的,大小不等的田地上,田壟與田壟之間的距離,竟然如此一致,即使在紙上畫一道線,也要用尺子,“不以規矩不能成方圓”這句老話,在耕種農田時根本用不上,就是憑著多年的經驗,憑著眼睛目測,就呢個做到田壟筆直,間距一致。扶犁的老莊稼把式有經驗,別看拉犁的老牛邁著 慢騰騰的腳步,其步點絕對不亂,彷彿知道怎麼走似地。撒種子的在犁溝邊上,邊走邊撒種。那步點簡直就像是跳舞。看似漫不經心,可等到苗長出來,才看到,每個壟的禾苗疏密竟然如此合理。不會很密。也不會很稀疏。細細想來,簡直是神話一樣的奇蹟,幹農活,不簡單啊!

  “春種一粒粟,秋收萬顆子”,這是農家的最大心願,對於農民,田地就彷彿是他們的親人,像懂得兒女性格一樣地懂土地。土地和耕地的最大區別,就在於農田時經過千百年的犁耙翻過,早已成為適合種莊稼的土壤。一年四季,成片的農田始終沉默不語,但它們也是有感情的,只有懂得它們的心思,它們的需要,它才報恩似地,奉獻出各種各樣豐碩的果實。我和農民聊起耕地。它們興致勃勃,說的也頭頭是道。根據它們對耕地的理解,我概括出幾個要點:那就是施肥、換茬和養地。施肥,是為了莊稼提供營養,最好是農家肥。換茬,是因為年年種同一種莊稼,耕地就累了,膩了,第二年就要換一種作物,養地,就是讓耕地休息,也並不是荒蕪,而是種各種瓜。其中主要中打瓜,地裡搭個瓜棚,卻不禁止路人進地摘瓜吃,留下瓜皮,瓜秧,打瓜拉秧了。可以種蘿蔔。“瓜茬蘿蔔”是最好吃的。

  結束了人民公社的噩夢,開始實行聯產承包的日子裡,農民的喜悅溢於言表。三十多年過去了,由於種種原因,農家對土地開始怠慢。主要原因是一家一戶的耕種,不適合今日的機械化作業。於是,在政府的指導下,實行土地流轉,形成規模經營,就像日本、韓國那樣,集團化經營,費力小,風險少。如今故鄉的農田正是這樣的情景。農田連片,春天禾苗綠滿天涯,秋天的金黃鋪天蓋地。原先那些可愛的農具,漸漸遠離了農家,昔時的農具都是精心設計的,簡單的,順手的。比如鐮刀,一塊鐵片,磨個刃口,打個弧度,安個木耙,能幹好多農事。鐮刀的造型是很好看的。可惜,如今找到一把鐮刀也是不易的啊!農具和農田一樣,總是以簡單的方式給人們以溫飽,讓人們世世代代綿延至今。

  春日的農田是樸實厚重的,但它又是一幅生機勃勃的畫,一首滿懷希望的詩。一曲勞動者粗獷的讚歌。春日農田,展示著人與自然的和諧,也展現著農業時代變遷的印記。我喜愛春日的農田,無論過往還是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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