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的李子醬散文

媽媽的李子醬散文

  某日早晨,睡意朦朧的我被一陣手機鈴聲驚醒。多少是有那麼一點生氣的,於是語氣也就變得不好,“喂!”

  “阿囡,李子醬做好了,你過來拿下。”電話那頭的母親倒顯得很興奮。

  “哦。”掛掉電話,繼續和周公約會。突然地清醒過來,剛,是媽媽的電話,媽媽叫我去拿李子醬。腦子飛速運轉,印象中是有說過。那也不過是我在母親家吃過午飯後,隨口這麼一說罷了,母親卻記住了,並且付諸行動。

  一番洗漱後,騎上電瓶車便出門。母親的家與我的家也就十幾分鐘的車程吧,很是便當,於是我這個出嫁的姑娘就跟未出嫁一樣。近嫁有近嫁的好,遠嫁也有遠嫁的好吧,一般獨生子女似乎都選擇近嫁,很少有遠嫁的,或許是因為相互之間能有個照應吧。

  思緒收回,車已在屋外。兩扇玻璃門緊閉著,拿鑰匙開門,徑直走向桌子,掀開飯菜罩子,一碗李子醬就靜靜地出現在我面前。我忍不住伸出手指想要沾上點嚐嚐,“你又偷吃。”

  我一回頭,驚見母親正笑著走進來,舉手,落下卻是牽起幼時的我去洗手,拿勺子給我,讓我可以好好的吃上一頓。那時的物資不像此時之豐,孩童們能吃到的大抵也都是母親所做的諸如番薯片、年糕片、青團之類的吧。而我,與其他孩童相比更甚,因著母親的一雙巧手,我總能品嚐到比村裡孩童更多的美食。你,大可想不到一隻西瓜可以有三種吃法,去掉綠皮的西瓜皮可以醃著就飯吃,那種甜中帶點鹹的,特別是浸過井水的.西瓜皮,清涼爽口,絕對是夏日裡解暑的美味小菜。紅色的西瓜瓤自不必說,黑色的西瓜子也是一大美食,這西瓜子可不是市面上出現的什麼阿里山醬油西瓜子之類的。它可沒它那麼大個頭,它個頭小小的藏在紅色瓤中,喜歡和人捉迷藏,能找到它還真得費一點心思,於是找西瓜子、洗西瓜子、曬西瓜子、炒西瓜子、嗑西瓜子都成了彼年最簡單的樂趣。現在想來倒覺得有些傻氣,可是如果沒有當初的傻,如今回憶起來又獨獨缺了那麼一點有意思的事……

  “你來啦。”

  “哦。”

  “你啊。”母親把罩子蓋好,“還是像小時候一樣愛偷吃。”

  “沒有啦,我只是來拿醬的。”我以為,母親會像小時候一樣舉起手落下卻是牽起手,帶我去洗手呢。內心有些失落,這是實話,真的,我特別希望母親還能像從前一樣對我,我做不對了就打我,衝我吼,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客客氣氣的。可是又有什麼辦法呢,父母固有的思想是嫁出去的女兒就是客人了,不跟客人客氣,那還跟什麼人去客氣呢?也許老一輩的人都是這種想法吧,幾千年沿襲下來的傳統便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真是如此麼?

  母親從廚房裡拿出勺子,交給我,“你呀,多大的人了,還用手指。”

  我接過勺子,只顧傻笑,原來不變的是母親,她還是像我小時候一樣,變的可能是我吧,是我把這句:“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深深印在了腦子裡。用勺子舀上一勺,放進嘴裡酸酸甜甜的略微帶點苦,細細回味又透著一絲甜,想著這就像我們的人生吧,有酸有甜又透著一股子的苦。母親說一籃的李子也就熬成這麼一大碗,可以想象得出清晨母親從樹上摘下李子,爾後又馬不停蹄地開始熬製李子醬,這才有了這麼一碗李子醬。媽媽的李子醬自然不能和外頭買的相提並論,但我卻獨愛這樣樸素的除了只有李子和冰糖,再無其他的李子醬。媽媽的李子醬雖然沒外頭的那麼晶瑩剔透,可這卻透著媽媽濃濃的愛。

  媽媽的李子醬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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