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耳散文隨筆
蒼耳散文隨筆
我以為自己是一株蒼耳,卻原來不盡然。
生命中,一定,或者至少要為一個人放棄所有,不問來生,不求來世,風雨相隨。所有的好,所有的堅持也只是為了那迎風的一瞥。
蒼耳是勇敢的,也是卑微的。
少時,常見田間地頭長滿了這種醜陋的植物,葉呈三角狀卵形,根莖粗壯,穩穩地立在那裡,就算踩上幾腳,過一會兒又支稜起了身子,風一吹,抖一抖塵土,又是那麼自信。
我討厭它一粒一粒黏在身上,但它從不畏懼別人的厭惡,一味進行著自己單調的熱鬧。它願追隨你天涯海角,它的'喜歡從來就是自顧自。追隨,是它生命所有的嚮往,它頑強地活著,只是為了等一個人的到來,然後每一處都會落下它幸福的味道。
豪壯地活著,為了一個最簡樸的愛。
我想,我做不到。
即便生於塵埃,依然渴望開出一朵花兒來,在時光緩緩流過的窗前,夜夜枕著一襲清夢,做著自己世界最高傲的王。
到底是隨了那句話,我們從來沒有自己以為的那樣深情。
如果說等待是一生最初的蒼老,而追隨則是一種靈魂的依附,是對自尊的放牧。如果那樣,我寧願選擇老死在自己的三寸天堂。
昨日,無意看到一句話,說陽臺養的花兒終究是成不了什麼氣候。可我見它們依然風姿綽綽,分外妖嬈。安貧樂道,甘於寂寞,開合之間竟也驚了時光。
養了一盆仙人球,放置的時候有些歪,然而至今也不敢動它分毫,輕輕一觸,滿手都是刺。與蒼耳比較,它更願意選擇守護,與它的土地生死相依。這是孤獨的花兒,也是轟烈的存在。
選擇一種姿態,活著自己的樣子,恰是人世中最動人的步伐。
我活不成蒼耳的野性,卻也無意不屑,一輩子的滄海與桑田多的是人生百味,天涯海角的奔赴,是一場溼淋淋的酸澀。山河歲月,一眾深情,看蒼耳款款走向的清寂,也看蒼耳許歲月的如影隨行。看蒼耳,再看蒼耳,多像一首老詞,“非關癖愛輕模樣,冷處偏佳.別有根芽,不是人間富貴花。”
蒼茫人世,各有其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