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後那片八角林散文

屋後那片八角林散文

  家,在十萬大山腳下,左是小山,右也是小山,小山上長著墨綠的肉桂林,前有一條小河悠悠而過。那爬滿青苔的老屋,便在這“凹”形的山窩裡,被綠緊緊的包裹著。

  村子左邊,有一塊巨石,狀似猛虎撲食,祖先給村子起了個不雅的名字---老虎石村。以前,老虎石村以隔河斷路窮難而稱著,流傳著這樣一首順口溜:“老虎石人住山窩,走出門口就爬坡;人窮田少屋破爛,道路不通又隔河。有女嫁誰都可以,千萬別嫁老虎哥。”聽著,心實在酸澀,但細想,確是老虎石村過去的真實寫照。但是,在那“一隻母雞辭舊歲,半斤燒酒過新年”的年代,天天除了鬥資批修以外,實在無能為力。

  可是,祖先父輩們住山靠山吃山的思想從未改變。屋後那片茂密的八角林可以作證。有的大得兩個人牽手才能抱過,豐產期,能結下五六百斤的八角,兩三個人上去採摘,一兩天還摘不完。據說,這是父親的爺爺種植的了,少說也有一百多年。當然,大部分是湯盤或水桶般大的中年木,那是父輩們的功勞。聽父親說,解放前,爺爺曾用16匹馬馱著大紅八角到集市上賣,買回豬肉、糧油等日常生活用品,很是風光。我不得而知,只是恭聽。而小時候,父輩們挑著八角去古鎮那良賣,我們尾隨其後,看見他們挑得大汗淋漓,氣喘吁吁的情景,至今仍歷歷在目,記憶猶新。賣完八角後,我們能吃一碗2角錢的米粉,便又樂此不疲的顛著屁股跟著大人回家了。當然,賣八角所得的錢統統的'要交公(生產隊)。

  由於我兄弟姐妹多,勞動力少,工分錢抵不上口糧谷,每年都要養一頭豬賣來交口糧錢,家庭生活十分困難。父親除了背柴挑薯莨賣外,每年生產隊採摘完八角後,就帶著我到屋後那片八角林裡撿八角,因為害怕被割資本主義尾巴,我們總是天剛矇矇亮就出發,蚊叮蜂蜇山螞蟥咬那是常是,撿到八角也不敢光明正大拿回來,曬在那光禿禿的墳地裡,因為,那是個比較安全的地方,一般人害怕有鬼都不敢到墳地,所以不易被人發現也沒人偷。而我,害怕得夾著尾巴跟著父親一起曬,待曬乾後,晚上模黑偷偷的揹回來,如此提心吊膽的撿了一春又一春,曬了一年又一年,熬過了一個又一個不眠之夜,苦度難關。現在想起來還有些後怕,常常在夢中被那些光禿禿的墳墓,陰森森的夜晚,可怕的山螞蟥和狐哀鳥悲聲而驚醒。

  責任山分到戶後,那片八角林長得更加茂盛,鬱鬱蔥蔥,果實累累。八角價格的上揚,讓村民們得到了更多的實惠,也大大的提高了他們植樹護林的積極性,很快脫貧致富。我的幾個弟弟便是依靠這山這林這方水土,讀上中學,讀完大學,走上工作崗位。

  現在,橋建了,路修了,水電也通了,家家看上彩電,戶戶有了摩托,大部分建了洋房,好幾戶還買了小車。故鄉變了,變成了現代新農村,就連村名也改為新村組。如今,又流傳著一首順口溜:“老虎石村變了樣,建橋修路起洋房;家電車輛樣樣有,有女嫁給新村郎。”

  我想,這得感謝大山,感謝屋後那片八角林,感謝黨的富民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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