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樹下靜思散文

菩提樹下靜思散文

  有人說,世界上最難悟的是禪。

  於我而言,活著便是禪,不管是在深山餵馬砍柴,亦或是奔波勞累在城市街頭,在各自的圈子裡忙碌著,能不卑不亢地活著便是一種愜意,不必在乎懵懂了多少年,無知了多少年。

  當一天的繁忙止於黑夜,在燈影婆娑的小巷裡獨自行走,開啟深藏內心的密碼,將它們排列組合成一段傳奇填補此刻的虛無,或者靜臥床頭,一杯茶,一部手機,便可以在網路裡天馬行空地漫步,唱一段江湖浮沉,書一曲風花雪月,在夜的酒香裡莊周夢蝶。

  相傳兩千五百多年前,佛祖釋迦牟尼為擺脫生老病死輪迴之苦,毅然放棄原古印度迦毗羅衛王國的王位,遠離了王族舒適的生活,出家修行以求得人生真諦,多年修煉以後,於菩提樹下禪定四十九日,戰勝各種誘惑,於啟明星升起之時獲得大悟,終成佛陀。自此以來,菩提樹下眾生紛紜,南來北往皆為參禪,酷暑寒冬菩提拂拭眾生使之悟道。一顆菩提樹因佛祖的頓悟放射出了佛陀的智慧與覺悟之光,參菩提樹亦如見佛祖,視菩提樹為聖樹是有道理的。

  而心靈的安頓總在離別之後,這種刻意,帶著莫名的疼痛,就像父親愈來愈清晰的影子,這種感覺會隨著年齡的增長愈來愈濃烈。

  在我的生命裡,父親就是一棵菩提樹,他在我生命的春天裡就像一縷風、一片葉子般平凡,卻用陽光般的暖撫慰著我歷經滄桑的腳步。父親用他的謙虛謹慎、樂善好施與自得其樂,從精神上、意志上對我起著一種暗示與激勵、鞭策與鼓舞。這種精神在我的生命裡盤根錯節、枝繁葉茂;在夢裡開花結果,在文字裡四季常青。父親與親人、朋友甚至陌生人的關係,都能用一個微笑做開場白,更不用說父親行事為人的風格。而父親對我獨有的疼愛與期待,讓家中的兄弟姊妹妒忌生恨。這種感覺就像一杯酒,日子越久越發酵,最終成為盛開我心靈深處的一朵酒花。

  在花開半夏的日子裡,可以偷一顆初心盛放花的香、葉的媚,在浸透汗漬的髮梢刻下一天的勞累與喜悅,在睡夢裡尋覓兒時的'夜空,那裡有父親爽朗的笑聲與母親的親吻,一杯淡淡的茶水裡溢位的是親情和舒心的暖,每一次回眸都刻滿我陪父親一起走過的腳印。

  雪花飄落的日子裡,站立窗前觸控生活的碎片,突然會想起某個雪落的夜晚,父親獨自一人走在溼滑的曠野中,陪伴他一起前行的是一匹孤獨的狼,父親在走,狼也在走,父親的車子上馱著我們兄弟姊妹的口糧,父親的腳步向著家的方向延伸,而狼呢?那匹飢餓難耐的狼為什麼始終沒有向父親發起進攻?它會不會是佛祖派來的使者,它是考驗父親的毅力,還是耐心,還是它不忍心傷害一位為了妻兒老小不顧個人安危的丈夫或父親?或許都不是吧。我想象不出當年的情景,而當我問及父親當年雪夜與狼為伍之事,他僅僅摔下一串爽朗的笑聲就去忙工作了。在隨父親進城讀書的日子裡,父親利用工作之餘為我洗衣做飯,教我練習書法、繪畫以及音樂。他一方面教會我對知識的渴求與運用,一方面以身作則教我面對生活。而對於每個有求於他的朋友或親戚,總是儘自己所能的去幫助。比如我們村上一位在內蒙做生意的大叔,從父親的單位拉走兩車貨物沒有付款一走了之,由於貨款拖欠太久,父親為此付出了連續幾年工資原地踏步的代價。而對於我遠房成性的姑父來說,父親就是他的救命稻草,他將給兒子買腳踏車的錢拿去輸掉後說將錢借給了父親,面對姑母的追問,父親再向朋友借錢還給姑母……諸如此類的故事可以串成一整串的珠子,每一顆都有一個讓我夜不能寐的感動。

  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有時候,一個場景、一幅畫、甚至一杯茶,都會把我的心溼透,這種滲骨滲肉的潮溼,便是歲月留下的印痕。它就像一枚種子,在我的骨頭裡紮根生長,歷經風雨、磨難,最後成就一個不逆天、不逆道,安靜而沉默的我。恍若佛陀於菩提樹下的徘徊,向著真善,成為灌溉心靈及精神的源泉。於心靈的枝枝丫丫上累積人生的智慧與覺悟,從而成為一股清風,一種優雅與高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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