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難忘的電話散文

一個難忘的電話散文

  2014年8月4日9時30分,是我人生中最刻骨銘心的難忘的時刻。

  這一天清早,我踏著初升的朝陽,迎著涼爽的晨風,走進辦公室,開啟電腦,瀏覽昨日的網頁。姚局長通知開個短會,安排本週的工作內容,會議即將結束時,接到侄女的電話。這個電話是我有生以來最為緊張急促的電話,也成為我終生難以忘卻的電話。

  侄女今年11歲,上小學五年級,在試馬鎮中心小學寄宿,出生後8個月,亞弟領媳婦南下打工去了,撫養孩子的任務只好交給母親。侄女一直在母親身邊長大,既聰明伶俐又活潑可愛,每次回到家裡,總是非常親切的拉住我的手,叫我“大伯,回來了”,然後老遠地報告母親,母親就會出門迎接。

  父親已過古稀之年,耳朵有些背,家裡的電話常常由母親打給我,可今天的電話是侄女打來的,侄女在電話裡一邊大聲哭泣一邊斷斷續續地說:“大伯,婆……暈倒了,快回來!”

  我接到這樣的電話,如晴天霹靂五雷轟頂,怎麼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噩耗。我知道母親很早有冠心病,身體向來是不要緊的,陰曆6月12日是母親66歲生日,那天中午還在我這裡吃的餃子,先前也為母親送回去四百塊錢的藥品,不到半個月,聽到這樣的音訊,怎麼也難以讓人相信。當時要不是同事在場,我會禁不住放聲大哭起來。

  我強忍住悲痛的心情,與同事招呼,有急事回家,就撥通了120電話。

  我快步跑下辦公樓,迅速騎上摩托車不到3分鐘就到了急救中心,急救車已經準備好,等我坐上車,司機就拉開警笛,快速地向西奔去。

  車在312國道上飛馳,我亟不可待地問身邊的醫生,說老人突然暈倒會是什麼病,採取哪種急救措施?急救中心的吳醫生非常認真地告訴我,老人突然暈厥,一般問題是腦梗和心梗,假如是腦梗問題,一兩個小時內採取急救措施還來得及,假如是心梗問題,也就是3—5分鐘的事,搶救也來不及,今年五月,有個病人還在中醫院住院,上個衛生間,冠心病突發就沒了。聽完醫生的講述,我在心裡默默唸到,但願母親突然暈厥會是前一種情況,到現場還有時間搶救過來,假如是醫生說的第二種情況,後果不堪設想。

  急救車在通村水泥路上疾駛,十幾分鍾就到了老家,我看看錶9時47分。

  車到家門口道場上,就聽見父親和侄女嚎啕大哭的聲音,我深切地感到情況不妙。吳醫生第一個跳下車,我抱起車上的藥箱直奔房間。此時,母親躺在沙發上,眼睛閉上了,臉色煞白,嘴唇發紫,嘴角微微地張開,還未完全合攏,我對醫生搶救母親生還心存希望。吳醫生看到母親的樣子,首先在左部心肺上雙手起壓,做心臟跳動恢復,然後搬來氧氣瓶,在鼻孔上戴上氧氣罩,做充氧呼吸。大概五六分鐘後,母親的'眼睛仍然緊閉著,沒有睜開的跡象,嘴巴跟原來一樣微張著,似乎還有話要說似的,吳醫生又拿出聽診器在母親心臟部位聽了聽,告訴我們,母親的心臟停止跳動,已經無救了,像這樣老人,患的是心梗,也就是心臟部位一根粗狀動脈阻塞,不能供血,導致休克,一般這樣的病人也就是三五分鐘時間,來不及搶救。

  侄女和父親聽到醫生這樣的講述,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痛哭。

  我制止住悲傷的眼淚,勸說伏在母親身體上痛不欲生的父親,“媽去了,不能復生,想開點,不要過度悲傷。”

  醫生拔掉母親鼻子上的呼吸機後,大概是出於工作職責或行使慣例的緣故,又從藥箱裡取出兩支藥水,用注射器從母親屁股上注了一針,結束後就開始整理器材,準備離開。

  急救車臨走時,我拿出錢包,付給急救費用300元。

  母親走了,沒有留下任何遺書,沒有留下任何遺願。就在母親走了的時刻,我沒有及時趕到,沒有守護在母親身旁,沒有聽到母親說的最後一句話,沒有盡到兒子送終的義務,將是我終生的遺憾。

  我問父親和侄女,母親臨走時是否有人在場,最近有沒有異常的表現,有沒有留下最後一句話?

  父親告訴我,母親昨天傍晚還在村部參加秧歌活動,許多人誇讚母親跳的好哩,晚上天氣悶熱,洗了熱水澡後就上床睡覺,可就是一整夜反覆翻身,難以入睡。早上起床,母親感覺頭有些暈,堅持做了早飯,還吃了一碗紅小豆糊湯。早飯後,父親認為母親頭暈是天氣炎熱的原因,在床上睡一會兒就會好的,可母親催促父親下河去洗一攏衣服,等父親回來在外晾曬衣服的時候,聽到屋裡“噗咚”一聲,就衝進屋內,發現母親滾在地上,父親抱起母親平躺地放在沙發上,用手指狠狠地掐住母親的人種,母親的眼睛就閉合了,再沒有睜開。

  侄女一邊痛哭流涕,一邊泣不成聲向我訴說,婆最後說的一句話是:“礦泉水是冷的,不要讓小弟楊明輝喝多了。”

  母親真的走了,永遠地走了,任憑我們怎樣撕心裂肺地呼喊,母親像熟睡了一樣,不予理睬,似乎已經遠離了世間所有的歡樂和痛苦,悄然地走進了陰陽相隔的世界,走進了那個極樂的天堂的世界!

  作為兒子,僅以這篇樸實的文字,告慰母親的在天之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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