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散文:蓮心
現代散文:蓮心
我曾經是那朵夏日裡盛開的蓮,你曾經是那陣午後清涼的風。當我亭亭,你正路過;當我嫋嫋,你正盤桓。於是,盛開的蓮花裡有了清涼,清涼的空氣裡充滿了芳香。於是,午後的陽光裡有了迷離,迷離的光影裡充滿了美麗……
如果,從此歲月可以為我駐足,我的容顏可以從此不再憔悴枯萎;如果,秋的悲涼可以多一些暖意,半夜的露珠可以不那麼蕭瑟,也許,我就不會如此迅速的凋謝。從來沒有人關心凋謝後的蓮花,最後是什麼模樣;從來沒有人聽見,離枝前的殘花曾發出怎樣的悲嘆。所有曾經的繁華都薄如蟬翼,所有紅塵的喧鬧終歸於空濛,聽著身邊荷葉碎裂的聲音,終於明白,開過了那一季的絢爛之後,我就是塵土,我只能迴歸淤泥。
曾經那樣的珍惜歲月的美麗,在漆黑的深夜裡,我依然捨不得沉沉睡去,只怕等我醒來,一切不再。曾經那樣的堅信生命的奇蹟,無論風裡雨裡,我努力開出自己最豔麗的花朵,期望山川莊嚴溫柔。是什麼改變了最初的一切,是什麼安排了最後的結局?是什麼讓不期而遇演變成了擦肩而過,是什麼讓我們最終成了路人?
如果一開始就知道故事的結局,你是否還願意一幕一幕親自去印證?如果早知道結局註定只能慘不忍睹,你是否還會無怨無悔步步深入?如果早知道那就是一個意外的故事,你是否還願意擔當主角?如果人生真的可以重新設計,對於曾經的昨天,你會選擇放棄還是重來?
不是後悔,只是思索。有時候想來,有些曾經走過的路,有些曾經做過的事,像極了臺上的演出。當我們還是主角,我們是那樣的投入;而當故事終於落幕,你才發現,原來,你只是在別人的'故事裡傷著自己的心,流著自己的淚。
往事並不如煙,但往事已成故事,縱然鮮活,縱然深刻,仍然沒有了溫度。當你坐下來回首,往事裡的你還是今天的你嗎?重溫往事,你也許會心痛,也許會落淚,但那永遠只是回憶,只是紀念,卻不會再是思念。這樣的時候,往事裡也許就只剩下對自己生命的一種懷念,別無他人。因為所有的回憶,其實只是為了忘卻,而到了最後,也自然只能是忘卻。
放手,便是一生。錯開,便是一世。
其實,我們只是一些平常的人,我們只需要一些簡單的幸福。比如,在或深或淺的夜晚,有一隻溫暖的手,可以握著我,讓我安然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