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小雪節氣的情感散文

關於小雪節氣的情感散文

  小雪節氣轉眼已至。在北方寒冷地區,雪花飄落已經屬於正常現象了。以下是小編分享的關於小雪節氣的情感散文,希望大家喜歡!

  那年 那月 那雪

  喜歡雪,是那種深入骨髓的喜歡。但沒寫過有關雪的文字,原因有二:一是如同娟子所說的怕別人笑我矯情,二是南方的雪花太嬌羞太柔弱,未等下筆,就已潤物無聲了。所以每次有衝動,沒行動。但一到下雪,我還是會照幾張雪景鎖進空間,緊緊捂住那份欣喜,生怕一眨眼那些照片就像雪花一樣不見了。

  其實愛雪之人從古至今比比皆是。先不說古代,就我空間朋友來說,比如江上清風的《初雪》,用商人的敏銳,詩人的觸角,不染纖塵的文字,寥寥數筆就勾勒出一幅江南雪景圖,也生生勾出我對雪的諸多期盼和等待。笑對寰塵的《雪落江南》,將雪花的飄逸和純淨反覆臨摹,細細密密寫了好幾遍,那份輕柔那份靈動把一個江南小女子的旖旎情懷演繹到極致。娟子的《可否,遙寄一支雪》,一個“情”字貫穿其中,既有自己身處南方看不到雪的遺憾,也有對過去生活在西北的雪中即景充滿了懷想,更有對親人朋友的遙念和祝福。文如其人,一貫的輕鬆活潑率真。生活在塞北的好友薄冰,一年有一半的時間是與雪親密接觸的,故從她的文字裡,多次看到雪花的蹤跡,也看到了她一顆素雅玲瓏的心。還有很多很多……

  早幾天我們這裡也下了一場雪,難得的大雪傾城,滿世界的潔淨。我一早起來,顧不上趕著去上班,先穿著高幫防水登山鞋,在院子裡來來回回印滿了我笨重的腳印。邊走邊仰著頭,讓雪花一遍遍親吻我的臉頰,滑過我的唇,落入我微張的嘴裡,一份綿軟,一份清冽,一份甘甜。心底的喜悅隨雪花一起飛,飄飄然,落在腳底下的“吱嘎吱嘎”聲裡,彷彿回到了童年。

  我的雪,是下在記憶裡的,是關於童年和少年生活的,是生我養我的那個小山村的。

  那個時候的冬天,雪下的真叫一個大,整個村莊都被厚厚的積雪覆蓋。剛開始是小雨,淅淅瀝瀝要下好幾天,接著氣溫愈來愈低,漸漸看見冰凌,直到房前屋後的竹子都彎下了腰,樹木也垂下了枝條,才想起要下雪。首先是雪粒籽,黃豆大一粒噼噼啪啪砸在屋頂上,地上,反彈上來跳起老高。這時候,我一般是躲在伯伯家的屋簷下看雪。伯伯的屋簷下,視野好,能看到遠處高高矗立的大山,以及由遠及近的重重疊疊的山脈和門前蜿蜒延伸的小路,結冰的水塘,還有相距不遠的那一山直不起腰的竹林,翠綠的葉上滿是晶瑩剔透的冰凌。但少小的心裡,是說不出諸多的美感,只是由衷的歡欣。更重要的是,可以躲避妹妹的喧鬧和母親的責備,安安靜靜地欣賞從雪粒的剛勁置換到鵝毛大雪的飄逸。等雪停了,我會執一根小木棍,跑到竹林裡敲打竹葉上的冰凌,一株又一株。減了負的竹林就會稍稍將腰直起,像對我充滿了感激,而我的成就感,就來自這份小小的欣然。也許我天生就有痴傻的成分,這樣單調的工作常常讓我一敲就是幾個小時,直到母親的厲聲呵責才肯罷休。單薄的棉衣,打著補丁的褲子,腳上吸拉著可能還是哥哥姐姐穿過的鞋子,凍得紅腫潰爛的雙手,置身在冰天雪地裡,做母親的怎能不心痛。然而,年少的心早已隨飛舞的雪花而驛動,又怎會願意呆在爐火邊。

  記得有一年下大雪,大概是我七、八歲的樣子吧,帶著小我兩歲的妹妹和村裡的孩子一起,在生產隊的曬穀坪裡滾雪球、堆雪人、打雪仗,忘記了回家吃午飯。直到暮色降臨,姐姐才在上氣不接下氣中找到我們。劈頭蓋臉一陣數落後並告誡我們要小心,父親已發雷霆怒。父親年輕時的威嚴是出了名的,一動起怒來棍棒也是真實的,小時候的`哥哥就沒少捱打,但極少落在我們姐妹身上,只在言語上對我們嚴加要求。相比之下,我們的童年算是幸福的,儘管家境貧寒,但識字不多的父親那個時候就知道窮養兒子富養女。我抱著僥倖的心理跟在姐姐後面大搖大擺地走回家。未進大門,就遠遠地看到父親虎著臉,在轉身尋找什麼。平時乖巧聰明、八面玲瓏的妹妹一見勢頭不對,早溜之大吉,躲到了奶奶的蚊帳裡。而我卻傻傻地杵在那裡,等著父親找到棍棒來打我。父親有個習慣,從不追著打人,只要當時逃掉就沒事了,過後也不追究。但要是看到他揚起棍棒還不逃走的,他就會狠狠地打,邊打還一邊不停地罵:叫你這麼蠢,叫你這麼蠢。我就屬於這樣的主。我小時候也有個習慣,只要父親揚起棍棒,我就絕不逃走,面對他如雨點般落下的棍棒,我紋絲不動,眼睛都不眨。母親在一旁急得哭喊:你這個蠢妹子,咋就不知道躲開。我仰著臉倔犟地回答:反正是你們生的,你們想打死就打死吧,那風采,絕不亞於就義時的劉胡蘭。直到父親停手後,才一個人躲在被窩裡無聲的流淚,晚飯不吃,誰來了也不理。其實父親打人也不是那麼痛,棍棒雖揚得高,著力不重,且全都打在棉襖上,但就是傷心了,就是想哭了,就是覺得父親不愛我了,就是覺得自己是家裡多餘的孩子了……長大後方才明白,原來愛有多種方式。父親的棍棒,只是想教會我在以後的人生中學會審時度勢,少鑽牛角尖,少碰壁。但有些東西,真的是與生俱來的,一輩子都改不掉,比如寧折不彎,寧死不屈。

  大雪後的日子,彎彎山道是很難走的,雪融化了的地方到處是泥濘,沒有融化的地方就結了鏡子一樣的冰,坡多路滑。大人們索性很少出門,在自家燃起大堆柴火,也有一些喜好串門的鄰居三五個圍在一起,天南地北的神聊。那時候沒有麻將,沒有電視,簡簡單單的生活裡溢滿了歡樂。而這時候的我們家,會找一些早就準備好了的大塊的木柴,架起大堆爐火,我們晨起時父母親就已經將室內燒得很暖和,還把頭一天在雪地裡打溼的鞋襪全烘乾了。那些日子,父親還會四下裡打聽,看看誰家宰了大黃牛(一般下雪天都基本到了臘月,總有人家宰牛的),要是遇到了,父親就用口袋裡為數不多的錢要了一頭牛的骨架回來,洗淨,放在大鐵鍋裡汩汩地煮,等到香氣四溢時撈起,冷卻,小心翼翼的用刀子削下骨頭上零零星星的碎牛肉和牛的脆骨來。這樣,一幅牛骨架上削下的肉就夠我們一家子吃上好幾天,那些爆炒時加了辣椒、蔥花的碎碎的香香的牛肉,是我長大後一直懷念的美味,其實就是現在飯館裡的拆骨肉,只是再也吃不出童年的味道了。

  那時候的食材都是安全的,每餐兩三樣菜,炒好菜的鐵鍋要架在爐火上,留在鍋裡的一般是葷菜(很少有豬肉吃,所謂的葷菜大多是父親獵回來的野味或者幹泥鰍小魚之類的,與現在的生活相比,恰恰相反。),小菜就用碗盛著放在葷菜的周邊,邊吃邊加熱,我們稱之為“吊鍋菜”。外面的雪花漫天漫地的飄,屋裡的爐火嗶嗶啵啵的燃,一家人團團圍坐,儘管手裡端的是很少看到米粒的紅薯飯,但我們吃的是那樣的香甜。要是有鄰居來串門,父母親總是極力挽留人家,打上兩個平時捨不得吃的荷包蛋,炒一碗削骨牛肉,加兩樣小菜,再燙上一壺自家釀造的小酒,把方方正正的桌子擺在爐火邊,葷菜是放在客人面前的。而我們則規規矩矩地坐著,很少去客人面前的碗裡夾菜,有時嘴實在饞了,就輕輕夾一筷子。父親和客人邊吃邊聊,鄉親們總是誇我們家的孩子懂禮貌。這時候,眯著小酒的父親就會深情地看著我們,露出欣慰的笑容。也只有在下雪天,父母親才會有這樣的閒適,平日裡,總是看見他們忙碌的身影。

  雪下得厚了,十天半個月都不會融化。頭幾天,大人小孩都儘管悠閒儘管樂,過了一個來星期,就開始有行動了。那些叔叔伯伯大哥哥們會和父親一道,上山去找野兔山雞竹鼠之類的野生動物,因為山裡的人都熟悉這些動物的生活習性,父親更是優秀的獵手,一找一個準。而我們這些小孩子,自然也有小孩子的手段。就像魯迅小時候幹過的那樣,找一個母親用來曬乾菜的盤箕,用一根繩綁在盤箕的背面,繩的一端透過門縫系在屋裡的某個什物上,盤箕張開一邊,裡面撒一把穀粒,然後就安靜地等著,透過門縫偷窺著,等麻雀們送貨上門。餓了幾天的雀們不知是陷阱,看到有食物,就屁顛屁顛地飛來了,而躲在屋裡的我們鎖定既定目標,鬆開繩,盤箕罩下來,可憐的雀們就插翅難逃了。那些麻雀,捉到後大都成了男孩子口裡的美味,或清蒸或燒烤。我膽子小,不敢嘗雀肉,但同樣當了幫兇。

  後來,隨著年齡的增長,我離那個小山村愈來愈遠,小山村裡的那場雪在我的視線裡也愈來愈小,愈來愈模糊,但那些雪中的場景,那些年少的心情卻愈來愈清晰。在長大後的經年裡,雪如一位故人,每到寒冬定會如約而來。我年年盼,年年看,年年欣喜。只是這份欣喜,已與往日不同。少了那份單純,多了一些沉思、淡定,知足,感恩。雪,潔白晶瑩,還是我最初相識的模樣,而我,已回不到曾經。

  小雪回眸:雪的記憶

  每每下起了雪,我總會想起老家,還有老家的外婆。

  我的老家,是華北平原上的一個小村莊,從中國地圖上是看不到的,即便在省區地圖上,也不過只是塵粒樣的一個小點兒而已,但在我的胸間,卻如我的心臟一樣,意識之內與意識之外,它總是在不停地跳動著。

  童年時候喜歡雪,現在看來,除了小孩子天真爛漫的天性外,多數還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因為天上一落雪,新年也就快到了,可以穿新衣,放鞭炮,還可以有好多的糖果吃,所以那時候的雪,對於每一個孩童來講,無異於花炮上甩下的一根長長的火藥捻,一經點燃,便將一雙雙清澈的眸子映得灼灼閃亮。

  長大後喜歡雪,是由於塵世的風吹得人面目全非,身心俱疲,偶忽於清晨推開門的瞬間,看到滿世界的白,雪的清涼滲入肺腑,讓人剎那間忘卻了所有的煩惱與不快,於是喜歡雪的人越來越多。然而我喜歡雪,還是喜歡老家的,其實我現在居住的城市與老家相隔不過百餘里,同一片天空下自然下著同樣的雪,但我卻一直固執地認為,落在城市裡的雪就像鬼魂錯投了胎,雖然也曾潔白地來到這個世界,卻像曇花一樣燦爛地剛剛盛開,便被清潔工人和清潔車掃除了。而故鄉的雪則不同,偌大的曠野,你只管隨意地落,隨意地在光禿禿的枝杆上電線杆上擺出各種各樣的姿勢,尤其那落在綠生生麥苗身上的雪,就像母親給嬰兒蓋上的棉被,誰又會忍心去把它掀開呢。

  雪天裡最為開心的,我以為還是掃雪,抓了木鏟,還有條帚,踩了梯子上房頂,兩個人攥了木釺,從兩頭往中間搓糧食似的推雪,一個人拿條帚掃粘留在屋頂的殘雪,積成堆,再順著房沿一下一下推到院裡。原本冷冷的天,卻讓你不一會兒就頭上冒汗了,甚至背上也刺癢癢的,於是掃除掉房頂上的雪,再回到院子裡,一定要脫了最初穿上的外套。而每每這時候,外婆總會嗔道,快穿上,小心著了涼。我卻不理,和表哥兀自將一院的雪白棉花似的推成大堆,再用小推車推到門外的牆跟處。如果興趣好,就在院門外堆一個雪人,用煤球作眼睛,用乾草當帽子,一個活脫脫的雪人立在門旁,彷彿城裡商場門口的迎賓小姐,微笑地望著所有串門的鄉親。

  那種掃雪後的心情,總讓我有一種勞動后豐收的喜悅感,也正因此,那一年我在縣城開書社的時候,竟險些在一場大雪過後將租住的一處三間北屋的小院買了去。我曾對錶哥說,不貴,那麼大個院子,才一萬多。表哥說,行了吧,花那冤枉錢幹嘛,你想回來就回家唄,又不是沒地方兒。表嫂也衝我笑著說,你要是錢多燒得慌,拿回來給我,我把咱家的房子蓋成二層小樓,專門給你留兩間。我笑著朝他們搖搖頭,再回老家和鄉親們打牌聊天,時常也流露出幾分對他們的羨慕,鄉親們卻都撇了嘴笑我,你別逗俺們了,你肯回來?這村裡磣得不行,等俺小子長大了,一定讓他去城裡。我望著鄉親們一張張熟悉的臉,再無話可說。是的,久居城市的想回農村,而村裡的卻一心向往著城市,不同的人卻擁有著相同的心願,只緣於對那個環境的陌生罷了。

  如今天又下起了雪。我是在接到母親的電話才知道的,母親還說,你姥姥現在自己不能吃飯了,而且也不會說話了,我急得要命,這兩天正在給她做棉襖,做好了我就回去。

  放下電話,我不禁潸然淚下,外婆待我遠遠勝於待我的母親和兩個舅舅,而我卻為了一己之私,拔腿來了南方,臨行前竟未曾回去看外婆一眼。我站在陽臺上,眺望北方的天空,童年時那個大雪的夜,外婆守在爐前給我烙紅薯餡餅的情景又浮現眼前……

  沉思間,電話鈴又響了,我吸著煙,聽出是小從的聲音。小從說,我見天去看你姥姥,沒事。嫂子有什麼說什麼,人老了都這樣,你也不用回來,看一眼又能怎麼樣,光是難過。我說,嫂子,等過年時我就回去。小從說,行了吧,你就忙你的吧,以前你有空,不是常回來啊,反正你姥姥跟著你住了一年,你也盡了孝了。回來一下子,也就守個幾天,你也不能天天守著……我不禁鼻子一酸,再也說不出話來。

  這個小從,就是我的老嫂子,三十年多前我就降生在她家的小西屋裡。雖說三十多年來一直以鄉親的輩份稱呼,我卻覺得她和我的外婆實無二樣,每年春節回老家過年,初一的上午,表哥總會領了我走進小從家的院裡,在階前,或是庭前那棵老槐樹左近,叫一聲老嫂子,然後虔誠地跪下雙膝,拜一個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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