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觀詞《調笑令·鶯鶯》鑑賞

秦觀詞《調笑令·鶯鶯》鑑賞

  調笑令·鶯鶯

  秦觀

  春夢,神仙洞。

  冉冉拂牆花影動。

  西廂待月知誰共?

  更覺玉人情重。

  紅娘深夜行雲送,

  困釵橫金鳳。

  秦觀詞作鑑賞

  《調笑令》,是北宋元祐年間教坊藝人影響下面所產生的一種新的藝術形式,當時也叫《調笑轉踏》。

  “轉踏”當是一種舞蹈的名稱。這種《調笑轉踏》,是宋詞向戲曲過渡過程中產生的一種藝術形式。秦觀有《調笑令》十首,分詠古代十個美女,每首之前冠以一首七言短詩,一般稱之為“致語”。

  這首詞是秦觀十首《調笑令》中的第七首,詞前有詩曰:“崔家有女名鶯鶯,未識春光先有情。河橋兵亂依蕭寺,紅愁綠慘見張生。張生一見春情重,明月拂牆花影動。夜半紅娘擁抱來,脈脈驚魂若春夢。”詩詞配合,將唐元《會真記》中鶯鶯張生月下私期的一段故事重新演繹,成為當時教坊曲中的名段。

  這首詞主要選取《會真記》中最精采的待月西廂一節,約略相當於後世元雜劇《西廂記》的第三本第二折。開頭兩個短語,一句一韻,表現了張生來到花園外邊的.急迫心情。“拂牆花影動”,本是《會真記》《明月三五夜》一詩中的成句,前面著以“冉冉”二字,便加強了花影微風中微微擺動的動態感。這三句寫景繪情,是主人公特定情境中特定心態的微妙象徵。用“春夢”、“花影動”這樣的語言將一個古代書生初次去赴一個女子約會的心情刻畫得活靈活現。

  “西廂”二句,寫張生冷靜下來,於是想到他所日夜思念的玉人西廂等待月兒上升,一天清露,花園寂寂,有誰陪伴著呢?詞中不寫張生對鶯鶯情深,而偏說玉人對他情重,從對方立意,尤覺愛之深,戀之切。結尾二句,雖也抒情,但敘事成分較多。張生熱切期待的時刻,好心的紅娘“斂衾擁枕而至”了。

  “行雲送”一辭,用宋玉《高唐賦》中“旦為朝雲,暮為行雨”的典實,暗喻鶯鶯前來幽會。下面“困釵橫金鳳”一句,則是以象徵手法表現幽會後女子的怠情態,此句雖為豔語,但終有品格“(王國維《人間詞話》),並沒有赤裸裸地描寫色情。”釵橫金鳳“一辭亦有所本,李商隱《偶題二首》之一雲:”水文上琥珀枕,傍有墮釵雙翠翹“,也富於象徵性、暗示性。少遊化用其意,使豔情蒙上一層紗幕。

  這首詞既抒情,又敘事,抒情的時候用第一人稱,敘述時,則用第三人稱。以短短一首小詞,講述一段複雜的愛情故事,且能做到有情有致,證明了少遊言情的才華。

  賞

  詞題“鶯鶯”,指崔鶯鶯與張生故事。出自唐元《會真記》。即貞元中,有張生遊於蒲州,寓普救寺。適有故崔相國遺偕女鶯鶯亦止宿該寺之西廂。張生偷窺鶯鶯容色驚人。未幾便遭兵亂,強索鶯鶯。崔母言能退兵者,許鶯鶯為妻。兵退,崔母毀約。張生憂思成病。後經好心侍女紅娘周旋,鶯鶯張生終於在月下幽會。後張生赴京,遂不復見。

  秦觀有《調笑令》十首,分詠古代十個美女,這裡所選是十首中第七首。詞前有詩曰:“崔家有女名鶯鶯。未識春光先有情。河橋兵亂依蕭寺,紅愁綠慘見張生。張生一見春情重,明月拂牆花影動。夜半紅娘擁抱來,脈脈驚魂若春夢。”這樣詩詞結合,就把鶯鶯張生月下幽會之事表現出來。詞一開始“春夢”三句,就是寫張生初赴女子約會,欣喜若狂的激動心情,這種喜悅之情,使他感到像入桃園仙洞一樣美好,有如春夢般的迷茫。更似花影在微風中慢慢擺動一樣。很細微地刻劃出張生與鶯鶯幽會時欣喜而緊張的心態。“拂牆花影動”是《會真記》、《明月三五夜》詩中的成句,其詞曰:“待月西廂下,迎風戶半開。拂牆花影動,疑是玉人來。”此句即寫鶯鶯寫信約張生相會。這裡加上“冉冉”二字,就更加強了“拂牆花影動”的動態感。“西廂”二句,詩從對面寫起,寫他日夜所思念的玉人,她在西廂等待月升月落,寂寞淒冷,有誰陪伴著她呢?接著一句,作者不寫張生對鶯鶯情深似海,偏說鶯鶯對他情重如山。這樣寫就加重了愛之深戀之切的分量。歇拍“紅娘”二句,寫張生迫切的期待時刻,好心的紅娘,“斂衾擁枕而至”了。《鶯鶯傳》載:“俄而紅娘捧崔氏而至。至,則嬌羞融冶,力不能運支體,時端莊,不復同矣。”又“張生臨軒獨寢,忽有人,覺之,驚駭而起,則紅娘斂衾擁枕而至。”皆指紅娘句所言內涵。“行雲送”。是借宋玉《高唐賦》中“旦為朝雲,暮為行雨”的典故,暗喻鶯鶯來幽會。末了“困”句,寫幽會後女子困態。“困”,疲憊、萎。,下垂貌。“金鳳”,釵上飾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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