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讀北宋文學家秦觀

解讀北宋文學家秦觀

  秦觀一生坎坷,所寫詩詞,高古沉重,寄託身世,感人至深。蘇軾過揚州,親自看望秦觀,正巧孫覺、王鞏亦在高郵,乃相約遊東嶽廟,載酒論文,吟詩作賦,一時傳為佳話。下面是小編收集整理的解讀北宋文學家秦觀,僅供參考,歡迎大家閱讀。

  秦觀,生於宋仁宗皇祐元年(1049),卒於徽宗元符三年(1100),字太虛,後改字少遊,高郵人。他主要經歷了神宗(1068—1085)、哲宗(1086—1100)兩朝。這是王安石變法漸次失敗、舊黨重新走上政治舞臺又再次退出的時期。在這時期內,社會危機日益加劇,統治層的內部鬥爭也日益激烈。而且從北宋開國到南宋滅亡,宋王朝始終處於強敵的威脅之下,北宋時期遼和西夏經常騷擾邊境,無力制止的宋王朝就以每年供給鉅額歲幣的條件求得妥協。這種內憂外患的時代困境,成為士大夫心中的重負,也是他們不得不面對的話題。所以宋人不像天馬行空、氣衝牛斗的唐人般灑脫浪漫,而是普遍懷著深沉的憂患意識。今天我們看宋朝文人的詩文,很容易感受到嚴謹、深沉的特徵。面對時代的困境,宋人將承擔社會責任與追求個性自由相容整合,向內尋求個體生命的意義,完善自我的人格修養。宋代文人的生命正規化也因而更趨冷靜、理性、腳踏實地,以平淡為美。這是少遊生活的時代大背景,翻閱少遊一生心血所結的《淮海集》,我們也不難發現他同樣是在用自己的方式面對這樣的時代困境。

  根據秦觀的生活歷程,大致上可以把他的創作分為三個時期(分期參考徐培均《淮海集箋註》前言)。

  前期從熙寧二年(1069)作《浮山賦》始,至元豐八年(1085)止,其中有兩度漫遊(熙寧九年與孫莘老、參寥子同遊湯泉,以及元豐二年春搭乘蘇軾調任湖州的便船南下,從遊八月)、三次應舉(分別在元豐元年、五年和八年),其餘時間基本是在家讀書,有時也會參加輕微的田間勞動。高郵物產豐富,但當時階級矛盾比較尖銳,秦觀曾表明他對農民起義是持反對態度的,元豐初年曾寫策論《盜賊》等,向上獻治民術,這顯然與他的經歷分不開。另外,因為當時的考試製度的關係,秦觀在仁宗至和元年(1054)入小學,至熙寧四年有十六年的時間寒窗苦讀,除了四書五經、佛老哲學及一些兵家書以外,主要是為詩賦打下了非常紮實的底子。又因熙寧四年以後科舉改用經義、策論,少游出於“養親”需要閉門卻掃“與諸弟輩學時文應舉”,所以元豐年間他更加留心時事、歷史,他的策論也漸漸達到相當高的水平,蘇軾及後之論者均讚譽有加。《淮海集》中策論的品質是相當高的。

  青年時期的秦觀是理想高遠、慷慨豪雋的。他曾對好友陳師道說:“往吾少時如杜牧之強志盛氣,好大而見奇,讀兵家書,乃與意合,謂功譽可立致,而天下無難事。”恰同學少年,他是意氣風發的,然而每當他的個人理想在現實中受挫,他就會流露出悲觀、苦悶的情緒。”(《自警》)這固然是因為年輕氣盛人生經驗尚淺,所以心胸和眼界也不夠豁達開闊。但是與蘇軾相比,一首《和子由澠池懷舊》,也是面對人生的疑惑:“人生到處知何似,應似飛鴻踏雪泥。泥上偶然留指爪,鴻飛那復計東西。”26歲便有如此充滿智慧與哲思的見識。東坡樂觀豁達、積極向上的精神一直到晚年也從未被諸事蹉跎、人生艱難而磨滅,反而是愈挫愈勇。但是其實即使在科場上有過兩次失敗,少遊也沒有放鬆學業。“蘭生幽谷,不為莫服而不芳”,他是抱有大器晚成的信心的。而且在元豐五年第二次考試失敗的時候,他積極自勉,針對自己以往“不勤”和“善忘”的缺點,極其勤奮認真的進行調整,取經傳子史之文編成若干卷,朝夕諷誦。

  值得一提的還有,元豐二年春少遊赴會稽省親,為時達半年多。時烏臺詩案發,蘇軾就逮。詩人趕回湖州打聽訊息沉痛的寫道:“七年三過白蘋洲,長與諸豪載酒遊。舊事欲尋無問處,雨荷風蓼不勝秋。”少遊曾在熙寧五年初訪孫莘老、熙寧七年訪李公擇以及元豐二年隨東坡共三至湖州,前後七年。這首詩細細讀來還是很有一番深沉感慨的味道的。這個時候少遊三十出頭,正是而立達不惑之年。總的來說,這一時期記遊之作佔多,是創作上的發韌期。

  中期從元豐八年(1085)考中進士開始至紹聖元年(1094)止,經歷整個元祐時期。

  元豐八年少遊登焦蹈榜進士第,除定海主簿,不久調蔡州主簿。至於他回京在職,經過元祐初年蘇軾、曾肇等人的引薦,元祐三年秦觀被召回京,但是未能授館職。這個時候洛黨、蜀黨相互攻擊有愈演愈烈之勢,於是蘇軾以病疾乞請到外郡任職,少遊自然也是受到牽連,鬱悶的引疾回到蔡州。元祐五年(1090)五月以後因範純仁、蔡肇薦,為太學博士、秘書省校對黃本書籍,歷秘書省正字、國史院編修,在京四年。少遊曾兩度遭到政治打擊,分別在元祐三年和元祐六年七月,他並未直接發之於吟詠,只在某些詩篇中作了一些曲折的反映。這一時期的作品篇章相當豐富,內容也較複雜,同前期模山範水之外加入了對政治的關心,是為創作的發展期。

  在這段時期,少遊雖然不得意,但作品中反映出來的畢竟還能有一股向上的力量,仕途上還沒有到絕望的境地,總是有希望在召喚著他。所以,作品雖然大都寫得比較纏綿婉轉,還保留著一種朝氣和對生活的追求,語意“清新嫵麗,鮑謝似之”。抒離別之情也只是一種淡煙流水般的哀思,是一種可以隨時擺脫得了的愁苦。後人有譏評秦少游詩為“女郎詩”,固然是從一定程度上道出了少遊詩風嫵麗的特點,但在筆者看來更有一層曖昧的色彩,因為在理學儒教盛行的宋元以“女郎詩”譏之,很容易給人造成某些誤解,尤其是給幾百年後的讀者來說。呂本中在《呂氏童蒙詩訓》中評論到“少遊過嶺後詩,嚴重高古,與舊作不同”,馮煦在《宋六十一家詞選例言》中談到“少遊以絕塵之才,早與勝流,不可一世;而一謫南荒,遽喪靈寶。故為詞,寄慨身世,閒情有雅思,酒邊花下,一往而深,而怨悱不亂,悄乎得《小雅》之遺,後主而後,一人而已。……他人之詞,詞才也;少遊、詞心也。得之於內,不可以傳。”無論是“嚴重高古”、“有古風”,還是詞才詞心之論,都說明少遊貶謫時期的詩歌與前期相比確實是不同的。前期佳作讀來是如飲醇醪,沁人心脾。而後期詩作中有的是迴腸蕩氣的身世之慨。然而遺山“乞命於氈裘之君,假息於崩角之帥,而可以女郎少少遊哉!”

  這段時期少遊剛剛步入仕途,元祐三年應制科(既賢良方正能直言極諫科)就有進策三十篇、論二十篇。這些政論文大都文筆犀利,說理透徹,“其言明且清”“開闔見日星”(黃庭堅《晚泊長沙示秦楚度範元實》),前人對其評價已是甚高,說是“至於灼見一代之利害,建事揆策,與賈誼、陸贄爭長;沉味幽玄,博參諸子之精蘊;雄篇大筆,宛然古作者之風”。少遊的政論的確是寫的相當活,而且基本上都是在蘇軾的指導下寫就的,所以當然是不會差了。在新舊黨的鬥爭中,少遊也採取過折衷的態度,但是在對待國防問題上,少遊甚至是不顧傳統制度提出“材兼文武”者為將帥而各置邊疆,可見其擔當與勇氣。少遊政論文一般少有書生之空談,可行性比較強。朱東潤先生也曾言少遊之書“尤喜讀進策三十篇”。不得不說我們後人讀少遊策論文章,也的確是非常暢快的,見得深、說得透。元祐八年也寫了不少充滿了鼓舞鬥志、收復失地的熱烈情感的詩歌,可以看到少遊對於國事的關心,從他的作品中很容易就能讀到他的愛國情懷,這是不容否定的。

  後期是從紹聖元年(1094)三月被放出京至元符三年(1100)八月卒於藤州。南宋岳珂曾親見少遊當時知某知州書簡:“觀雖已罷免,然所承者公坐耳,不煩深念也。兼已被省符令,在外聽候指揮,吏議才畢,便還淮南待報。然親老高年,時氣向熱,須官舟以濟,輒欲從使府射一舟到高郵,幸望開允。”可知少遊四五月天氣炎熱尚在貶途中。紹聖三年(1096)秦觀削秩,以“不職罷”,送郴州編管。紹聖四年春徙橫州。元符元年,少遊又從橫州被送往雷州編管(三次遷徙具體時間小有爭議,筆者參考中華書局《秦觀資料彙編》)。三年連徙三地,宋哲宗對元祐黨人的.懲治日益嚴酷,秦觀由貶官削秩直至永不敘用。

  可以說紹聖年間的貶謫,終於無情的把秦少游這片本就在秋風中顫慄的秋葉那最後的一點殘陽都剝奪了去:一方面年事已高,不可能再有太多的時間與機會供其選擇;另一方面也看夠了仕途的風風雨雨,對自己的前景也完全失去了信心。紹聖三年徙郴州,“人人盡道斷腸初,那堪腸已無”、“可堪孤館閉春寒,杜鵑聲裡斜陽暮”,心意之曲、情味之苦,此等情緒實在傷心,“不辨是血是淚”。少遊本就生有一張繁複的心絃,說他性格里存在較軟弱的方面也不為過。“可無霎時風雨”,抑揚百感,這個時候他對外面世界的溫柔多情已經更深凝為一種莫名的恐懼了,是李後主“小樓昨夜又東風”箇中滋味,讀來讓人實在不忍。

  後期作品在繼承和發展了一貫的淡雅清麗和淒涼酸楚的基礎上,更是形成了一種秦觀特有的高古豪放,如《海康書事十首》有:“卜居近流水,小巢依嶔岑。終日數椽間,但聞鳥遺音。鑪香入幽夢,海月明孤斟。鷦鷯一枝足,所恨非故林。”質樸而真摯。所謂“詩壯語易,苦語難”,少遊晚年的自作輓詞,最讓人潸然淚下……正是這種淒涼和高古的交織,構成了秦觀貶謫時期詩歌作品的藝術魅力和文學價值,奠定了其貶謫時期的詩歌在中國文學史上的地位。然而後期長達七年的時間裡,今存作品僅五十七首。一是放逐之中有使者承風望指嚴加監督,另一方面不斷遷徙有作品也容易散失。然而,這段時期無論在抒情的深度或是藝術的技巧上,都達到了少遊創作的成熟期。在北宋表現嶺南生活的作家中,除了蘇軾之外應推少遊。

  今天我們看李白會說他是“謫仙人”,因為他的天才似乎真的不來自人間,那種浪漫和狂蕩是與這個塵世格格不入的。然而我們說蘇軾為“坡仙”,更多的是敬仰他有天生的、一股天才式的聰慧,品性醇厚,試紅塵煉心、而超脫於塵世間紛擾與汙濁的那份氣度與格局,是仙人才有的能耐。然而再看秦觀,我們會說,好平凡。但是他平凡卻不平庸,為什麼?像惠洪說的“少遊鍾情,故其詩酸楚”,我說少遊鍾情,所以他不平庸。品李白的人生,像是喝咖啡,浪漫綺逸,很容易就能夠自作多情一番;賞東坡的人生,像是喝茶,最是一壺鐵觀音,厚大而沉重的葉子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慢慢沉入壺底,捲曲的葉片舒展到最自然的狀態,金黃的茶湯甘甜而清香,心性也容易變得明朗、澄澈。然而體味秦觀的人生,我找不到非常適合的事物來形容他,只能談談我最初喜歡上他的原因與感受。那是在讀懂了“自在飛花輕似夢,無邊絲雨細如愁”之後,用夢來形容飛花,用愁來說絲雨,這中間的味道實在是太耐人咀嚼了,少遊的詞才與詞心也終於是將我真正的打動了。埃克蘇佩裡有一篇童話小說《小王子》,秦觀就像是小王子的家B-612行星上的那株玫瑰花,它外表弱不禁風似乎一陣風吹來它就會凋謝,對這個世界似乎總有不滿,甚至是讓自己渾身都長滿了刺。但是其實它不需要呵護就能獨自堅守在那。為什麼?因為這就是它,這就是它愛小王子、愛純真美好本身的方式,因為它自己也擁有這樣純真善良的花心。肉眼看不見事物的本質,只有用心靈才能洞察一切,秦觀也是如此,他是敏感多情的,不然哪裡會有如此敏銳而真誠的詩心?“夫大人者,不失其赤子之心”,就是憑著這樣一份赤子之心,任憑外面的世界風雨飄搖,也能夠溫柔地愛著這個世界,即使最後用早逝的生命的代價做終,誰說這樣不好,誰說這樣不美呢?

  秦觀生平未仕期

  秦觀在未仕期間,大多在故鄉高郵居家耕讀,為科舉做準備。然而亦時常遊歷於江淮吳楚之間,徜徉於山光水色之中。在這段期間秦觀的主要出遊地有二:一為神宗熙寧九年(1076年),秦觀同孫莘老、參寥子游訪漳南老人於歷陽惠濟院,浴湯泉,游龍洞山。又往烏江拜謁項羽墓,極盡山水名勝。此次出遊共賦得詩詞三十餘首,並作《湯泉賦》一篇,以記途蹤。二為神宗元豐二年(1079年),秦觀前往越州省親,適逢蘇軾自徐州徙往湖州,於是便乘蘇軾官船一同南下。途經無錫,與蘇軾同遊惠山,又經吳興,泊西觀音院,同訪諸寺。端午過後,遂別蘇軾赴越,中秋時,與參寥子、辯才法師同遊龍井,其後又與郡守程公闢遊玩鑑湖、拜謁禹廟,相得甚歡。直至歲末年關家書催歸,秦觀始依依不捨的乘船北上。寫下著名的《滿庭芳》(山抹微雲)來描述離別情意,透露出對此段漫遊歲月美好的繾綣不捨。

  “學而優則仕”是天下讀書人的夢想,秦觀亦不例外,然而秦觀的科舉征途卻屢遭挫折。神宗元豐元年(1078年)秦觀第一次參加科舉應試,卻是抱著滿滿的期望換來落第的命運,於是他便馬上“杜門卻掃,日以詩書自娛”,可見這一失敗,對他而言,是精神上的打擊。神宗元豐四年(1081年)秦觀再次應試,卻依舊名落孫山。科舉的接連失利,使得秦觀心境更加憂愁悲鬱,認清了“風俗莫榮於儒,材能鹹恥乎未仕”的社會現實。因此只好改變態度,學習時文並向時人投獻詩文,望獲舉薦。“功夫終不負有心人”,秦觀在神宗元豐八年(1085年)參加第三次科舉考試,終於成功考取進士,踏上其同樣屢遭挫折的十年仕宦之途。

  入仕期

  朋黨傾軋是北宋政治上的大難題,更是令朝廷不安的一大亂源。秦觀入仕之時,適逢北宋朋黨鬥爭日益激烈之際。秦觀於此亦身不由己地陷入了這場政治漩渦之中,無法自拔。元豐八年(1085年),秦觀登科以後,任定海主簿及蔡州教授。因其親附蘇軾,被視為“舊黨”,從此黨爭的迫害便從未間斷。元佑二年(1087年)蘇軾、鮮于侁,共以“賢良方正”薦秦觀於朝,無奈卻被人以“莫須有”的罪名加以誣告。元佑五年(1090年)方由範引純引薦,得以回京任秘書省正字。元佑六年又因“洛黨”賈易詆其"不檢"而罷去正字。接二連三的政治迫害,使得秦觀大受打擊,對政治開始灰心,且有退隱之意。元佑七年(1092年),秦觀授左宣德郎,又由秘書省正字,左遷國院編修官,參修《神宗實錄》,甚得恩寵。數月之間,拔擢連連。此三年亦為秦觀仕宦期間最順遂的時候。宦達未久,元佑九年(1094年)太皇太后高氏崩逝,哲宗親政。“新黨”之人相繼還朝,“舊黨”之人則連遭罷黜,秦觀歷時七年的貶謫生涯從此開始。

  貶謫期

  太皇太后高氏崩逝,哲宗親政。政局瞬變,“舊黨”出京。秦觀作為“舊黨”核心人物,亦在所難免。秦觀首先被貶為杭州通判,因御史劉拯告他重修《神宗實錄》時,隨意增損,詆譭先帝。因而在前往杭州途中又貶至處州任監酒稅。在處州任職之時,秦觀學佛以遣愁悶,常與佛寺僧人談佛聊禪,併為僧人抄寫經文。他的詞作《千秋歲》在回憶當年盛會時,抒發了很深的感慨與愁情:水邊沙外,城郭春寒退。花影亂,鶯聲碎。飄零疏酒盞,離別寬衣帶。人不見,碧雲暮合空相對。憶昔西池會,鵷鷺同飛蓋。攜手處,今誰在?日邊清夢斷,鏡裡朱顏改。春去也,飛紅萬點愁如海。

  無奈小人誣陷,狀告秦觀私撰佛書,便又因此獲罪。《宋史.文苑傳》雲:"使者承風望指,伺候過失,既而無所得。則以謁告寫佛書為罪,削秩徙郴州"。削秩是將所有的官職同封號除掉,是宋朝對士大夫最嚴重的懲罰。貶黜南蠻時,秦觀心情悲悵,早已絕了希冀,便作《踏莎行》詞。雖將《千秋歲》的直抒換為比興,沒有“愁如海”之類的字眼,然而內心深處卻依然鬱結難解:霧失樓臺,月迷津渡,桃源望斷無尋處。可堪孤館閉春寒,杜鵑聲裡斜陽暮。驛寄梅花,魚傳尺素,砌成此恨無重數。郴江幸自繞郴山,為誰流下瀟湘去。

  秦觀方至郴州又移至橫州編管,元符元年(1098年),移遷雷州編管。眼望離京師越來越遠,歸鄉無期,秦觀自賦輓詞。此詞道盡心中悽苦,叫人心生悲惋。元符三年(1100年)哲宗駕崩,徽宗即位,向太后臨朝。政壇局勢變動,遷臣多被召回。秦觀也覆命宣德郎,放還橫州。當年五月行至藤州,出遊光華亭,索水欲飲,水至,笑視而卒。張文潛曾作《祭秦少游文》雲:“嗚呼!官不過正字,年不登下壽。間關憂患,橫得罵詬。竄身瘴海,卒僕荒陋。”道盡了秦觀坎坷一生,句句痛徹心扉。一代文人,命運竟是如此的坎坷曲折,最後竟死在荒蠻之地,令人無限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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