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亭集序書法 隸書

蘭亭集序書法 隸書

  王羲之的《蘭亭集序》是世人公認的瑰寶,始終珍藏在王氏家族之中,一直傳到他的七世孫智永,智永少年時即出家在紹興永欣寺為僧,臨習王羲之真跡達三十餘年。

  蘭亭集序 / 蘭亭序

  魏晉:王羲之

  永和九年,歲在癸丑,暮春之初,會於會稽山陰之蘭亭,修禊事也。群賢畢至,少長鹹集。此地有崇山峻嶺,茂林修竹;又有清流激湍,映帶左右,引以為流觴曲水,列坐其次。雖無絲竹管絃之盛,一觴一詠,亦足以暢敘幽情。是日也,天朗氣清,惠風和暢,仰觀宇宙之大,俯察品類之盛,所以遊目騁懷,足以極視聽之娛,信可樂也。

  夫人之相與,俯仰一世,或取諸懷抱,悟言一室之內;或因寄所託,放浪形骸之外。雖趣舍萬殊,靜躁不同,當其欣於所遇,暫得於己,快然自足,不知老之將至。及其所之既倦,情隨事遷,感慨系之矣。向之所欣,俯仰之間,已為陳跡,猶不能不以之興懷。況修短隨化,終期於盡。古人云:“死生亦大矣。”豈不痛哉!(不知老之將至 一作:曾不知老之將至)

  每覽昔人興感之由,若合一契,未嘗不臨文嗟悼,不能喻之於懷。固知一死生為虛誕,齊彭殤為妄作。後之視今,亦猶今之視昔。悲夫!故列敘時人,錄其所述,雖世殊事異,所以興懷,其致一也。後之覽者,亦將有感於斯文。

  情感

  第一至第二自然段,記敘了集會的時間、地點、事由、人物,由“此地有崇山峻嶺”引出四周環境及場面的鋪敘,最後由“是日也”領起描寫遊人的心境,抒發集會的心情。本文第一、二自然段作者對這次宴集環境的描述素淡雅緻,攝其神韻,天朗氣清,惠風和暢,這些都看出作者快樂的心情和對自然美的熱愛之情。

  第三自然段,由蘭亭集會聯想到現今人們的相處往來,即便為人處世方法各異,靜躁不同,但從中提示了人生憂患的來源。首先來自生命本體永不滿足的內在慾望,“欣於所遇”便“快然自足”,及其“所之既倦”“感慨系之矣”。其次來自外在世界的流轉不定,難以依持,即“向之所欣,俯仰之間,已為陳跡”。第三來自個體生命的短暫有限,即“修短隨化,終期於盡”。最後以“死生亦大矣,豈不痛哉?”作結。第三自然段,雖然作者對時光飛逝,人生短暫大發感慨,但字裡行間暗含對人生的眷戀和熱愛之情。正因為作者對人生憂患有清醒的認識,才可揚長避短,在有限人生中進行無限的價值創造。

  第四自然段:由讀古人“興感”之作時的體驗“若合一契”說明古人也有感於死生;然後轉入人生世事的深入抒寫,批判當前士大夫“一死生為虛誕,齊彭殤為妄作”,表現了王羲之抗拒人生虛幻的執著努力,隨之又發出“後之視今,亦由今視昔,悲乎”的慨嘆,可見作者對人生敏銳、深刻的感受中有一份對人生特別的熱愛和執著,接著作者交代了《蘭亭集》的成因“後之覽者,亦將有感於斯文”,總結全文。第四自然段,作者在盡述古人、今人、後人慨嘆人生無常的同時,批判了莊周“一死生”“齊彭殤”的虛無主義,當然應該看作是積極的。

  賞析

  文描繪了蘭亭的景緻和王羲之等人集會的樂趣,抒發了作者盛事不常、“修短隨化,終期於盡”的感嘆。作者時喜時悲,喜極而悲,文章也隨其感情的變化由平靜而激盪,再由激盪而平靜,極盡波瀾起伏、抑揚頓挫之美,所以《蘭亭集序》才成為名篇佳作。全文共三段。

  文章首段記敘蘭亭聚會盛況,並寫出與會者的深切感受。先點明聚會的時問、地點、緣由,後介紹與會的人數之多,範圍之廣,“群賢畢至,少長鹹集”。接著寫蘭亭周圍優美的環境。先寫高遠處:“崇山峻嶺,茂林修竹”;再寫近低處“清流激湍”;然後總寫一筆:“映帶左右”。用語簡潔。富有詩情畫意。在寫景的基礎上,由此順筆引出臨流賦詩,點出盛會的內容為“一觴一詠”,“暢敘幽情”,“雖無絲竹管絃之盛”,這是反面襯托之筆,以加張表達賞心悅目之情。最後指出盛會之日正逢爽心恰人的天時,“天朗氣清”為下文的“仰觀”、“俯察”提供了有利條件;“惠風和暢”又與“暮春之初”相呼應。此時此地良辰美景,使“仰觀”、“俯察”,“遊目騁懷”、“視聽之娛”完全可以擺脫世俗的苦惱,盡情地享受自然美景,抒發自己的胸臆。至此,作者把與會者的感受歸結到“樂”字上面。筆勢疏朗簡淨,毫無斧鑿痕跡。

  文章第二段,闡明作者對人生的看法,感慨人生短哲,盛事不常,緊承土文的“樂”字,引發出種種感慨。先用兩個“或”字,從正反對比分別評說“人之相與,俯仰一世”的兩種不同的具體表現,一是“取諸懷抱,晤言一室之內”,一是“因寄所託,放浪形骸之外”。然後指出這兩種表現儘管不同,但心情卻是一樣的。那就是“當其欣於所遇”時,都會“快然自足”,卻“不知老之將至”。這種感受,正是針對正文“遊騁懷,足以極視聽之娛”的聚會之樂而發,側重寫出樂而忘悲。接著由“欣於幾所遇”的樂引出“情隨事遷”的優,寫出樂而生憂,發出“修短隨化,終期於盡”的慨嘆、文章至此,推進到生死的大問題。最後引用孔了所說的“死生亦大矣”一句話來總結全段,道出了作者心中的“痛”之所在。

  最後一段說明作序的緣由。文章緊承上文“死生亦大矣”感發議論,從親身感受談起,指出每每發現“昔人興感之由”和自己的興感之由完全一樣,所以“未嘗不臨文嗟悼”,可是又說不清其中原因。接著把筆鋒轉向了對老莊關於“一生死”,“齊彭祖”論調的批判,認為那完全是“虛誕”和“妄作”。東晉時代的文人士大夫崇尚老莊,喜好虛無土義的清談,莊子認為自然萬物“方生方死,方死方生”(《莊子·齊物論》),且把長壽的'彭祖和夭折的兒童等同看待,認為“莫壽於殤子,而彭祖為夭”。作者能與時風為悖。對老莊這種思想的大膽否定,是難能可貴的,然後作者從由古到今的事實中做了進一步的推斷:“後之視今,亦由今之視昔”。基於這種認識,所以才“列敘時人,錄其所述”,留於後人去閱讀。儘管將來“事殊事異”,但“所以興懷。其一致也”。這就從理論上說清了所以要編《蘭亭詩集》的原因。最後一句,交代了寫序的目的,引起後人的感懷。文字收束得直截了當,開發的情思卻綿綿不絕。

  這篇序言疏朗簡淨而韻味深長,突出地代表了王羲之的散文風格。且其造語玲瓏剔透,琅琅上口。是古代駢文的精品。《蘭亭集序》在駢文的幾個方面都有所長。在句法上,對仗整齊,句意排比,如“群賢畢至,少長鹹集”,“仰觀宇廟之大。俯察品類之盛”,“或取諸懷抱,晤言一室之內;或因寄所託,放浪形骸之外”,兩兩相對,音韻和諧,無斧鑿之痕,語言清新、樸素自然。屬於議論部分的文字也非常簡沽,富有表現力,在用典上也只用“齊彭蕩”和“修楔事”這樣淺顯易儲的典故,這樣樸素的行文與東晉對代雕章琢句,華而不實的文風形成鮮明對照。

  這篇文章體現了王羲之積極入世的人生觀,和老莊學說主張的無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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