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溪沙·一曲新詞酒一杯》賞析啟示

《浣溪沙·一曲新詞酒一杯》賞析啟示

  導語:浣溪沙為唐代教坊曲名,後用為詞牌。代表作首選晏殊的《浣溪沙·一曲新詞酒一杯》,還有蘇軾的《浣溪沙·照日深紅暖見魚》、秦觀的《浣溪沙·漠漠輕寒上小樓》等。《浣溪沙·一曲新詞酒一杯》是宋代詞人晏殊的代表作。全詞語言圓轉流利,清麗自然,意蘊深沉,耐人尋味。此詞給人以哲理性的啟迪和美的藝術享受。其中“無可奈何花落去,曾相識燕歸來”兩句歷來為人稱道。下面小編帶大家感受下。

  浣溪沙·一曲新詞酒一杯

  朝代:宋代

  作者:晏殊

  一曲新詞酒一杯,去年天氣舊亭臺。夕陽西下幾時回?

  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小園香徑獨徘徊。

  註釋

  ⑴浣溪沙:唐玄宗時教坊曲名,後用為詞調。沙,一作“紗”。

  ⑵一曲新詞酒一杯:此句化用白居易《長安道》詩意:“花枝缺入青樓開,豔歌一曲酒一杯”。一曲,一首。因為詞是配合音樂唱的,故稱“曲”。新詞,剛填好的詞,意指新歌。酒一杯,一杯酒。

  ⑶去年天氣舊亭臺:是說天氣、亭臺都和去年一樣。此句化用五代鄭谷《和知己秋日傷懷》詩:“流水歌聲共不回,去年天氣舊池臺。”晏詞“亭臺”一本作“池臺”。去年天氣,跟去年此日相同的天氣。舊亭臺,曾經到過的或熟悉的亭臺樓閣。舊,舊時。

  ⑷夕陽:落日。西下:向西方地平線落下。幾時回:什麼時候回來。

  ⑸無可奈何:不得已,沒有辦法。

  ⑹似曾相識:好像曾經認識。形容見過的事物再度出現。後用作成語,即出自晏殊此句。燕歸來:燕子從南方飛回來。燕歸來,春中常景,在有意無意之間。

  ⑺小園香徑:花草芳香的小徑,或指落花散香的小徑。因落花滿徑,幽香四溢,故云香徑。香徑,帶著幽香的園中小徑。獨:副詞,用於謂語前,表示“獨自”的意思。徘徊:來回走。

  這是晏殊的代表作。

  譯文:

  聽一支新曲喝一杯美酒,還是去年的天氣舊日的亭臺,西落的夕陽何時再回來?

  那花兒落去我也無可奈何,那歸來的燕子似曾相識,在小園的花徑上獨自徘徊。

  “一曲新詞酒一杯,去年天氣舊亭臺。”寫對酒聽歌的現境。面對現境時,似乎主人公十分醉心於宴飲涵詠之樂,開始是懷著輕鬆喜悅的感情,帶著瀟灑安閒的意態的。的確,以歌侑酒,是作者習於問津、也樂於問津的娛情遣興方式之一。但邊聽邊飲,卻不期然而然追憶起“去年”所歷類似境界:和“今年”一樣的暮春天氣,面對和眼前一樣的樓臺亭閣,一樣的清歌美酒。然而,一切依舊的表象下又分明有些東西不一樣了,這便是悠悠流逝的歲月和與此相關的一系列人事。教人生出一種景物依舊而人事全非的懷舊之感。在這種懷舊之感中又糅合著深婉的傷今之情。這樣,作者縱然襟懷衝澹,又怎能沒有些微的傷感呢?於是詞人不由得喟嘆:“夕陽西下幾時回?”西落的夕陽何時再回來?夕陽西下,是眼前景。但詞人感喟的卻是對美好景物情事的流連,對時光流逝的悵惘。這是即景興感,但所感者已不限於眼前的情事,而是擴充套件到整個人生,有感性活動,更包含著某種哲理性的沉思。夕陽西下,是無法阻止的,只能寄希望於它的東昇再現,而時光的流逝、人事的變更,卻再也無法重複。細味“幾時回”,所折射出的是一種企盼其返、卻又情知難返的紆細心態。

  下片仍以融情於景的筆法申發前意。“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為天然奇偶句,工巧而渾成、流利而含蓄,朗朗上口,寓意深婉,纏綿悱惻,工整的對仗、唱嘆傳神的表現力體現出詞人的巧思深情,宛如天成,也是這首詞膾炙人口的重要原因。但更值得玩味的倒是這一聯所含的意蘊。鮮花凋零,暖春消逝,時光飛逝,都是不可抗拒的'自然規律,縱扼腕惋惜亦無濟於事,無奈地喟嘆“無可奈何”,承上“夕陽西下”;然而這暮春中,所感受到的並不只是無可奈何的凋零消逝,還有令人欣慰的重現——那翩翩歸來的燕子不就像是去年曾此處安巢的舊時相識嗎?這一句應上“幾時回”。儘管花落、燕歸是眼前景,但一與“無可奈何”、“似曾相識”聯絡,內涵便變得非常廣泛,意境非常深刻,是美好事物的象徵意味。惋惜與欣慰交織,蘊含著深切的生活哲理:一切必然要消逝的美好事物也許無法阻止其消逝,但消逝的同時仍然有美好事物的再現,生活不會因消逝而變得一片虛無。知識這種重現不等同於原封不動的美好事物的重現,只是“似曾相識”罷了。句中混雜著眷戀和悵惆,既似衝澹又似深婉。此聯作者既用於此詞,又用於《示張寺丞王校勘》一詩。“小園香徑獨徘徊”,即是說作者獨自一人在花徑踱來踱去,心情無法平靜。這裡傷春的感情勝於惜春的感情,含著淡淡的哀愁,情調是低沉的。

    此詞之所以膾炙人口,廣為傳誦,根本的原因便是於情中有思。情是詩詞的骨,思是詩詞的魂,有骨而無魂,是為賦新詞強說愁,有魂而無骨,是為生搬硬套,只有骨魂齊全,方能以情動人,以思啟人,這樣的詩詞才能源遠流長,傳誦千年,綿綿不絕,成就經典。我們平時寫文章亦是如此,不僅要飽含情感,還要有自己的深思熟慮,方能成為寫作界的戰鬥機在眾多文章中脫穎而出。

  再回到詞中,作者似乎於無意間描寫司空見慣的現象,卻給人以哲理的韻味,啟迪人們從更高層次思索宇宙人生的問題。涉及到了時間永恆而人生有限這樣深廣的意念,卻表現得十分含蓄,所謂手段高超,宛若春雨“潤物細無聲”。轟轟烈烈直接表現出來當然可以給人以當頭一喝之震懾效果,但是“潤物細無聲”的柔媚手段亦別有一番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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