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庭堅與水仙花有著不解之緣

黃庭堅與水仙花有著不解之緣

  導語:著名的宋代詞人黃庭堅是一位性情中人,他非常的喜歡水仙花。下面是小編分享的黃庭堅與水仙花不解之緣,歡迎閱讀!

  黃庭堅與水仙花不解之緣

  古人把花開時節吹過的風,叫做花信風。花信風應花期而來,風若不信,則花不開,風若守信,則吹開百花。因此也被視為德風。在二十四番花信風中,小寒時節有三信:梅花、山茶、水仙。今天,我們就來看看小寒三信之一——水仙。

  雖然與蒜有著相似的鱗莖、並因此被稱為“雅蒜”,水仙卻在文學史上有著高雅的地位。水仙之所以叫水仙,一是因為其離不開水,二是因為其有仙人之姿,故有“凌波仙子”的雅號。元代趙孟堅尤其擅長白描水仙,他筆下的水仙,就清而不凡、秀而淡雅,飄然欲仙。

  當然,水仙除了這仙人之姿外,更有著君子之德。明代徐有貞在《水仙花賦》中這樣說:

  清兮直兮,貞以白兮,發採揚馨,含芳澤兮,仙人之姿,君子之德兮。

  這一句話,便是將水仙的姿態形象與品性象徵作了高度概括。顯然,在徐有貞眼裡,水仙有著仙人之姿,也有著君子之德。這種看法並非個例。在此前,宋代陳深就在《水仙蘭》中說:

  翩翩凌波仙,靜挹君子德。平生出處同,相知不易得。

  將水仙與蘭花並舉,認為水仙與蘭花一樣,都有著君子之德。

  那麼這種君子之德,體現在哪裡呢?

  黃庭堅認為水仙與梅花一樣凌霜傲雪,可做兄弟,“含香體素欲傾城,山礬是弟梅是兄”(《王充道送水仙花五十枝欣然會心為之作詠》)。

  王夫之認為水仙冰肌玉骨,超塵出世,“凡心洗盡留香影,嬌小冰肌玉一梭”(《水仙》)。

  當我們觀其傲霜鬥雪的風姿,賞其清雅出塵的神韻,不難發現,水仙的獨特人格象徵,突出表現在清貞二字上。

  清,指人格的清高不俗。“山下六七里,山前八九家。家家清到骨,只賣水仙花。”宋代宋伯仁的這首《山下》,寫得極為有趣:只因山下人家只賣水仙,便在詩人眼裡有了清到骨的風味。這樣的人格力量,無疑為文人所追求。

  在傳統繪畫中,水仙與梅花更是合稱“雙清”。因為兩者都是傲寒的花草,梅花獨步早春、傲霜鬥雪,水仙淡色幽香、清雅出塵,被文人畫家視為傳統繪畫題材中的“清物”,成為畫家喜愛描畫的物件。比如清代畫家惲壽平的雙清圖,就畫出了梅花與水仙的雅秀清芳,筆筆勾勒出勃勃的生機和自然的天趣。

  貞,指品性的剛毅堅貞。“花仙凌波子,乃有松柏心。人情自棄忘,不改玉與金。”在宋代花譜類著作《全芳備祖》中記載的這首詩,指出了水仙與松柏一樣有著一顆堅定的金玉之心。

  水仙與梅、竹、松、柏常常作為五君子入畫。這樣的並舉,正是因為這五者均不畏霜雪,正如君子不畏艱苦、窮且益堅的品德。

  水仙清且貞,有超凡脫俗的一面,也有堅貞不屈的一面。

  事實上,在中國文學史上,能被稱為清貞的花草並不多,歲寒三友可以說是“物之清貞而可愛者”,而這三者之外,“惟水仙與菊焉”。而《鏡花緣》中將牡丹、蘭花、梅花、菊花、桂花、蓮花、芍藥、海棠、水仙、臘梅、杜鵑、玉蘭稱為十二師,認為“當其開時,雖亦玩賞,然對此態濃意遠,骨重香嚴,每覺肅然起敬,不啻事之如師”。可見水仙之清貞,可貴為師。

  說水仙,不得不再提一提黃庭堅。有人說,黃庭堅之於水仙,正如林逋之於梅花。上文說黃庭堅寫水仙“山礬是弟梅是兄”,全詩這樣寫:

  凌波仙子生塵襪,水上輕盈步微月。是誰招此斷腸魂?種作寒花寄愁絕。

  含香體素欲傾城,山礬是弟梅是兄。坐對真成被花惱,出門一笑大江橫。

  這樣細膩的描寫和情感抒發,將水仙寫成了人。而在《次韻中玉水仙花二首》(其一)中,他則這樣描繪:

  借水開花自一奇,水沉為骨玉為肌。暗香已壓荼蘼倒,只比寒梅無好枝。

  認為水仙比梅花只差形態,只是沒有梅花“疏影橫斜”之美。可以說,黃庭堅將水仙提到了梅花的高度,並對後世產生了極大的影響,此後,水仙與梅花的聯詠便屢見不鮮了。

  黃庭堅為何喜歡水仙花

  詩人愛花,因為花凝聚著美,而不同的詩人鍾情於不同的花,這應該與詩人本身的氣質、經歷有著莫大的關係,而在北宋詩人黃庭堅的心中,綻放著馨香高潔的水仙花,他是我國古代詩人當中吟詠水仙比較成功的一位。

  在黃庭堅的筆下,水仙花似乎不食人間煙火,連肌膚都有著仙子的資質,《次韻中玉水仙花二首》中這樣描繪:“借水開花自一奇,水沉為骨玉為肌”,生長在水中,借水開花,何等清高;沉香木一般的骨骼,玉一般的肌膚,何等清奇。它的香味比酴醾花還濃郁,“暗香已壓酴醾倒”,它的高冷氣質和梅花一樣,只是形態稍微不一樣, “只比寒梅無好枝”。

  黃庭堅對於水仙的偏愛,其實是對自己清高人格的一種堅持,他不肯遷就,不肯低眉,只有水仙的高傲才能比擬,在黃庭堅的`內心,堅強地綻放著一株水仙花。由花到人,黃庭堅也感嘆水仙一般的人所遭遇的不平,他在荊州的時候,見一位美麗的民間女子嫁給一位與她不般配的夫君,其命運又頗為坎坷,易傷感的詩人不免以花喻人,還是在《次韻中玉水仙花二首》中如此描述:“可憐國香天不管,隨緣流落小民家”,甚為嘆息,又蘊含不平之氣。

  還是在同一年,荊州,黃庭堅又忍不住提筆寫到了水仙花,這首名為《王充道送水仙花五十枝,欣然會心,為之作詠》對水仙作了更為細緻的描寫,更為細膩的情感抒發。在他眼裡,水仙就是曹植筆下的洛神,凌波微步,羅襪生塵,在水面上、月光下輕盈散步,“凌波仙子生塵襪,水上輕盈步微月”,把花寫成了人,無論怎樣都相宜。

  然而,水仙的美麗喚起了詩人的愁緒,“是誰招此斷腸魂,種作寒花寄愁絕”,水仙似乎成了他愁緒的具象。這是位身體含香,傾城傾國的美人,“含香體素欲傾城”,在黃庭堅心目中的位置,應該是高於山礬,而低於梅花,所以“山礬是弟梅是兄”。山礬是何物?是一種木本花,很平凡,自然在水仙之下,而梅花的清韻高遠又在水仙之上。在黃庭堅眼中,梅花或是花之聖者,而山礬是下愚,水仙則是“性情中”花,黃庭堅便是性情中人,或許以水仙自許源於此吧。

  以性情中人觀性情中花,不免煩惱,“坐對真成被花惱”,如何解脫?不妨到外面走走,開闊視野和胸懷,於是“出門一笑大江橫”。可見黃庭堅以水仙自況,又不甘於不能自拔,於是以大江滌盪胸懷,走出低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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