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唐後主李煜的古詩詞閱讀

南唐後主李煜的古詩詞閱讀

南唐後主李煜的古詩詞閱讀1

  《菩薩蠻》

  作者:李煜

  花明月暗籠輕霧,今宵好向郎邊去。剗襪步香階,手提金縷鞋。

  畫堂南畔見,一向偎人顫。奴為出來難,教君恣意憐。

  賞析:

  這首豔情詞素以狎暱真切著稱。

  “花明月黯籠輕霧”,繁花盛開,鮮明穠豔,香霧空濛,渲染了柔和、美麗、朦朧的氛圍;“今宵好向郎邊去”,一個“好”字點明這是幽會的時刻。

  “剗襪步香階,手提金縷鞋”。“剗”音“產”,“剗襪”,以襪貼地。少女的輕盈步履,顧盼神情,躍然紙上。

  下闋將少女的熾烈戀情推向高潮:在一番擔驚受怕之後,美好的願望終於實現,像迂迴曲折的流泉,遇到開闊處,如瀑布般傾瀉出來,“見”、“顫”、“難”、“恣意憐”,幾個字將所有的感觸直截了當地顯現出來,情真景真,毫無偽飾。

  李煜的這首詞,極俚,極真,也極動人,用淺顯的語言呈現出深遠的意境,雖無意於感人,而能動人情思,達到了王國維所說“專作情語而絕妙”的境地。

  《傳史》記載:李煜與小周後在成婚前,就把這首詞製成樂府,“豔其事”,任其外傳;成婚之夜,韓熙載、許鉉等寫詩嘲諷他,有“四海未知春色至,今宵先入九重城”等句,他也滿不在乎,“不之譴”。可見李煜對這次幽會是十分眷戀、無心掩飾的,坦率到了極點。而李煜和小周後婚後兩情十分歡恰,情意深重,以至於李煜在汴梁城被宋太宗毒死之後,小周後竟殉情而死。

  對於李煜其人其詞,明代詩人陳繼儒曾經發出過這樣的感嘆:“天何不使後主現文士身,而必委以天子,位不配才,殊為恨恨。”而李煜自然而率真的詞風,確實似文士而有其感人之處,不同於一般帝王的矯飾之作。

南唐後主李煜的古詩詞閱讀2

  《浣溪沙》

  作者:李煜

  紅日已高三丈透,金爐次第添香獸。紅錦地衣隨步皺。

  佳人舞點金釵溜,酒惡時拈花蕊嗅。別殿遙聞簫鼓奏。

  賞析:

  這首詞是李煜前期的作品,真實地再現了李煜前期的奢華綺麗的享樂生活。此詞見於蔡絛《西清詩話》,《古今詩話》等本以為是李氏宮中詩。

  詞的上片,是帝王奢華生活和耽於享樂的真實寫照。這裡有時間、有環境、也有事件,更加使讀者看到作者做為統治者追求和安於奢華享樂的態度和精神世界。通宵達旦的歌舞,奢麗浮華的器具,放浪不拘的宮廷生活,在作者眼裡是那樣的和諧自然。這也就自然地引入下片。下片的首句承上片而來,寫作者眼中佳人的舞姿,發散釵落,可以同上片首句對應看到,歌舞一直未休,可能是夜以繼日的。“酒惡”一句,作者寫自己已經酒醉不支,但卻仍舊以花解酒,力圖繼續飲宴。最後一句跳開的場面描寫,從側面反映這裡的活動是如何的喧鬧。從內容上看,詞中反映的生活是空虛腐朽的,不僅在生活起居上一味地追求奢華,而且毫不顧及政事百姓,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享樂安逸當中。同時,讀者可以看到,作者在詞中的種種作態對其本人來說,他始終是抱著一種自得的、欣賞的態度的,他的自我陶醉的心情甚至從另一個角度也可以得到說明——他大概樂於或希望別人知道他的這種生活,所以要使“別殿遙聞簫鼓奏”。從藝術上看,這首詞的結構嚴謹,技巧嫻熟,語言華麗,喻象生動。上下兩片承接自然緊密,渾然一體,場面描寫細膩到位,情態表現活靈活現,如“酒惡時拈花蕊嗅”一句,貼近生活,使一個醉酒享樂的人物形象栩栩如生。尤其是“紅日已高三丈透”句,更是被稱為“絕唱”。

  這首描寫帝王享樂的詞,藝術上的精美與內容上的腐朽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同時也同作者後期的詞作形成了巨大的反差,由此讀者也可以想見,如果不是對這種耽於奢華生活樂而不疲,恐怕李煜也不一定會成為一個亡國之君,階下之囚。歷史的警醒也許正在於此。

南唐後主李煜的古詩詞閱讀3

  《虞美人》

  作者:李煜

  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小樓昨夜又東風,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闌玉砌應猶在,只是朱顏改。問君能有幾多愁,恰是一江春水向東流。

  賞析:

  此詞大約作於李煜歸宋後的第三年。詞中流露了不加掩飾的故國之思,據說是促使宋太宗下令毒死李煜的原因之一。那麼,它等於是李煜的絕命詞了。全詞以問起,以答結;由問天、問人而到自問,透過悽楚中不無激越的音調和曲折迴旋、流走自如的藝術結構,使作者沛然莫御的愁思貫穿始終,形成沁人心脾的美感效應。誠然,李煜的故國之思也許並不值得同情,他所眷念的往事離不開“雕欄玉砌”的帝王生活和朝暮私情的宮闈秘事。但這首膾炙人口的名作,在藝術上確有獨到之處:“春花秋月”人多以美好,作者卻殷切企盼它早日“了”卻;小樓“東風”帶來春天的資訊,卻反而引起作者“不堪回首”的嗟嘆,因為它們都勾發了作者物是人非的棖觸,跌襯出他的囚居異邦之愁,用以描寫由珠圍翠繞,烹金饌玉的江南國主一變而為長歌當哭的階下囚的作者的心境,是真切而又深刻的。結句“一江春水向東流”,是以水喻愁的名句,含蓄地顯示出愁思的長流不斷,無窮無盡。同它相比,劉禹錫的《竹枝調》“水流無限似儂愁”,稍嫌直率,而秦觀《江城子》“便作春江都是淚,流不盡,許多愁”,則又說得過盡,反而削弱了感人的力量。可以說,李煜此詞所以能引起廣泛的共鳴,在很大程度上,正有賴於結句以富有感染力和向徵性的比喻,將愁思寫得既形象化,又抽象化:作者並沒有明確寫出其愁思的真實內涵——懷念昔日紙醉金迷的享樂生活,而僅僅展示了它的外部形態——“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這樣人們就很容易從中取得某種心靈上的呼應,並借用它來抒發自已類似的情感。因為人們的愁思雖然內涵各異,卻都可以具有“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那樣的外部形態。由於“形象往往大於思想”,李煜此詞便能在廣泛的範圍內產生共鳴而得以千古傳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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