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級語文古詩大全鑑賞

五年級語文古詩大全鑑賞

  在日常的學習、工作、生活中,大家總免不了要接觸或使用古詩吧,古詩包括唐律形成以前所有體式的詩,也包括唐朝及唐以後仍按古式創作的詩。什麼樣的古詩才經典呢?以下是小編精心整理的五年級語文古詩鑑賞,歡迎大家分享。

  上冊:

  《泊船瓜洲》

  王安石

  京口瓜洲一水間,鐘山只隔數重山。

  春風又綠江南岸,明月何時照我還。

  譯文

  站在瓜洲渡口,放眼南望,京口和瓜洲之間只隔著一條長江,我所居住的鐘山隱沒在幾座山巒的後面。

  暖和的春風又一次吹綠了江南的田野,明月什麼時候才能照著我回到鐘山下的家裡?

  賞析

  全詩以“泊船瓜洲”為題,點明詩人的立足點。

  首句“京口瓜洲一水間”寫了望中之景,詩人站在瓜洲渡口,放眼南望,看到了南邊岸上的“京口”與“瓜洲”這麼近,中間隔一條江水。“一水間”三字,形容舟行迅疾,頃刻就到。

  次句“鐘山只隔數重山”,以依戀的心情寫他對鐘山的回望,王安石於景祐四年(1037年)隨父王益定居江寧,從此江寧便成了他的息肩之地,第一次罷相後即寓居江寧鐘山。“只隔”兩字極言鐘山之近在咫尺。把“數重山刀的間隔說得如此平常,反映了詩人對於鐘山依戀之深;而事實上,鐘山畢竟被“數重山”擋住了,因此詩人的視線轉向了江岸。

  第三句“春風又綠江南岸”,描繪了江岸美麗的春色,寄託了詩人浩蕩的情思。其中“綠”字是經過精心篩選的,極其富於表現力。這是因為:

  一、前四字都只從風本身的流動著想,粘皮帶骨,以此描寫看不見的春風,依然顯得抽象,也缺乏個性;“綠”字則開拓一層,從春風吹過以後產生的奇妙的效果著想,從而把看不見的春風轉換成鮮明的視覺形象——春風拂煦,百草始生,千里江岸,一片新綠。這就寫出了春風的精神,詩思也深沉得多了。

  二、這句描繪的生機盎然的景色與詩人奉召回京的喜悅心情相諧合,“春風”一詞,既是寫實,又有政治寓意。“春風”實指皇恩。宋神宗下詔恢復王安石的相位,表明他決心要把新法推行下去。對此,詩人感到欣喜。他希望憑藉這股溫暖的春風驅散政治上的寒流,開創變法的新局面。這種心情,用“綠”字表達,最微妙,最含蓄。

  三、“綠”字還透露了詩人內心的矛盾,而這正是本詩的主旨。鑑於第一次罷相前夕朝廷上政治 鬥爭的尖銳複雜,對於這次重新入相,他不能不產生重裡的顧慮。變法圖強,遐希稷契是他的政治理想;退居林下,吟詠情性,是他的生活理想。由於變法遇到強大阻力,他本人也受到反對派的猛烈攻擊,秀麗的鐘山、恬靜的山林,對他產生了很大的吸引力。這句暗暗融入了前人的詩意,表達了作者希望早日辭官歸家的心願。這種心願,至結句始明白揭出。

  結句“明月何時照我還”,從時間上說,已是夜晚。詩人回望既久,不覺紅日西沉,皓月初上。隔岸的景物雖然消失在朦朧的月色之中,而對鐘山的依戀卻愈益加深。他相信自己投老山林,終將有日,故結尾以設問句式表達了這一想法。

  詩歌開篇寫景,既兼具比興,更透過誇張將空間的近與時間的久構成了有力的反差,直逼出末尾“明月何時照我還”的情感迸發,大有銀瓶乍破之勢。

  《秋思》

  張籍

  洛陽城裡見秋風,欲作家書意萬重。

  復恐匆匆說不盡,行人臨發又開封。

  譯文

  客居洛陽城中,秋風惹人相思。想寫一封家信,只是思緒萬端,匆匆忙忙之間,如何寫進情感?信差剛要上路,卻又被我叫住。開啟信封細看,是否還有遺漏。

  賞析

  盛唐絕句,多寓情於景,情景交融,較少敘事成分;到了中唐,敘事成分逐漸增多,日常生活情事往往成為絕句的習見題材,風格也由盛唐的雄渾高華、富於浪漫氣息轉向寫實。張籍這首《秋思》寓情於事,藉助日常生活中一個富於包孕的片斷——寄家書時的思想活動和行動細節,非常真切細膩地表達了作客他鄉的人對家鄉親人的深切懷念。

  第一句說客居洛陽,又見秋風。平平敘事,不事渲染,卻有含蘊。秋風是無形的,可聞、可觸、可感,而彷彿不可見。但正如春風可以染綠大地,帶來無邊春色一樣,秋風所包含的肅殺之氣,也可使木葉黃落,百卉凋零,給自然界和人間帶來一片秋光秋色、秋容秋態。它無形可見,卻處處可見。作客他鄉的遊子,見到這一切淒涼搖落之景,不可避免地要勾起羈泊異鄉的孤孑悽寂情懷,引起對家鄉、親人的悠長思念。這平淡而富於含蘊的“見”字,所給予讀者的暗示和聯想,是很豐富的。

  第二句緊承“見秋風”,正面寫“思”字。晉代張翰“因見秋風起,乃思吳中菰菜、蓴羹、鱸魚膾,曰:‘人生貴得適志,何能羈宦數千裡,以要名爵乎?’遂命駕而歸”(《晉書·張翰傳》)。張籍祖籍吳郡,此時客居洛陽,情況與當年的張翰相彷彿,當他“見秋風”而起鄉思的時候,也許曾經聯想到張翰的這段故事。但由於種種沒有明言的原因,竟不能效張翰的“命駕而歸”,只好修一封家書來寄託思家懷鄉的感情。這就使本來已經很深切強烈的鄉思中又增添了欲歸不得的悵惘,思緒變得更加複雜多端了。“欲作家書意萬重”,這“欲”字頗可玩味。它所表達的正是詩人鋪紙伸筆之際的意念和情態:心裡湧起千愁萬緒,覺得有說不完、寫不盡的話需要傾吐,而一時間竟不知從何處說起,也不知如何表達。本來顯得比較抽象的“意萬重”,由於有了這“欲作家書”而遲遲不能下筆的生動意態描寫,反而變得鮮明可觸、易於想象了。

  三、四兩句,撇開寫信的具體過程和具體內容,只剪取家書就要發出時的一個細節——“復恐匆匆說不盡,行人臨發又開封。”詩人既因“意萬重”而感到無從下筆,又因託“行人”之便捎信而無暇細加考慮,深厚豐富的情意和難以表達的矛盾,加以時間“匆匆”,竟使這封包含著千言萬語的信近乎“書被催成墨未濃”(李商隱《無題四首》)了。書成封就之際,似乎已經言盡;但當捎信的行人就要上路的時候,卻又忽然感到剛才由於匆忙,生怕信裡漏寫了什麼重要的內容,於是又匆匆拆開信封。“復恐”二字,刻畫心理入微。這“臨發又開封”的.行動,與其說是為了添寫幾句匆匆未說盡的內容,不如說是為了驗證一下自己的疑惑和擔心。(開封驗看檢查的結果也許證明這種擔心純屬神經過敏。)而這種毫無定準的“恐”,竟然促使詩人不假思索地作出“又開封”的決定,正顯出他對這封“意萬重”的家書的重視和對親人的深切思念——千言萬語,惟恐遺漏了一句。如果真以為詩人記起了什麼,又補上了什麼,倒把富於詩情和戲劇性的生動細節化為平淡無味的實錄了。這個細節之所以富於包孕和耐人咀嚼,正由於它是在“疑”而不是在“必”的心理基礎上產生的。並不是生活中所有“行人臨發又開封”的現象都具有典型性,都值得寫進詩裡。只有當它和特定的背景、特定的心理狀態聯絡在一起的時候,方才顯出它的典型意義。因此,在“見秋風”、“意萬重”,而又“復恐匆匆說不盡”的情況下來寫“臨發又開封”的細節,本身就包含著對生活素材的提煉和典型化,而不是對生活的簡單模寫。王安石評張籍的詩說:“看似尋常最奇崛,成如容易卻艱辛”(《題張司業詩》),這是深得張籍優秀作品創作要旨和甘苦的評論。這首極本色、極平淡,象生活本身一樣自然的詩,似乎可以作為王安石精到評論的一個生動例證。

  《長相思》

  納蘭性德

  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關那畔行,夜深千帳燈。

  風一更,雪一更,聒碎鄉心夢不成,故園無此聲。

  譯文

  跋山涉水走過一程又一程,將士們馬不停蹄地向著山海關進發,夜已經深了,千萬個帳篷裡都點起了燈。

  外面風聲不斷,雪花不住,擾得思鄉的將士們無法入睡,在我溫暖寧靜的故鄉,沒有這般寒風呼嘯、雪花亂舞的聒噪之聲。

  賞析

  上片“山一程,水一程。”描寫出旅程的艱難曲折,遙遠漫長。詞人翻山越嶺,登舟涉水,一程又一程,愈走離家鄉愈遠。這兩句運用反覆的修辭方法,將“一程”二字重複使用,突出了路途的漫漫修遠。“身向榆關那畔行”,點明瞭行旅的方向。詞人在這裡強調的是“身”向榆關,那也就暗示出“心”向京師,它使讀者想到詞人留戀家園,頻頻回首,步履蹣跚的情況。“那畔”一詞頗含疏遠的感情色彩,表現了詞人這次奉命出行“榆關”是無可奈何的。這裡借描述周圍的情況而寫心情,實際是表達詞人對故鄉的深深依戀和懷念。二十幾歲的年輕人,風華正茂,出身於書香豪門世家,又有皇帝貼身侍衛的優越地位,本應春風得意,卻恰好也是因為這重身份,以及本身心思慎微,導致詞人並不能夠安穩享受那種男兒征戰似的生活,他往往思及家人,眷戀故土。“夜深千帳燈”既是上片感情醞釀的高潮,也是上、下片之間的自然轉換,起到承前啟後的作用。經過日間長途跋涉,到了夜晚人們在曠野上搭起帳篷準備就寢;然而夜深了,“千帳”內卻燈光熠熠,這是因思鄉而失眠,於是轉入下片鄉情思戀之筆。

  下片開頭“風一更,雪一更。”描寫荒寒的塞外,暴風雪徹夜不停。緊承上片,交代了“夜深千帳燈”,深夜不寐的原因。“山一程,水一程”與“風一更,雪一更”的兩相映照,又暗示出詞人對風雨兼程人生路的深深厭倦的心態。首先山長水闊,路途本就漫長而艱辛,再加上塞上惡劣的天氣,就算在陽春三月也是風雪交加,淒寒苦楚,這樣的天氣,這樣的境遇,讓詞人對這表面華麗招搖的生涯生出了悠長的慨嘆之意和深沉的倦旅疲憊之心。“一更”二字反覆出現,突出了塞外席地狂風、鋪天暴雪,雜錯交替撲打著帳篷的情況。這使詞人發出悽婉的怨言:“聒碎鄉心夢不成,故園無此聲”。夜深人靜的時候,是想家的時候,更何況還是這塞上“風一更,雪一更”的苦寒天氣。風雪交加夜,一家人在一起什麼都不怕。可遠在塞外宿營,夜深人靜,風雪瀰漫,心情就大不相同。路途遙遠,衷腸難訴,輾轉反側,臥不成眠。“聒碎鄉心夢不成”與上片“夜深千帳燈”相呼應,直接回答了深夜不寐的原因。結句的“聒”字用得很靈脫,寫出了風狂雪驟的氣勢,表現了詞人對狂風暴雪極為厭惡的情感,“聒碎鄉心夢不成”的慧心妙語可謂是水到渠成。

  從“夜深千帳燈”壯美意境到“故園無此聲”的委婉心地,既是詞人親身生活經歷的生動再現,也是他善於從生活中發現美,並以景入心的表現,滿懷心事悄悄躍然紙上。天涯羈旅最易引起共鳴的是那“山一程,水一程”的身泊異鄉、夢迴家園的意境,信手拈來不顯雕琢。

  這首詞以白描手法,樸素自然的語言,表現出真切的情感,是很為前人稱道的。詞人在寫景中寄寓了思鄉的情懷。格調清淡樸素,自然雅緻,直抒胸臆,毫無雕琢痕跡。

  下冊:

  《牧童》

  呂岩

  草鋪橫野六七里,笛弄晚風三四聲。

  歸來飽飯黃昏後,不脫蓑衣臥月明。

  譯文

  遼闊的草原像被鋪在地上一樣,四處都是草地。

  晚風中隱約傳來牧童斷斷續續悠揚的笛聲。

  牧童放牧歸來,在吃飽晚飯後的晚霞時分。

  他連蓑衣都沒脫,就躺在草地上看天空中的圓月。

  賞析

  首句“草鋪橫野六七里“描述了視覺上的感受,放眼望去,原野上草色蔥蘢。一個“鋪”字,表現出草的茂盛和草原給人的那種平緩舒服的感覺。草場的寬闊無垠為牧童的出場鋪墊了一個場景。

  第二句“笛弄晚風三四聲。”描述了聽覺上的感受,側耳傾聽,晚風中牧笛聲聲。一“弄”字,更顯出了一種情趣,把風中笛聲的時斷時續、悠揚飄逸和牧童吹笛嬉戲的意味,傳達出來了。笛聲的悠揚悅耳,反映出晚歸牧童勞作一天後的輕鬆閒適的心境。未見牧童,先聞其聲,具有無限美好的想象空間。這裡的“六七里”和“三四聲”不是確指的數字,只是為了突出原野的寬闊和鄉村傍晚的靜寂。

  第三句“歸來飽飯黃昏後”,詩人筆鋒一轉,開始直接描寫牧童,牧童吃飽了飯,已經是黃昏之後了。

  末句“不脫蓑衣臥月明”描寫牧童休息的情景。把以地為床,以天為帳,飢來即食,困來即眠,無牽無掛,自由自在的牧童形象刻畫得活靈活現。詩人沒有描寫牧童躺下做什麼,牧童可能是想舒展下身子,也可能是欣賞月色。詩人似乎只把他之所見如實地寫了下來,卻有無限的想象空間。

  全詩展示了一幅鮮活的牧童晚歸休憩圖:原野、綠草、笛聲、牧童、蓑衣和明月。詩中有景、有情,有人物、有聲音,這生動的一幕,是由遠及近出現在詩人的視野裡的;寫出了農家田園生活的恬靜,也體現了牧童放牧生活的辛勞,是一首讚美勞動的短曲。草場、笛聲、月夜、牧童,像一幅恬淡的水墨畫,使讀者的心靈感到安寧。

  《牧童》一詩,不僅讓讀者感到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的安然與恬靜,也讓讀者感受到了牧童心靈的無羈無絆,自然放鬆。該詩反映了詩人心靈世界的一種追求,對遠離喧囂、安然自樂的生活狀態的一種嚮往。詩中盡道牧童生活的閒逸與舒適。此詩委婉勸說鍾傅趁早離開那爾虞我詐、角名競利的官場,迴歸田園,過牧童那樣無慾無求的生活。在此詩中,牧童即是以智者的化身出現為迷失在宦途中的鐘傅指路,而其人未必真是牧童。本詩語言樸直清新,明白如話,表現出一種“由工入微,不犯痕跡”的精湛功夫。

  《舟過安仁》

  楊萬里

  一葉漁船兩小童,收篙停棹坐船中。

  怪生無雨都張傘,不是遮頭是使風。

  譯文

  一隻漁船上,有兩個小孩子,

  他們收起了竹竿,停下了船槳,坐在船中。

  怪不得沒下雨他們就張開了傘,

  原來他們不是為了遮雨,而是想利用傘當帆讓船前進啊。

  賞析

  “一葉漁船兩小童,收篙停棹坐船中。”這是詩人看到的情景。兩個小孩之所以引起了詩人的注意,是因為他們雖坐在船上,卻沒有划船,撐船用的竹竿收起來了,船槳也停在那裡,這是奇怪的事。由此可見,此時詩人的心情是閒適的,也是比較愉快的,所以才注意到兩個孩童的所作所為。

  “怪生無雨都張傘,不是遮頭是使風。”這裡省略了詩人看到的兩個孩子撐傘的事,省略了詩人心中由此產生的疑問,而直接把疑竇頓解的愉悅寫了出來。疑竇的解開,可能是詩人看到孩童異常的行為,就開始更認真地觀察、思考,結果是恍然大悟:兩個小孩沒下雨也張開傘,原來不是為了遮雨,而是舞動傘柄使風吹動小船使船前進。也可能是直接就問兩個孩子,孩子把原因講給他聽的。不管怎樣,知道了原因,詩人一定是啞然失笑,為孩童的聰明,也為他們的童真和稚氣。

  在這首詩中,詩人看到在一葉小漁船上,有兩個小孩子,他們收起竹篙,停下船槳,張開了傘。而詩人悟到了兩個小孩之所以沒下雨也張開傘,原來不是為了遮雨,而是想利用風讓船前進。

  詩人直接把目光聚焦到兒童身上,全詩都是寫兒童的稚氣行為。詩人非常善於利用兒童稚態,起到點化詩境的效果。詩人對兒童的喜愛之情溢於言表,對兩個小童子玩耍中透出的聰明伶俐讚賞有加。當然,從中也可以看出詩人的童心不泯。表達了詩人對孩童的喜愛和讚賞。

  《清平樂-村居》

  辛棄疾

  茅簷低小,溪上青青草。醉裡吳音相媚好,白髮誰家翁媼?

  大兒鋤豆溪東,中兒正織雞籠。最喜小兒無賴,溪頭臥剝蓮蓬。

  譯文

  草屋的茅簷又低又小,溪邊長滿了碧綠的小草。含有醉意的吳地方言,聽起來溫柔又美好,那滿頭白髮的老人是誰家的呀?

  大兒子在溪東邊的豆田鋤草,二兒子正忙於編織雞籠。最令人喜愛的是小兒子,他正橫臥在溪頭草叢,剝著剛摘下的蓮蓬。

  賞析

  辛棄疾詞中有不少作品是描寫農村生活的佳作,其中,有風景畫,也有農村的風俗畫。這首《清平樂·村居》就是一幅栩栩如生、有聲有色的農村風俗畫。

  劉熙載說 ,“詞要清新”,“澹語要有味”(《藝概·詞曲概》)。作者的此作正具有“澹語清新”、詩情畫意的特點。它表現在描寫手法、結構和構思三個方面。

  在描寫手法上,這首詞,沒有一句使用濃筆豔墨,只是用純粹的白描手法,描繪了農村一個五口之家的環境和生活畫面。作者能夠把這家老小的不同面貌和情態,描寫得惟妙惟肖,活靈活現,具有濃厚的生活氣息,如若不是大手筆,是難能達到此等藝術意境的。

  上闋頭兩句,寫這個五口之家,有一所矮小的茅草房屋、緊靠著房屋有一條流水淙淙、清澈照人的小溪。溪邊長滿了碧綠的青草。在這裡,作者只用了淡淡的兩筆,就把由茅屋、小溪、青草組成的清新秀麗的環境勾畫出來了。不難看出,這兩句在全首詞中,還兼有點明環境和地點的使命。

  三四兩句,描寫了一對滿頭白髮的翁媼,親熱地坐在一起,一邊喝酒,一邊聊天的悠閒自得的畫面,這幾句儘管寫得很平淡,但是,它卻把一對白髮翁媼,乘著酒意,彼此“媚好”,親密無間,那種和諧、溫暖、愜意的老年夫妻的幸福生活,形象地再現出來了。

  這就是無奇之中的奇妙之筆。當然,這裡並不僅僅是限於這對翁媼的生活,它概括了農村普遍的老年夫妻生活樂趣,是有一定的典型意義。“吳音”,指吳地的地方話。作者寫這首詞時,是在江西上饒,此地,春秋時代屬於吳國。“媼”,是對老年婦女的代稱。

  下闋四句,採用白描手法,直書其事,和盤托出三個兒子的不同形象。大兒子是家中的主要勞力,擔負著溪東豆地裡鋤草的重擔。二兒子年紀尚小,只能做佔鋪助勞動,所以在家裡編織雞籠。三兒子不懂世事,只知任意地調皮玩耍,看他躺臥在溪邊剝蓮蓬吃的神態,即可知曉。這幾句雖然極為通俗易懂,但卻刻畫出鮮明的人物形象,描繪出耐人尋味的意境。尤其是小兒無拘無束地剝蓮蓬吃的那種天真活潑的神情狀貌,饒有情趣,栩栩如生,可謂是神來之筆。“無賴”,謂頑皮,是愛稱,並無貶意 。“臥”字的用得極妙它把小兒天真、活潑、頑皮的勁兒,和盤托出,躍然紙上,比“坐”“躺”“趴”等用得更妙。所謂一字千金,即是說使用一字,恰到好處,就能給全句或全詞增輝。這裡的“臥”字正是如此。

  在藝術結構上,全詞緊緊圍繞著小溪,佈置畫面,展開人物的活動。從詞的意境來看,茅簷是靠近小溪的。另外,“溪上青青草”“大兒鋤豆溪東”“最喜小兒無賴,溪頭臥剝蓮蓬”四句,連用了三個“溪”字,使得畫面的佈局緊湊。所以,“溪”字的使用,在全詞結構上起著關鍵作用。

  在寫景方面,茅簷、小溪、青草,這本來是農村中司空見慣的東西,然而作者把它們組合在一個畫面裡,卻顯得格外清新優美。在寫人方面,翁媼飲酒聊天,大兒鋤草,中兒編雞籠,小兒臥剝蓮蓬。透過這樣簡單的情節安排,就把一片生機勃勃和平寧靜、樸素安適的農村生活,真實地反映出來了,給人一種詩情畫意,清新悅目的感覺,這樣的構思巧妙、新穎,色彩和諧、鮮明,給人留下了難忘的印象。

  從作者對農村清新秀麗 、樸素雅靜的環境描寫,對翁媼及其三子形象的刻畫,表現出詞人喜愛農村和平寧靜的生活。

  這首詞 ,是作者晚年遭受議和派排斥和打擊,志不得伸,歸隱上饒地區閒居農村時寫的,詞作描寫農村和平寧靜、樸素安適的生活,並不能說是作者對現實的粉飾。從作者一生始終關心宋朝恢復大業來看,他嚮往這樣的農村生活 ,因而會更加激起他抗擊金兵、收復中原、統一祖國的愛國熱忱。就當時的情況來說,在遠離抗金前線的村莊,這種和平寧靜的生活,也是存在的,此作並非是作者主觀想象的產物,而是現實生活的反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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