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黃河的古詩句集錦

關於黃河的古詩句集錦

  黃河是華夏名族的發源地,是我們的母親河,以下是小編整理的關於黃河的古詩句,歡迎參考!

  登單于臺

  唐代:張蠙

  邊兵春盡回,獨上單于臺。

  白日地中出,黃河天外來。

  沙翻痕似浪,風急響疑雷。

  欲向陰關度,陰關曉不開。

  鑑賞

  張蠙早年曾遊塞外,寫了不少邊塞詩。單于臺,在今內蒙古自治區呼和浩特市西,相傳漢武帝曾率兵登臨此臺。這首詩,描寫邊塞風光,語句渾樸,境界開闊,雖出於晚唐詩人之手,卻很有些“盛唐氣象”。

  首聯是全詩總領。“春”字和“獨”字,看似出於無心,實則十分著力。春日兵回,邊關平靜無事,乃有登臺覽物之逸興;雖曰春日,下文卻了無春色,更顯出塞外的荒涼。獨上高臺,凝思注目,突出詩人超然獨立的形象。

  “白日地中出,黃河天外來。”一輪白日,躍出平地,寫它噴薄而上的動態;千里黃河,天外飛來,寫它源遠流長的形象;“白日”、“黃河”對舉,又在寥廓蒼茫之中給人以壯麗多彩的感覺。白日出於地中而非山頂,黃河來自天外而非天上,一切都落在視平線下,皆因身在高臺之上的緣故。

  頸聯繼續寫景。兩句比喻,牢牢把握住居高臨下的特點:居高,所以風急,所以風如雷響,驚心動魄;臨下,才見沙痕,才見沙似浪翻,歷歷在目。不說“如雷”而說“疑雷”,傳神地寫出詩人細辨風聲的驚喜情態。而白日、黃河、沙浪、風聲,從遠到近,自下而上,構成一幅有色彩、有動態、有音響的立體圖畫,把邊塞風光,寫得勢闊聲宏,莽莽蒼蒼之至。尤其是“白日地中出,黃河天外來”一聯,語句渾樸,境界遼闊,學盛唐而能造出新境,很為後人激賞。

  尾聯寫詩人從單于臺上向北眺望陰山,那是漢代防禦匈奴的天然屏障。詩人很想到陰山那邊去看看,但見那起伏連綿的陰山,雄關似鐵,雖然天已大亮,門戶卻緊閉不開,無法通行。

  詩人分明看到橫斷前路的不可逾越的阻障,於是,激越慷慨的高吟大唱,一變而為徒喚奈何的頹唐之音。詩到晚唐,縱使歌詠壯闊雄奇的塞外風物,也難得有盛唐時代那蓬蓬勃勃的朝氣了。

  黃河行

  元代:貢泰父

  黃河水,水闊無邊深無底,其來不知幾千裡。

  或雲崑崙之山出西紀,元氣融結自茲始。

  地維崩兮天柱折,於是橫奔逆激日夜流不已。

  九功歌成四載止,黃熊化作蒼龍尾。

  雙谼鑿斷海門開,兩鄂嶄嶄尚中峙。

  盤渦蕩激,回湍衝射,懸崖飛沙,斷岸決石,瞬息而爭靡。

  洪濤巨浪相豗,怒聲不住從天來。

  初如兩軍戰方合,飛炮忽下堅壁摧。

  又如豐隆起行雨,鞭笞鐵騎驅奔雷。

  半空澎湃落銀屋,勢連渤澥吞淮瀆。

  天吳九首兮,魌魋獨足。

  潛潭雨過老蛟吟,明月夜照鮫人哭。

  扁舟側掛帆一幅,滿耳蕭蕭鳥飛速。

  徐邳千里半日程,轉盼青山小如粟。

  吁嗟雄哉!其水一石,其泥數鬥。

  滔滔汩汩兮,同宇宙之悠久。

  泛中流以擊楫兮,招群仙而揮手。

  好風兮東來,酬河伯兮杯酒。

  拂舞詞 / 公無渡河

  唐代:溫庭筠

  黃河怒浪連天來,大響谹谹如殷雷。

  龍伯驅風不敢上,百川噴雪高崔嵬。

  二十三絃何太哀,請公勿渡立徘徊。

  下有狂蛟鋸為尾,裂帆截棹磨霜齒。

  神椎鑿石塞神潭,白馬參覃赤塵起。

  公乎躍馬揚玉鞭,滅沒高蹄日千里。

  鑑賞

  《全唐詩》中,此詩題下注:一作“公無渡河”。據《樂府詩集》:“子高晨起刺船,有一白首狂夫,被髮提壺,亂流而渡,其妻隨而止之,不及,遂墮河而死。於是援箜篌而歌曰:‘公無渡河,公竟渡河,墮河而死,將奈公何?’聲甚悽愴,曲終亦投河而死。”這首《公無渡河》歌的主題,乃是瘋狂與死亡。在講求中庸的中國文化裡,如此明確的以瘋狂與死亡為審美對像的,格外使人顫慄。波濤在前,命運已定,前進就是死亡,卻依然蹈死而不顧。這種執著,緣自於強大到瘋狂的人格力量,定要做無望之極的抗爭。渡河,正是一個凝固了抗爭的極致和死亡的瞬間的意象。不是每個人都會試圖去探求和解讀它,但是幾乎每個讀者都能直截感受到它的衝撞。唐代詩人中,李白、王建、李賀、溫庭筠和王睿,都有以此題歌詠本事的作品。

  溫庭筠此詩前四句描述水勢之浩大洶湧,中四句寫彈箜篌者以哀聲勸阻之語,後四句以浪漫色彩的寫法推陳出新,在神力輔助之下渡河人終於如願以償。最可玩味者在後四句,個體力量到底渺小,弱勢力量在強勢力量面前應該相機而動,方可實現自身價值。

  此詩在表達手法上可玩味的地方也多。溫庭筠所用的手法和李白《公無渡河》詩是一樣的,也就是由遠景攝入,拉近到渡河一刻,然後及渡河之後事。溫庭筠的描寫不可謂不好,但是並不是高度個性化的。“請公勿渡”已經大大折損了語勢,最後“公乎躍馬揚玉鞭,滅沒高蹄日千里”把慘痛死亡,消解為高蹈成仙,似乎想另開一層境界和遐想,卻幾乎把悲劇色彩全數抹煞。

  九月九日登長城關

  明代:石茂華

  朔風萬里入衣多,嘹嚦寒空一雁過。

  魚澤灘頭嘶獵馬,省嵬城畔看黃河。

  香醪欲醉茱萸節,壯志還為出塞歌。

  騁望因高雲外盡,鄉關回首愧煙蘿。

  北風行

  唐代:李白

  燭龍棲寒門,光曜猶旦開。

  日月照之何不及此?惟有北風號怒天上來。

  燕山雪花大如席,片片吹落軒轅臺。

  幽州思婦十二月,停歌罷笑雙蛾摧。

  倚門望行人,念君長城苦寒良可哀。

  別時提劍救邊去,遺此虎文金鞞靫。

  中有一雙白羽箭,蜘蛛結網生塵埃。

  箭空在,人今戰死不復回。

  不忍見此物,焚之已成灰。

  黃河捧土尚可塞,北風雨雪恨難裁。

  譯文

  傳說在北國寒門這個地方,住著一條燭龍,它以目光為日月,張目就是白晝而閉目就是黑夜。

  這裡連日月之光都照不到啊!只有漫天遍野的北風怒號而來。

  燕山的雪花其大如席,一片一片地飄落在軒轅臺上。

  在這冰天雪地的十二月裡,幽州的一個思婦在家中不歌不笑,愁眉緊鎖。

  她倚著大門,凝望著來往的行人,盼望著她丈夫的到來。她的夫君到長城打仗去了,至今未回。長城那個地方可是一個苦寒要命的地方,夫君你可要保重啊。

  丈夫臨別時手提寶劍,救邊而去,在家中僅留下了一個虎皮金柄的箭袋。

  裡面裝著一雙白羽箭,一直掛在堵上。上面結滿了蜘蛛網,沾滿了塵埃。

  如今其箭雖在,可是人卻永遠回不來了他已戰死在邊城了啊!

  人之不存,我何忍見此舊物乎?於是將其焚之為灰矣。

  黃河雖深,尚捧土可塞,唯有此生離死別之恨,如同這漫漫的北風雨雪一樣鋪天蓋地,無邊無垠。

  賞析

  這詩一起先照應題目,從北方苦寒著筆。這正是古樂府通常使用的手法,這樣的開頭有時甚至與主題無關,只是作為起興。但這首《北風行》還略有不同,它對北風雨雪的著力渲染,倒不只為了起興,也有著借景抒情,烘托主題的作用。

  李白是浪漫主義詩人,常常藉助於神話傳說。“燭龍棲寒門,光耀猶旦開”,就是引用《淮南子。墬形訓》中的故事:“燭龍在雁門北,蔽於委羽之山,不見日,其神人面龍身而無足。”高誘注:“龍銜燭以照太陰,蓋長千里,視為晝,瞑為夜,吹為冬,呼為夏。”這兩句詩的意思是:燭龍棲息在極北的地方,那裡終年不見陽光,只以燭龍的視瞑呼吸區分晝夜和四季,代替太陽的不過是燭龍銜燭發出的微光。怪誕離奇的神話雖不足憑信,但它所展現的幽冷嚴寒的境界卻藉助於讀者的聯想成為真實可感的藝術形象。在此基礎上,作者又進一步描寫足以顯示北方冬季特徵的景象:“日月照之何不及此,唯有北風號怒天上來。燕山雪花大如席,片片吹落軒轅臺。”這幾句意境十分壯闊,氣象極其雄渾。日月不臨既承接了開頭兩句,又同“唯有北風”互相襯托,強調了氣候的寒冷。“號怒”寫風聲,“天上來”寫風勢,此句極盡北風凜冽之形容。對雪的描寫更是大氣包舉,想象飛騰,精彩絕妙,不愧是千古傳誦的名句。詩歌的藝術形象是詩人主觀感情和客觀事物的統一,李白有著豐富的想象,熱烈的情感,自由豪放的個性,所以尋常的事物到了他的筆下往往會出人意表,超越常情。這正是他詩歌浪漫主義的一個特徵。這兩句詩還好在它不單寫景,而且寓情於景。李白另有兩句詩:“瑤臺雪花數千點,片片吹落春風香”,二者同樣寫雪,同樣使用了誇張,連句式也相同,在讀者心中引起的感受卻全然不同。一個喚起了濃郁的春意,一個渲染了嚴冬的淫威。不同的藝術效果皆因作者的情思不同。以席來擬雪花此句想像飛騰,精彩絕妙,生動形象地寫出了雪花大,密的特點,極寫邊疆的寒冷。這兩句詩點出“燕山”和“軒轅臺”,就由開頭泛指廣大北方具體到幽燕地區,引出下面的“幽州思婦”。

  作者用“停歌”、“罷笑”、“雙蛾摧”、“倚門望行人”等一連串的動作來刻畫人物的內心世界,塑造了一個憂心忡忡、愁腸百結的思婦的形象。這位思婦正是由眼前過往的行人,想到遠行未歸的丈夫;由此時此地的苦寒景象,引起對遠在長城的丈夫的擔心。這裡沒有對長城作具體描寫,但“念君長城苦寒良可哀”一句可以使人想到,定是長城比幽州更苦寒,才使得思婦格外憂慮不安。而幽州苦寒已被作者寫到極致,則長城的寒冷、徵人的困境便不言自明。前面的寫景為這裡的敘事抒情作了伏筆,作者的剪裁功夫也於此可見。

  “別時提劍救邊去,遺此虎文金鞞靫”,“鞞靫”是裝箭的袋子。這兩句是寫思婦憂念丈夫,但路途迢遠,無由得見,只得用丈夫留下的飾有虎紋的箭袋寄託情思,排遣愁懷。這裡僅用“提劍”一詞,就刻畫了丈夫為國慷慨從戎的英武形象,使人對他後來不幸戰死更生同情。因丈夫離家日久,白羽箭上已蛛網塵結。睹物思人,已是黯然神傷,更那堪“箭空在,人今戰死不復回”,物在人亡,倍覺傷情。“不忍見此物,焚之已成灰”一筆,入木三分地刻畫了思婦將種種離愁別恨、憂思懸想統統化為極端痛苦的絕望心情。詩到此似乎可以結束了,但詩人並不止筆,他用驚心動魄的詩句傾瀉出滿腔的悲憤:“黃河捧土尚可塞,北風雨雪恨難裁”。“黃河捧土”是用典,見於《後漢書。朱浮傳》:“此猶河濱之人,捧土以塞孟津,多見其不知量也”,是說黃河邊孟津渡口不可塞,那麼,“奔流到海不復回”的滔滔黃河當更不可塞。這裡卻說即使黃河捧土可塞,思婦之恨也難裁,這就極其鮮明地反襯出思婦愁恨的深廣和她悲憤得不能自已的強烈感情。北風號怒,飛雪漫天,滿目淒涼的景象更加濃重地烘托出悲劇的氣氛,它不僅又一次照應了題目,使首尾呼應,結構更趨完整;更重要的是使景與情極為和諧地交融在一起,使人幾乎分辨不清哪是寫景,哪是抒情。思婦的'愁怨多麼象那無盡無休的北風雨雪,真是“此恨綿綿無絕期”!結尾這兩句詩恰似火山噴射著岩漿,又象江河衝破堤防,產生了強烈的震撼人心的力量。

  徵人怨 / 徵怨

  唐代:柳中庸

  歲歲金河復玉關,朝朝馬策與刀環。

  三春白雪歸青冢,萬里黃河繞黑山。

  譯文年年歲歲戍守金河保衛玉關,日日夜夜揮舞馬鞭手握刀環。

  時屆暮春白雪飄飛歸來塞外,萬里奔波渡過黃河繞過黑山。

  鑑賞

  這是一首傳誦極廣的邊塞詩。詩中寫到的金河、青冢、黑山,都在今內蒙古自治區境內,唐時屬單于都護府。由此可以推斷,這首詩寫的是一個隸屬於單于都護府的徵人的怨情。全詩四句,一句一景,表面上似乎不相連屬,實際上卻統一於“徵人”的形象,都圍繞著一個“怨”字鋪開。

  前兩句就時記事,說的是:年復一年,東西奔波,往來邊城;日復一日,躍馬橫刀,征戰不休。金河在東而玉門關在西,相距很遠,但都是邊陲前線。馬策、刀環雖小而微,然而對於表現軍中生活來說卻有典型性,足以引起對征戍之事的一系列的聯想。這兩句“歲歲”“朝朝”相對,“金河”“玉關”,“馬策”“刀環”並舉,又加以“復”字、“與” 字,給人以單調困苦、不盡無窮之感,怨情自然透出。

  前兩句從“歲歲”說到“朝朝”,似乎已經把話說盡。然而對於滿懷怨情的徵人來說,這只是說著了一面。他不僅從那無休止的時間中感到怨苦之無時不在,而且還從即目所見的景象中感到怨苦之無處不有,於是又有三、四句之作。

  “青冢”是王昭君的墳墓,在今呼和浩特市境內,當時被認為是遠離中原的一處極僻遠荒涼的地方。傳說塞外草白,惟獨昭君墓上草色發青,故稱青冢。時屆暮春,在苦寒的塞外卻 “春色未曾看”,所見者唯有白雪落向青冢而已。蕭殺如此,令人悽絕。末句寫邊塞的山川形勢:滔滔黃河,繞過沉沉黑山,復又奔騰向前。黃河和黑山相隔甚遠,這裡不可坐實理解。上句說青冢,這裡自然想起青冢附近的黑山,並用一個“繞”字牽合,寄寓綿綿怨情。這兩句寫景,似與詩題無關,其實都是徵人常見之景,常履之地,因而從白雪青冢與黃河黑山這兩幅圖畫裡,讀者不僅看到征戍之地的寒苦與荒涼,也可以感受到徵人轉戰跋涉的苦辛。詩雖不直接發為怨語,而蘊蓄於其中的怨恨之情足以使人迴腸蕩氣。

  此詩通篇不著一個“怨”字,卻又處處瀰漫著怨情。詩人抓住產生怨情的緣由,從時間與空間兩方面落筆,讓“歲歲”“朝朝”的戎馬生涯以及“三春白雪”與“黃河”“黑山”的自然景象去現身說法,收到了“不著一字,盡得風流”(司空圖《二十四詩品》)的藝術效果。而這首詩的謹嚴工整也歷來為人稱道。詩不僅每句自對(如首句中的“金河” 對“玉關”),又兩聯各自成對。後一聯的對仗尤其講究:數字對(“三”“萬”)與顏色對(“白”“青”“黃”“黑”)同時出現在一聯之中;顏色對中,四種色彩交相輝映,使詩歌形象富於色澤之美;動詞“歸”“繞”對舉,略帶擬人色彩,顯得別具情韻。這樣精工的絕句,確是不多見的。

  贈裴十四

  唐代:李白

  朝見裴叔則,朗如行玉山。

  黃河落天走東海,萬里寫入胸懷間。

  身騎白黿不敢度,金高南山買君顧。

  徘徊六合無相知,飄若浮雲且西去!

  譯文

  你就像古人裴叔則一樣,玉樹臨風,光潔耀人。

  黃河從天而下,直奔東海;咆哮萬里,抒發情懷。

  即使乘坐巨大的白黿也不敢渡河,買君一顧,價值連城。

  徘徊中原,沒有知己;不如閒似飄雲,西歸家去。

  鑑賞

  裴十四,是一位超塵脫俗之士。他即將離別李白而西去,詩人作這首詩贈別。

  “裴叔則”,即晉朝的裴楷,嘗任中書令,人稱裴令公,儀容儁偉,“時人以為玉人,見者曰:‘見裴叔則如玉山上行,光映照人。’”(《世說新語·容止》)因為與主人公同姓詩人借裴叔則代指裴十四,言裴十四儀表堂堂,清朗如玉山,光彩照人。“黃河落天走東海,萬里寫入胸懷間。”黃河水從西部飛流直下流向中原,一瀉萬里,奔流入東海。此詩以奔騰的黃河水,象徵裴十四寬闊宏大的襟懷。詩人倒插喻意在前,一筆點醒於後,手法變幻矯健。

  詩至五、六句,轉入別意,敘寫裴十四的遭際和他的不貪圖富貴的性格。“身騎白黿不敢度”,騎白黿,語出屈原《九歌·河伯》“乘白黿兮逐文魚”。騎黿的人,自然是裴十四。詩人用洶湧的水勢,比喻社會環境的險惡和人生道路的艱難,裴十四身騎白黿,面對洶湧的江水,不敢度過。“金高南山買君顧”句,借用鄭子瞀的故事,見《列女傳》卷五《節義傳》,鄭子瞀是楚成王的夫人,一日,與成王共登臺,“王曰:‘顧,吾又與女千金,而封若父兄’,子瞀遂不顧。子瞀曰:‘不顧,告以夫人之尊,示以封爵之重而後顧,則是妾貪貴樂利以忘義理也’。”千金難買一顧,表現鄭子瞀不貪貴樂利的品格;高比南山的金銀,定然也難買裴十四的一顧,運用鄭子瞀的典故,是為了盛讚裴十四的高貴品格。在那險惡的政治環境裡,襟懷豪邁的裴十四不肯摧眉折腰,不肯為富貴而忘義;在“眾人皆醉”的庸俗的黑暗社會里,裴十四難覓知音,“徘徊六合無相知”句,揭示了品格磊落的人不容於世的生活真實。結尾“飄若浮雲且西去”,寫裴十四即將西去,行蹤飄忽不定,點到贈別上;以飄若浮雲狀其人,也為裴十四塗上了靈異脫俗的光彩,與全詩詩意相吻合。

  贈別詩,除了抒寫離緒別情以外,還可以頌美離別者,描繪和刻畫他們的形象、思想、品格、精神面貌,表達詩人對他們的欽慕、敬仰的感情。《贈裴十四》就是如此。李白用詩人的心靈,自己的品格和審美情趣,去感知對方,因此,在裴十四身上,讀者看到了詩人的個性、氣韻和精神,沈德潛說:“黃河落天二語,自道所得。”(《唐詩別裁集》)李白也親歷“身騎白黿不敢度”的社會環境,也同樣具有“金高南山”難買一顧的品格,也同樣為世俗所不容,甚至到達“世人皆欲殺”(杜甫語)的地步。用頌美友人的詩贈給友人,引為知音,並在友人的精神風貌裡,照見自己的襟懷和人格,是《贈裴十四》詩思想藝術的基本特徵。

最近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