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關冬天的小詩句
有關冬天的小詩句
古人吟詩作對、水岸修禊、竹林集會、曲水流觴,或飲酒興之所至擊節高歌,或長亭折柳送友、叮咚一曲琵琶,種種之事,今人想來,無一不是令人作羨的真性情。今天小編要跟大家分享有關冬天的小詩句,歡迎閱讀。
雪紛紛,掩重門,不由人不斷魂,瘦損江梅韻。
出自元代關漢卿的《大德歌·冬》
雪紛紛,掩重門,不由人不斷魂,瘦損江梅韻。那裡是清江江上村,香閨裡冷落誰瞅問?好一個憔悴的憑欄人。
註釋
①斷魂:形容人極度悲傷。
②瘦損江梅韻:瘦損瞭如梅妃那樣的風韻。江梅:唐玄宗的妃子梅妃。她本姓江,因愛梅,玄宗賜名梅妃。
③此句是寫離婦遙望遠處的景象。
④此句是離婦在大雪紛飛中倚著樓欄,面容憔悴地翹望遠人的歸來。
簡析
這支小令,多半內容反映的是閨中少婦絕望的心情。開頭兩句“雪紛紛,掩重門”,點明季節,說年冬臘月,大雪紛飛。接著直抒胸臆:“不由人不斷魂”。第四句“瘦損江梅韻”,以梅妃的故事作比,表明思婦由於懷念遠方丈夫而變得削瘦,失去了往昔的風韻。第五句“清江江上村”,是化用辛棄疾詞句的意境,進一步表現少婦的孤寂與悲痛之情。第六句“香閨裡冷落誰瞅問”,是少婦發出無可奈何的慨嘆。重點句則是最後的“好一個憔悴的憑欄人”,在大雪紛飛,家家緊閉重門這樣嚴寒的日子裡,冒雪憑欄遙望遠方歸人。在漫天風雪中,惟有她依欄遠望、凝思,表達思念之情的深沉嚴冬都封殺不了。此句一掃上文所言絕望的情緒,顯示出一個少婦對愛情的執著追求和堅強的性格。
此曲在結構上,採用的是前後矛盾對立的寫法。前面幾句極寫少婦的絕望心情,經彩筆左塗右抹,色調越來越濃,似乎已經絕望到底,而最後一句,則急轉直下,一反常態。這樣,先抑後揚,更富有吸引人的藝術魅力。
不知近水花先發,疑是經冬雪未銷。
出自唐代張謂的《早梅》
一樹寒梅白玉條,迥臨村路傍溪橋。(村路 一作:林村)
不知近水花先發,疑是經冬雪未銷。
譯文
有一樹梅花凌寒早開,枝條潔白如玉條。它遠離人來車往的村路,臨近溪水橋邊。
人們不知寒梅靠近溪水提早開放,以為那是經冬而未消融的白雪。
註釋
(1)迥(jiǒng):遠。
(2)傍:靠近。
(3)發(fā):開放。
(4)經冬:經過冬天。
(5)銷:通“消”,融化。這裡指冰雪融化。
鑑賞
自古詩人以梅花入詩者不乏佳篇,有人詠梅的風姿,有人頌梅的神韻;這首詠梅詩,則側重寫一個“早”字。
首句既形容了寒梅的潔白如玉,又照應了“寒”字。寫出了早梅凌寒獨開的丰姿。第二句寫這一樹梅花遠離人來車往的村路,臨近溪水橋邊。一個“迥”字,一個“傍”字,寫出了“一樹寒梅”獨開的環境。這一句承上啟下,是全詩發展必要的過渡,“溪橋”二字引出下句。第三句,說一樹寒梅早發的原因是由於“近水”;第四句回應首句,是詩人把寒梅疑做是經冬而未消的白雪。一個“不知”加上一個“疑是”,寫出詩人遠望似雪非雪的迷離恍惚之境。最後定睛望去,才發現原來這是一樹近水先發的寒梅,詩人的疑惑排除了,早梅之“早”也點出了。
梅與雪常常在詩人筆下結成不解之緣,如許渾《早梅》詩云:“素豔雪凝樹”,這是形容梅花似雪,而張謂的詩句則是疑梅為雪,著意點是不同的。對寒梅花發,形色的'似玉如雪,不少詩人也都產生過類似的疑真的錯覺。宋代王安石有詩云:“遙知不是雪,為有暗香來”,也是先疑為雪,只因暗香襲來,才知是梅而非雪,和此篇意境可謂異曲同工。而張謂此詩,從似玉非雪、近水先發的梅花著筆,寫出了早梅的形神,同時也寫出了詩人探索尋覓的認識過程。並且透過表面,寫出了詩人與寒梅在精神上的契合。讀者透過轉折交錯、首尾照應的筆法,自可領略到詩中悠然的韻味和不盡的意蘊。
邯鄲驛裡逢冬至,抱膝燈前影伴身。
出自唐代白居易的《邯鄲冬至夜思家》
邯鄲驛裡逢冬至,抱膝燈前影伴身。
想得家中夜深坐,還應說著遠行人。
譯文
我居住在邯鄲客棧的時候正好是冬至佳節。晚上,我抱著雙膝坐在燈前,只有影子與我相伴。
我相信,家中的親人今天會相聚到深夜,還應該談論著我這個遠行人。
註釋
⑴邯鄲(Hándān):地名,今河北省邯鄲市。冬至:農曆二十四節氣之一。在十二月下旬,這天白天最短,夜晚最長。古代冬至有全家團聚的習俗。
⑵驛:驛站,古代的傳遞公文,轉運官物或出差官員途中的歇息的地方。
⑶抱膝:以手抱膝而坐,有所思貌。影伴身:影子與其相伴。
⑷夜深:猶深夜。
⑸遠行人:離家在外的人,這裡指作者自己。
賞析
《邯鄲冬至夜思家》沒有精工華美的辭藻,沒有奇特新穎的想象,只是用敘述的語氣來描繪遠客的懷親之情。其佳處,一是以直率質樸的語言,道出了人們常有的一種生活體驗,感情真摯動人。二是構思精巧別緻:首先,詩中無一“思”字,只平平敘來,卻處處含著“思”情;其次,寫自己思家,卻從對面著筆。
前兩句紀實,側面寫“思家”。第一句敘客中度節,已植“思家”之根。在唐代,冬至這個日子,人們本應在家中和親人一起歡度。但是如今作者在邯鄲客店裡碰上這個節日,不知如何是好。第二句,就寫作者在邯鄲客棧裡過節的情景。“抱膝”二字,活畫出枯坐的神態。“燈前”二字,既烘染環境,又點出“夜”,托出“影”。一個“伴”字,把“身”與“影”聯絡起來,並賦予“影”以人的感情。只有抱膝枯坐的影子陪伴著抱膝枯坐的身子,作者的孤寂之感,思家之情,已溢於言表。
後兩句運用想象,正面寫“思家”。後兩句筆鋒一轉,來個曲筆,不直接寫自己如何思家,而是想象家人冬至夜深時分,家人還圍坐在燈前,談論著自己這個遠行之人,以此來表現“思家”,使這種思鄉之情擴大化,真實感人。其感人之處是:他在思家之時想象出來的那幅情景,卻是家裡人如何想念自己。這個冬至佳節,由於自己離家遠行,所以家裡人一定也過得很不愉快。當自己抱膝燈前,想念家人,直想到深夜的時候,家裡人大約同樣還沒有睡,坐在燈前,“說著遠行人”。具體“說”了什麼,作者並沒有指明,這就給讀者留下了馳騁想象的廣闊天地。每一個享過天倫之樂的人,有過類似經歷的人,都可以根據自己的生活體驗,想得很多。作者沒用華麗的詞句,沒有玩弄過多的藝術技巧,而用平實質樸的語言,卻把思鄉之情表現的淋漓盡致。
白居易的詩常以語言淺近、平實質樸著稱,其意境也多顯露。這首詩平實質樸,構思精巧別緻,字裡行間流露著淡淡的思鄉之愁以及濃濃的懷親之意。
冬夜夜寒覺夜長,沉吟久坐坐北堂。
出自唐代李白的《夜坐吟》
冬夜夜寒覺夜長,沉吟久坐坐北堂。
冰合井泉月入閨,金缸青凝照悲啼。
金缸滅,啼轉多。掩妾淚,聽君歌。
歌有聲,妾有情。情聲合,兩無違。
一語不入意,從君萬曲梁塵飛。
譯文
寒冷的冬夜,覺得特別漫長。一個女子久久地坐在北堂沉吟。
寒泉結冰,冷月入閨,一燈如豆。發出清冷的寒光,繚著女子的滿面淚痕。
燈火忽被寒風吹滅,她更感淒涼,哭得更加悲切。忽然聽見了一個男子的歌聲,她擦乾了臉上的眼淚,停住了悲泣,專注地聽著。
歌聲有深意,妾心有深情,情與聲相合,兩情無違背。
若有一言不合妾之意,任你餘音繞樑歌萬曲,也不動心。
註釋
⑴夜坐吟:樂府古題,始自鮑照詩《代夜坐吟》,宋郭茂倩《樂府詩集》歸入《雜曲歌辭》類。王琦注:“《夜坐吟》,始自鮑照。……蓋言聽歌逐音,因音託意也。”
⑵覺夜長:語出《古詩十九首》:“愁多知夜長。”
⑶北堂:謂婦人居處。《詩經·衛風·伯兮》孔穎達疏:“婦人所常處者,堂也。……房半以北為堂。堂者,房室所居之地。”
⑷冰合井泉:謂天寒井水結冰。閨:女子住室。
⑸金缸:銅製之燈盞。《文選》班固《西都賦》:“金缸銜璧。”呂延濟注:“金缸,燈盞也。”青凝:一作“凝明”,燈之青光凝止不動貌。
⑹金缸:一作“青缸”。
⑺無違:沒有違背。
⑻從:通“縱”。梁塵飛:《太平御覽》卷五七引劉向《別錄》:“漢興以來,善歌者魯人虞公,發由清哀,蓋動梁塵。”《文選》陸機《擬古·東城一何高》:“一唱萬夫嘆,再唱梁塵飛。”
賞析
李白此詩,襲“聽歌逐音,因音託意”之旨,設為男女敘情之辭,而從女方著筆。鮑照《夜坐吟》以“冬夜”起興,此詩亦然。“冬夜”、“沉吟”兩個七字句,言“坐吟”之時與地。時:“冬夜”;地:“北堂”。“冬夜”自然寒冷,而“北堂”為甚。“冬夜”之長,原不須因寒而後覺知,詩人說“夜寒覺夜長”,蓋以寒之難受而更覺其長也。然而,詩中主人公不顧寒之甚,仍然坐“北堂”沉吟,而且久坐,究竟“沉吟”什麼,詩裡沒有說,也不必說,讀下去,自然會明白。“冰合”、“金缸”句,仍為兩個七字句,但換了韻。詩,一般地說,換韻便換意。此處亦然。“水合井泉”,承“夜寒”而來;“月入閨”、“金缸青凝”(一作“青光凝明”),承“久坐”而來。隨著時間的推移,詩中主人公更悲不自勝,已由“沉吟”而“悲啼”了。究竟為什麼,詩仍然沒有說,需要繼續往下讀。“金缸滅,啼轉多”。韻換,句式亦換,七字句已換為三字句,節奏顯得更迫促了。時間更往前移,“金缸”滅了;不用說,月也斜了。詩中主人公的情緒,不但“悲啼”,而且“啼轉多”了。為什麼,詩仍然沒有說,還要繼續往下讀。“掩妾淚,聽君歌”。韻和句式都未變,但詩中主人公的情緒卻變了。她已是掩淚聽歌了。歌裡說些什麼,詩沒有說,但它所產生的效果卻是驚人的。它一下就改變了詩中主人公那種悲不自勝的情緒,把她“轉多”的“悲啼”一下就鎮住了。這顯示了非常強烈的藝術效果。但這歌為什麼能產生這樣一個效果,詩沒有說,還要繼續往下讀。下面,又是兩個三字句:“歌有聲,妾有情”。韻變而句式未變。如果說,上面兩個三字句,語似平緩而意卻頓變,那麼,這兩個三字句,語與意都可說是頓變。詩就是這樣逐步向其重心折進。這是詩人的富有特色的精心結構。從這六個字已可望到詩裡感情浪潮的高峰,接近上面伏下的問題的答案。原來,詩中主人公的“沉吟”、“悲啼”以至於“啼轉多”,乃是未能獲得愛情的痛苦所致,而這歌聲裡卻有一種與“妾情”相通的東西,它把詩中主人公從沉痛中喚醒。這就是情,情的力量。真是“何物人間情一點”,簡直可以貫金石而俱穿。接著,詩中寫出這種情的特點:“情聲合,兩無違。”原來,這是把兩顆心完全貼在一起的情,無怪乎它能產生這麼大的力量。這也是韻變而句式未頓變。因為這六字與前六字,既緊緊相連,而又有其重要進展。問題的全部答案就揭示在這裡。詩至此,似已無話可說了;但作者又翻出了一層新意。這裡一個五字句、一個七字句,是從反面來一個假設,言如果歌裡有一句不中(入,中、去聲)意的話,那麼,不管它怎麼多,怎樣美妙,就像陸機的詩所說:“再唱梁塵飛”,或如劉向《別錄》所說:“盡動梁塵”,把屋樑所有的灰塵都驚起來,也就像鮑照的詩所說“萬曲不關心”了,不聽了。從君,任你。這就從反面強調了感情的可貴在於:真摯、純潔,不容羼入半點塵埃;否則,就一文不值。
這首詩,韻凡四變,句式凡三變。不像鮑照之作,一韻到底,句式不過一變。蓋以騰踏之勢,步步設疑,層層折進,引人入勝。入後,既揭示其底蘊,又從反面來一筆,把要強調的情強到最高的程度。這是詩的價值。在以前的樂府裡是沒有過的,也不是鮑照的那首隻寫到“體君歌,逐君音。不貴聲,貴意深”的同題之作所能比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