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躍在舌尖的水八仙的散文

跳躍在舌尖的水八仙的散文

　　盛夏的正午，本懨懨欲睡，卻讓一條祝福簡訊驚醒，甜甜地幸福著。後窗的那株風車茉莉拂來過於濃郁的香味，加上點興奮，卻再也睡不著。索性爬上頂樓陽臺，兒子的網床還在，頭頂一架葡萄，枝葉茂密，空隙間灑下斑駁細碎的陽光，有風拂過，倒也涼爽。抬眼對岸湖邊的荷塘，蓮葉田田，湖邊的蘆葦伸著長臂向我招搖，心被勾得癢癢的，巴不得立即插上一雙翅膀飛過河去，去尋找那湖中的水八仙。

　　說到“水八仙”，頓時心生愧疚，順著空間動態回看了自己的回覆，無論老友還是新朋，總喜歡最後留一句：歡迎來小城做客！我請你吃城西湖的水八仙！雖說只是一句客氣話，可時間久了，覺得自己有點不負責任。老友還好，或許對“水八仙”還留有記憶，沒準閒暇時正偷偷惦記著呢。但新朋就不一樣了，也許會心生好奇上網搜尋，想來也並不甚具體。“水八仙”是指茭白、蓮藕、水芹、芡實、慈菇、荸薺、蓴菜、菱八種蔬菜。除了慈姑產於蘇州，其餘七仙我們這都有，而且隨著傳承又添了幾種，已經遠遠不止八仙了。

　　其實這美麗富饒的城西湖離家極近，在樓頂就盡收眼底，但因繁忙的工作和日常瑣事卻很少與它親近。古代皇上建都都喜歡選在河邊或者湖邊，那時是因為水源是生產生活的必須，是人們賴以生存的基礎。我不懂江山，只是對這湖有著來自心底的驕傲和摯愛。人盡皆知的“水八仙”，除了“慈姑”產在江南蘇州，其餘七種在我這裡都有，早春的“蘆芽”，幾片臘肉一支萵苣，便是一鍋美味。盛夏的荷葉更是我一夏的解暑減肥茶。此時“蓮蓬”“芡實”相繼成熟，接著，“菱角”“蓮藕”相繼上市，之後便有“茭白”，加上這隆冬的“野荸薺”，整整“七仙”。突然有點飄飄然，野荸薺在別處因為除草劑的廣泛應用，早已絕跡。

　　我閉眼彷彿已聞到那絲甜潤的醇香，心早已飛過了小河。坐上小木筏，將手伸進水中，看著細細的水流劃過指縫向後奔去。折了幾支碧綠的荷葉梗和芡實梗，我小心地剝去粗糙的外皮，露出翠綠如玉的肉質來，清炒肉片，絕對是神仙的感覺。這種水潤的清香勾引著心底最原始的慾望，不由自主地走近。記憶中的那片湖，不能只留在我的記憶裡，我要用相機用腳步用舌尖，來與你應和。

　　自小生活在湖邊，荷是每年必看的，也是永遠也看不厭的。立在塘邊，風拂過淡淡的幽香，不由閉眼輕吸，此時，會讓你的一切都慢下來，就連呼吸，心跳和思緒都跟著慢下來。放眼望去，就連風拂過荷葉的搖擺都是緩慢的;但風似乎更鐘情荷花，悄悄與花瓣耳語，不知是否在說那個百轉千回的故事？我坐上尖尖的木艇，緩緩穿行其間，那高舉的蓮花，羞澀地淺笑著，卻也不曾躲開鏡頭，我也將自己淺笑的臉與她們貼近，收藏在我的相簿。我只是涉水而來的旅者，平靜地穿行其間，我們像久別重逢，心意相照。

　　深深吸上一口氣，我的鼻子已經聞到那湖湖邊田野的異香。隨手掰下一頭早熟的蓮蓬，摳開蔥黃的嫩皮，此時是不必去蓮子心的，這一絲淡淡的苦反倒提了那份甜潤和清香。不必走遠，順著早熟的荷梗用腳探下去，會摸到早熟的藕結，輕輕一拉就會出老長一條，好幾節。剛出水的嫩藕，外皮泛著一層淺綠，潔白中泛著淡黃，生食才能品出獨到的美。細品這無絲的嫩藕，聞著那原始的清香，酥脆的口感正在舌尖跳躍。

　　“水八仙”其中的幾仙其實市場上也買得到，但是時間能發酵了了甘醇的濃郁，也能讓這沁心的清香迅速消失，我挑剔的`舌尖告訴我，那口感和這完全不一樣。

　　城西湖的紅菱還未熟，水面上的菱角秧一片片舒展開，淡紫色的內瓣鑲著深紫的花邊，像盛開的花朵，一大片漂浮著很是壯觀。而最好吃的卻是四角的“牛角菱”，用刀剁開，坡面像極了牛頭，牛角外展，栩栩如生。此時荷塘邊的茭白還不到成熟時，細探一遍，竟發現一小的剛大如拇指，細嚼竟滿齒留香，甜潤中混合著蘆葦葉的清香。久居城市的人沒幾人知道生茭白滋味的美妙，這是在大自然之中，舌尖之上，味蕾最原始的跳躍。

　　讓我們離自然近一點，去好好享受田野賜予我們的天然食品；讓我們離自然近一點，用舌尖來體悟這煙火的味道！也許此時品味的並非是舌尖的甜潤，這分明只是對田園生活的嚮往；對童年遺留在唇齒間那份澄清的懷念；是對這方湖泊深深的惦念和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