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樹成蔭杏在長散文

綠樹成蔭杏在長散文

  日日上班走過的小巷,一家院子裡種的一棵杏樹,粗大的一枝伸出牆來。看罷了“一枝紅杏出牆來”,緊接著是“花退殘紅青杏小”,現在是天天看“綠葉成蔭子滿枝”。

  看著碧青碧青的小杏,嘴裡條件反射地流出了口水,忍俊不禁地伸出手來想去摘一枚果子,嚐嚐那酸澀的滋味。驀然又想起這棵杏樹不屬於我的,它也不是青山碧野中自然生長的,我沒有權利去自由地採摘它,連忙把手縮回來。

  小時候,我家院子的西南角上有一棵杏樹。爸爸說,“杏樹杏樹,幸運一族”,取其吉祥之意,於是從我記事起,家裡就從沒間斷過種杏樹。於我,杏樹便是童年的夥伴之一。

  早春的天氣,大地仍是一片灰黃,暗無生機,料峭的春寒裡,迎風而立的一株杏樹兒開得花密如聚,引來春天最初的幾隻蜜蜂兒嗡嗡地叫著,向人們彰顯著春天的到來。我天天在花下留戀,賞看聞嗅,拿著一本書兒,或站或坐,陪著杏花兒由含苞欲放,開到花之怒放,再到落英繽紛,任花瓣兒飄落,撫了一身還滿。

  小杏兒猶如杏仁般大小的時候,我就從茂密的果子當中採摘出一顆來,輕輕咬去一角,滿嘴的酸澀,忍不住擠眉皺嘴角,人們常用此滋味來比喻澀澀的初戀,或許正是等同於它的懵懂不成熟吧。這時候的小果子是不能大口地咬下去的,它的杏仁只是一層薄嫩的白皮,一口就能咬破,流出裡面苦澀的汁水。酸澀是我所能夠品味的,而這苦澀的滋味是我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的。

  好不容易盼望到杏子長的`如雞蛋般大小,但還是青綠青綠的,偷偷的摘下一枚,藏在口袋裡,坐在樹蔭下,讀一會子書,咬一口兒青杏,胃口大開,精神倍增,猶如火借風勢,書讀得益發有趣,杏吃得越發有滋味。

  麥苗兒黃了稍,杏子也黃了大半個,我們姐弟天天就有杏吃了。不時的到杏樹底下轉一圈,看看哪個熟透了,哪個熟了一半,比較過來比較過去,選出個兒最大的,熟的最好的,摘下來,放到嘴邊聞個不停,單是這金黃的杏味兒足以讓我的記憶裡擁有了一個初夏的水果童年。聞夠了,玩夠了,用手一掰,裂成兩半,杏香兒四溢撲鼻,放到嘴裡,杏肉兒軟軟的,果汁兒酸酸甜甜的,流了滿嘴,淌在了嘴角,此時的杏兒好吃達到了極致。

  媽媽領著我們把滿樹橙黃的,金黃的,半青半黃的大結杏摘下來,放到籃子裡,分給左鄰右舍,親戚本家之後,還剩下那麼多,讓我們先吃最軟的,但是吩咐我們一天不能吃超過三個,這東西好吃但是火大,小孩子吃多了流鼻血。可我總是偷偷地拿一些,藏在盛放小麥的缸裡,儲存一段時間後,新收的小麥的香味兒更是醞釀了杏子味兒,那滋味現在一想起來也是垂涎欲滴,也成了童年記憶裡難以冥滅的一抹馨香。

  吃過杏後,杏核兒是不能隨便亂扔的,都放到一個玲瓏過樑的小籃筐(父親專門給我們編的框子,小巧玲瓏,用來裝花生等兼作玩具)裡,攢多了,拿小錘子敲開,取出裡面的杏仁,放到盆裡,放上醬油醋淹過一段時間後,就可以用來作為菜餚,伴著下飯,能吃一大碗。

  盼望著盼望著,麥子熟了,杏子黃了,夏天也就來到了。回憶著回憶著,夏天來了,童年走了,最好吃的杏子也留在了那恍如隔世的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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