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來一送寒衣散文

十來一送寒衣散文

  每年的十月初一隻要我在家,一定要去父親的墓前送點寒衣,燒點紙錢,來表達一下思念之情。因為出嫁的女兒只要在這一天,才有資格去先祖的墳上拜祭,磕頭,出嫁的女兒有如潑出去的水一般,回孃家做事情有很多的禁忌。

  每年的十月初一彷彿是天也配合凡間的人似的,一般都是陰天,氣氛很濃重。那種陰暗彷彿把天壓得很低很低一樣。在這樣的氣氛裡更能勾起對逝去的親人的掛念和哀思。這種習慣的養成也許是在2000年吧。那時在商場做生意,去做活的顧客都會說剛剛去墳上燒完紙,說著她們對父母的思念。一問才知道是十來一,一般都是女兒給過世的父母燒紙錢,送寒衣的。聽著她們的訴說,感知著她們的孝順,於是不知不覺中便也效仿起來。

  在下午抽個時間關上門,坐上車便來到了父親的墳前。擺上供品,點上一炷香,再把買來的紙箔慢慢點燃,在一片燃燒的火光中喃喃自語,絮叨著在天國的父親不要虧待了自己,好好照顧自己,有什麼事情時儘量給我們託夢,我們一定滿足他的願望。其實在夢境中最多的還是夢見父親,夢見他生前的模樣,沒有發脾氣的,沒有嚴厲的,只有那慈祥的笑容。每每夢到,第二天總是有很多好事情發生。

  每年的十來一,天總是很陰。有幾次都是颳著寒風,還夾著雪花在飛舞。剛剛立冬卻是寒意難耐,可是卻阻攔不了去祭奠先人的腳步。天上人間都是一樣的天氣,都是一樣的寒冷。飲水思源,那些親情那些牽掛都在這無盡的思念中。

  每次回去會拉上小哥,和小哥到父親的墳頭,我不再是孤單單的一個人,不再有恐懼感。小哥很幽默,在紙錢和寒衣點燃的同時,小哥會說著很客氣的話:"老爺老奶奶、爺奶奶 、爸,我們來給你們送錢和寒衣來了,只管穿,錢該花了花,不夠的話只管託夢來要。不要在那裡受折磨了。"聽著小哥的話,我心裡在偷偷的笑,笑著小哥的一本正經。

  記得一次我和大姐去墳上燒紙,在去的路上看著從路的上邊走來了一個人,看著是那樣的面熟,走近一看是大哥從墳地邊過來了。我們都感覺好奇,怎麼大哥一人去燒紙了呢?也沒有言語一聲。問後才知日前父親曾託夢給他,在天國很冷。大哥坐了很久的車回來專門來看望父親。也許父親在地下或者在天國很孤獨。大哥說他去祭奠的時候不知誰已經在父親的墳頭燒過一堆紙了。我們都感覺莫名其妙。問了所有的親人都沒有去,至今依然是個謎。

  好多年在外沒有再給父親祭奠過,只是在異鄉在街頭看別人在十字路口燒紙,才能勾起對父親的思念。去年去父親的墳頭,已經找不到具體的'位置,四面已經被房屋包圍了,種了幾十年的地竟然憶不起模樣了。在一陣迷茫中只好給大姐夫打電話,來幫其確認位置,幾年不來真的忘記很多。

  小時候記憶最深刻的,就是和父親在十來一上墳。每次上墳都是在那快要夜幕降臨的時候,天一直陰沉著,父親把買來的五色紙卷好,放到竹籃裡,媽媽早就炸好了大盆的油菜角。父親拿幾隻碗,再放幾雙筷子。媽媽把紅蘿蔔剪成花瓣形放在碗裡。滿滿的裝進兩個大竹籃裡。父親讓我用勾擔等著,雖然不是很重,可是由於個子很低,擔著很是吃力。這個苦差事一直是我的,我的心中充滿了不滿,再加上和上墳有關,心中便充滿了恐懼。因為墳地都在很偏僻的野外。小時候和夥伴們經常說鬼魂的故事,心中是很不安的。每每到墳地的時候已經是看不見四周的一切,只有黑壓壓的一大片,偶爾再看到別處燃燒的小火,更是嚇的膽戰心驚。每每恐懼在這十來一,這種恐懼一直延伸在少年裡。到成年之後才略略有點減輕點。

  父親去世後,沒有人在十來一去上墳。再看著別人沿襲著這樣的風俗,於是內骨裡已經把這種上墳儀式駐紮的我,在不經意間便繼承了父親看望先祖的傳統。我便把他傳承了下來。接過父親的意念再繼續下去。

  現在倒感覺這種儀式是在寄託一種思念,一種親情的傳遞。畢竟是生養了自己幾十年的最親最愛的人。到墳上祭奠一下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經過了人生的這麼多磨難,才感知了唯有父母才是世上最親最愛自己的人,沒有一點自私感,無論在何境地都是不離不棄。只有無私的付出,沒有要求回報。

  打電話邀小哥一同前往,得知上午小哥在路過父親墳頭的時候,已經去燒過寒衣了。父親在天國裡看見他的孩子們,一定會很開心的。父親祝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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