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著蓑衣的大水牛散文

披著蓑衣的大水牛散文

  我們生產隊所建的牛社位置是:蛇嘴嶺崖下的“團塘”岸邊,裡面住著十頭水牛和黃牛,相對的牛欄之間有較寬的走廊,方便人給牛喂草、喂水,也方便牛的進出。這些牛大都是從外面買回來的,黃牛來自大山區,水牛來自洞庭湖區。水牛的長相與非洲野牛極為相似,頭上也有一對可以用來對付獸王獅子的弧形的、扁圓的、長長的尖角,它們在野外常常將頭抬得老高,遠望前方,還用鼻子深深地嗅聞風中的氣味。而黃牛的角不長,並都是直的多,身材比水牛也矮小很多,它們能和平相處,但它們的口感有差異,黃牛最喜歡吃絲茅草,水牛最喜歡吃水草,共同點是同為反芻動物,漆黑的夜晚也只半躺在牛欄裡,頭一般不斜貼在地面的,雙眼也常是圓鼓鼓地瞪著,難得眨半下,嘴裡總是不停止、有節奏地嚼著。

  在平日裡,我總會和其他幾個小孩一道,每天早晨去割一滿籃的青草,--來到牛社門口,待驗收員查過草的'品種和稱過重量後,再送到每個牛欄裡去。牛用一對友善的大眼睛看到我熟悉的臉後,即會站起身,點幾下笨重的頭,走向牛欄口,津津有味地大口吞下還有些露水的嫩草,每頭牛與我每天都會有短暫的見面,我對它們只有敬畏之心,對它們的深入瞭解還是欠缺的。

  “養兵千日,用在一時”。養牛一年,用在春耕、夏耕兩季,在夏季,老牛又聞到了田間的稻穀飄香,也聞到了割斷的稻杆所散發出的特別的清香,同時也聽到從塅的四周傳來的打穀機轉動所發出的沉悶的嗡嗡之聲,知道要為主人出大力的時候馬上到了。在耕田之前,大人們還有些功夫要做,要將田裡的稻杆清理乾淨:先將脫過粒的稻杆紮成稻草人,並在收工的時候,由小孩和阿姨們帶一些到山腳下或房屋邊的空地上,或者就近丟到黃豆苗的空隙中去,並將稻草人的“腳”扒開放,這樣不容易被風吹倒到田裡去。再將田坎上的雜草不論深淺都剷除後,再放水浸泡幾天,就可以趕著牛來犁田了。

  負責喂牛的人,知道牛當天要出工了,一早將大桶的稻穀煮熟,再加些鹽將各頭牛餵飽,之後一般是我的堂公或是堂叔,吃完早飯後,將牛從牛欄牽出前,將竹片織成的牛口罩給牛戴上,防止它吃稻子和黃豆苗,飲水照常可以。到了田裡將牛“頸架子”套到牛脖子上,牛緊挨著又拉尿又拉牛糞的,為盡力拉犁減輕自身的負擔。一切到位後,堂公公發出“使”的聲音,再揮動下鞭子,牛即拉著犁往田的另一頭前進了,等快到頭了,堂公公口中再發“拿”聲,並將牛左邊的、牽著牛鼻的繩拉一拉,牛即向左轉掉頭,堂公趕緊從田泥中提起二十多斤重的犁,沿右邊轉到牛的後面去,並將犁放準位置了,右手抓準了犁把子,又叫聲“使”,揮動下鞭子,牛又繼續前行。如果要牛往右轉,只需要用牛左邊的繩子拍牛的肚子,牛一定懂往哪轉了。

  在下雨天,為趕季節,需幫牛披上特製的棕毛蓑衣,繼續犁田,只是有近的雷電來時才停下,因為雷打死牛的現象不時有發生過。在炎熱的中午,也不能讓牛工作,怕牛中暑,下午要幹到天快黑了為止,太陽很猛時,堂公公時不時停下來,往牛身上潑水,給牛降溫,有時因天氣太熱,水牛會在田中的泥水裡打滾,打也打不起來,只能讓它睡個夠。

  每頭牛的性格也是不同的,有個性,堂公公能“掌”的水牛,往往我的堂叔又掌不了,堂叔“率”習慣的牛,堂公公又不習慣。牛的地位也不低,我們可以找其他小孩去打架,撒野,但絕不能對牛動手腳,如有對牛丟石頭,或者欺負了小牛,都會受到大人的嚴厲的批評。牛身上一般有幾處毛髮旋渦,猴子身上一般只有一個,所以我們附近的人見到誰的頭上有兩個或以上髮旋的,就說那人是牛變了,如是一個就說是猴子變的,一般認為牛變的誠實,猴子變的鬼主意多得很。

  牛的叫聲很特別,如人要學著叫,只要將嘴閉上,讓大量胸氣從鼻孔中衝出一半,再張開口發出“昂”的聲音。兩個音連在一起像是小牛的叫聲,如人有牛那麼大的氣量,定可以模仿大牛的叫聲了。一般在放牛時,牛走散了或是天色快黑了,牛自然會透過叫聲來相互聯絡,公牛在追求“女朋友”時,也叫得多。牛的工作還是繁重的,水田犁過後,還要粗耙一次,再細耙一次,最後再用牛拖著樓梯,將田泥整到特平坦,之後人們打輪子再插種,每蔸秧都能插在半爛不硬的泥上,並讓每蔸禾苗都能很舒坦生長在一樣高的泥面上,方便管理,有利產量的提高。

最近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