膽怯的女生散文

膽怯的女生散文

  我做事一向守規矩,女孩子之間嚼嘴磨牙之事,從來輪不到我的頭上,所以,在外上學三年以及畢業後出門打工,媽媽是極其放心的。實際上,我很不出頭。在陌生的人群和環境裡,我就像個縮頭烏龜,不願求教別人,有困難也是自己挺著。可能這與年紀有直接關係吧。上次丟錢的事,藏著掖著也不是那麼回事,花了家裡十幾年的錢,也沒有什麼成就,總該找個相當的理由彌補一下愧疚。所以,我每次都會把賺到的錢交給媽媽。少了半個月的工資,也不能裝作糊塗,我就把丟錢的事和盤托出,媽媽安撫我說,丟就丟吧,以後再掙。說實話,當時委屈的心頓時敞亮了,這讓一個怯懦的女孩子在初來乍到的城市,有了掙扎下去的勇氣。信任的力量,在那樣的狀況下無比重要,這也讓我感到了家的溫暖和親情的力量。

  寧願身上受累也不願臉上受熱,在商店那會兒,除了賣貨,我就是想著法的找活幹---收拾貨物、打掃灰塵、中午做飯。希望忙著才好,希望老闆滿意才好。每次去庫裡取貨都極力想著店面還缺什麼東西,也好一併拉回來。儘管一心樸實的操勞,還是有紕漏,每當他們撂下臉子,我都要檢討自己,是不是有哪裡沒做到,想想那時候就像在夾縫中生存一樣。時間久了,礙於情面,他們又不好直接挑剔,就要旁敲側擊。我聽得出看得到,但是沒辦法,初來乍到形單影隻,只會順從。這個城市本沒有我的位置,我只能用我的雙手刨食,甚至掘地三尺,才會有我的立足之地。那時候,我不會反抗也不能反抗,我不會計較這對夫婦待我的薄厚,但我會記得,記得這個城市給予我的冰冷,但有時還會妄想,在冰冷的下面會有溫暖的暗流。

  在那裡工作了一年多,姐姐有機會把我辦到她所在的浸油廠做臨時工,這個工作看起來比個企輕鬆,其實不然。廠裡的正式工是不願幹出力活的,縫麻袋又髒又累,所以,這個活就要僱鄉下的人來幹。對鄉村的同行,在骨子裡有一種信賴和親近,本是同根生,該不會相互為難。可是我錯了,這很出乎我的預料。他們都是些中年婦女,背地裡嘰嘰喳喳,東家長西家短,邊幹活邊聊得熱火朝天,不時爆發出豪爽的笑聲,有相互之間的取笑,又有對城裡胖女人的穿著不屑一顧的嘲諷,看著他們微微亂顫的`豐滿的身子,還有滿臉橫飛的肉絲,有種深深的同情。領導來了,又會搶著套近乎,沒話找話獻著媚心,又極度地讓人噁心。即便如此,他們還找機會欺負誠實的人。

  大家在一塊幹活時,嫌我縫得慢,不高興。後來領導分配了任務,規定每人每天有一定的工作量,因為是計件,他們早幹完了還要佔我的數量,然後又要說我沒完成任務,佔了便宜賣了乖。因為姐姐是財務室的,又不敢深說,在領導與我面前左右奉迎。多麼病態的人群,我和姐說,國企,也不是好呆的地方,和一群病人呆在一塊,遲早要被傳染。

  我的小心翼翼,我的膽怯,我的無知無畏,並沒給我的生活帶來安穩,反而更加艱難。強者的霸道和無知者的無謂,一度讓我對生活的信心有了動搖,家鄉的天空,能滿足自己卑微的自尊,可是那裡的春天種不下太多的希望。在懦弱與堅持面前,我選擇了後者,選擇了在城裡妥協,但我不會出賣自己,我的堅持在為自己爭取一樣東西,這個東西深藏在骨子裡,那就是生存的權力。

  在這期間,家裡的生活有了很大的改觀,前兩年在姐姐的支助下,家裡蓋了新房,家裡的改頭換面也讓爸爸揚眉吐氣一回,那些年,為了供我們幾個讀書,幾乎是傾其所有,打工成了主業,種地倒成了副業,每年入不敷出,貧困的帽子一戴就是好幾年。姐姐的顧家,也讓說三道四的鄉親閉上了嘴。生活的希望,像一盞明亮的燈火,在召喚我們一家人前行。

  在浸油廠幹了大概不到一年,臨時工就解散了。我所有的工資全部給了家裡,加上姐姐的幫助,那一年,給弟弟辦了婚事。蓋房成家,爸媽的心願達成了,我們姐倆也算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很富有戲劇性的是,原來的老闆娘四處打聽居然又找到我,懇請我回去工作,我答應了。我說過了,我不會計較他們的好壞,我只會記得這座小城的溫暖和薄涼,我這人做事喜歡往前看,我嘗試著給自己的的未來尋找一個契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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