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槐花香優美散文
四月槐花香優美散文
春天的校園裡,一向不乏賞心悅目的鮮花,也常有沁人心脾的芳香。然而今天我聞到了槐花的香味,我既感親切,又略感陌生。
我的家鄉有許多槐樹,每年的這個時節,它們總要開白色的小花,一串一串的,或者完全綻放,或者半開不開,或者含苞待放,卻低下它們可愛的小腦袋好奇地打量著地面上走過的男女老幼,家禽牲畜。春風吹過,滿樹的花朵搖曳弄姿,婆娑起舞,縷縷淡香,飄散四方,似乎在炫耀自己的美麗。
然而它們的命運未能如其所料,農村人似乎對它們的美並不感興趣,而是對它們不花錢就能滿足嚐鮮的胃口的特點更在意。本來,記憶中春天的故鄉,人們吃的很單調,這個季節的蔬菜尚在淡季,物美價廉的蔬菜正是“青黃不接”的時候。槐花的出現,似乎一下子勾起了人們等待一年的食慾。槐樹本來也不高,大人們往往搬個凳子,站在上面,就能一把一把地捋下樹上的槐花;小孩子往往是嘴裡嚼著剛剛摘下的槐花,在樹下仰臉看著大人把更多的槐花捋到籃子裡,捋夠了,家裡的大人小孩,都開始把槐花往嘴裡送,大口地嚼,剛從田地中牽回的牛、馬也低著頭用舌頭將掉在地上的槐花捲入口中。此時,槐花的香味伴隨著歡聲笑語,瀰漫了整個小院落,此時,別處的槐樹下也上演著同樣的`情景。到了中午時分,能幹的母親們又把捋下的槐花挑擇一番,在清水中洗淨,拌上面粉,把槐花放在灶上或清蒸或拌蛋炒了吃。鍋蓋掀開的一剎那間,槐花香溢位廚房和小院,飄逸到街上,誘得許多孩子直咽口水。接下來幾天內,更多的小孩牽著婦女的衣襟去找槐樹捋槐花。
我對槐花香的最初感受就是來自那嚼在口中的時刻,那種香味,或伴有幼童口中殘留的乳香,或伴隨了村姑的口腔中的特有體香,或羼雜著老漢口中的大蒜的臭味,然而,它們都伴隨了生命的味道。
槐花的花期很短,只有兩三天功夫,時間一長,乾燥的空氣就會使它漸漸失去水分,乾枯萎縮,最終落入塵埃。也許,槐花若有知,它們不會為自己被人們吃掉的命運而悲哀吧,畢竟它們的生命在那些時候融入了人的生命塑形過程之中,在某種意義上可以說是短暫化為了永恆。
而今,槐花開在這山城的校園裡,本不起眼的它們大多數都開在不起眼的地方,或在山坡上的樹林中,或在大樓後的背陰處,人們即是從它們旁邊走過,但其他植物的片片綠葉也遮擋了觀注它們的視線,就是有人看到了,可能也很少去特意去觀賞,畢竟現在那麼多花兒正在萬紫千紅各競春。它們可謂是“寂寞開無主”,“只有香如故”了。
當我聞到了它們的花香時,氣味淡淡的,純粹的,一時想不起是什麼花的香,真沒有想到是槐花的香味。抬頭看去,發現是它們依然在煦風中擺弄自己白色的身姿。我禁不住走到可以採摘的地方摘下一串,放在口中嚼了幾口,一股清香沁入五臟,那種久違了的親切感覺油然而生,如同他鄉遇故人。家鄉此時也又是槐花飄香的時候吧,然而許多生機勃勃的青壯少年人,都為生計所迫,漂泊在異鄉,或在工廠作坊中揮汗勞作,或在城市街巷間負重叫賣,或在學堂書屋內挑燈苦讀,村上現在還有多少人在這個時節有那種心情去吃槐花呢?
槐樹還是那些槐樹,每年都執著地開花送香,它們或許懷著自我犧牲的心情等著被捋下,被嚼在口中,而今,它們還能如願嗎?也許更多的是自開自落,孤芳自賞罷了,它們還能等來那些曾經把它的美麗吃到五臟六腑裡卻又把樹的枝梢揪扯拉疼的人們嗎?還能等到那種歡聲笑語的氛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