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寶還是眼底沙抒情散文
掌心寶還是眼底沙抒情散文
在學習、工作、生活中,大家都不可避免的會接觸到散文吧?散文分為敘事散文、抒情散文、哲理散文。你知道寫散文的精髓是什麼嗎?下面是小編為大家整理的掌心寶還是眼底沙抒情散文,希望對大家有所幫助。
1
38歲的珍珠迷上了珍珠,對鏡自覽,項鍊、耳環、手鐲總是愛不釋手。
珍珠沒有鑽的璀璨光華,沒有金的恆久執著,默默隱匿於蚌,直至被採珠人發現,但是那豐盈光潔,不忍一握的溫柔,讓戴珠的女人也變得從容淡定。
老公在一旁歪嘴斜睨,“照啥呢,瞧瞧你媽給你取這個名字,珍珠,你是有珍珠的美還是有珍珠的範兒?要不然你擺個珍珠的態度也行啊,隱忍、從容,你會嗎”?
半是矯情,半是不服,珍珠一邊抹著猩紅的嘴唇一邊沉靜接聲:“憑什麼女人就該隱忍”?
也是,在這個彰顯個性、宣揚自我的時代,從容自是,隱忍何來?不虛心不虧心誰會隱忍?珍珠怎麼了,珍珠如果不戴在美人頸上,不過就是蚌殼中的一粒沙。
2
珍珠明白男人話裡的意思,五年前發現他出軌店裡小妹,珍珠沒給他留情面。
“我的眼裡不揉沙子,你是帶著她光溜溜的滾,還是悄不聲的回家,別想吃著碗裡佔著鍋裡,看在咱閨女情分上,給你一次機會”。
“我不管她是你心口的硃砂痣還是你衣服上的飯粒子,請你想好,是要做女兒的家人還是路人”。
別人都說珍珠霸道,但是隻有夫妻倆明白,珍珠只在這件事上強勢了一回。
“嫁給你時身無片瓦,離開時你照樣只帶著你一身皮囊”。
男人慫了,關了茶葉店,另在建材市場盤了一間門市,改行做起了裝修材料,而那個女人,也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太陽還是照常升起,只有珍珠自己知道,心上多了一道貓抓似的印子,疼不敢碰、癢不敢撓。
戴珍珠的女人,大多是熟女,20郎當的年紀,是斷然戴不出珍珠的美麗與優雅的。年輕的女人,有珍珠擋不住的光芒,也承不住珍珠的風韻,不是太假,就是太重。倒是成熟女人,擔一份責任,挑一份道義,也多一份隱忍與從容。
3
38歲,多少有點尷尬的年紀,珍珠以為日子也就這樣了,看牆角邊紅的白的依然芬芳的薔薇花爬滿籬笆,心裡的猛虎也眯起眼睛臥在門口曬起了太陽。陽光正好,微風不燥,有花香徐徐,珍珠的眼角眉梢重新生動起來。
六一到了,珍珠陪孩子在廚房烤蛋糕,隨口叫男人“把洗衣機的衣服曬了”,卻遲遲不見動靜,珍珠探探頭想看看什麼電視節目讓他這麼入迷,男人手上抱著溼漉漉的`床單像要滴下水來,一雙眼睛愣愣地瞪著電視上一個打架子鼓的小男孩身上,男孩的小鼓槌耍的眼花繚亂,沒由來地一下下捅在珍珠的心上。
“怎麼了老公,想兒子了”?
“喔,噢……”男人含糊著答應,緊跟著像兜頭潑了冷水一般打個激靈,趕緊跑進了陽臺。
“老公,咱們也想辦法辦個二胎指標,再生個兒子吧”?珍珠緊追了過去。
男人抬抬頭不自然地笑了,“閨女挺好”,卻不敢看珍珠一眼。
翌日,店裡每月一次的上貨時間,男人早早做好早飯,親了親還在睡夢中的倆個女人出門了。
珍珠蓬頭垢面悄悄跟在了後面,顧不上出租司機異樣的眼神:“跟著前面那輛車”。
一個小時,天剛好亮了,男人的車駛進了臨縣的一個小區,遠遠的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撲了過來,男人伸手抱起來親熱,一大一小複製貼上般帥氣的臉,珍珠尤墜冰窖。
看著男人走進樓門,珍珠冰冷的手緊緊攥在了一起,指甲深深嵌進肉裡,肩膀哆嗦著,用喑啞的嗓子指揮司機:“回去”。
4
“我們離婚吧”。
看見珍珠手機裡的照片,再瞅瞅珍珠冷峻的面容,男人撲通跪在她的腳邊,淚水漣漣。
“對不起,珍珠,對不起”。
“我從來沒有愛過她,那是酒後失德,她生下孩子才告訴我的,身體犯的錯已經煎熬我的靈魂五年了”。
“我天天提心吊膽的生活,就怕你發現,對那個孩子,我每個月就見他一回給點生活費”。
“我不能沒有你和閨女啊,半夜睡不著覺的時候,看著你們娘倆躺在我身邊,我真恨不得殺了我自己”。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判我重婚罪也好,只要你們別趕我走,我不可能去和那個女人生活”
珍珠寧願自己相信他說的都是真的,當初頂著所有人的懷疑和不解跟他走到了一起,沒求大富大貴,只願相濡以沫白頭到老,終究還是錯了,眼淚不可遏制地掉了下來。
她掙開男人緊握的胳膊,“想想孩子吧,不是一個,是倆個,總不能都不得善終”。
“我不會告你的,你是我女兒的爸爸,你自己走吧,我不是給你留著臉面,是給我閨女留臉面”。
“放心吧,孩子那我會說,你只要記著做個好爸爸就行了”。
男人瘋了一樣抄起桌上的水果刀,向自己的胳膊劃去,一條兩條,長長的血印子滴滴答答濺到地上,珍珠眼睛都沒眨:“別演了,沒用的,現在在我面前你連路人都算不上,不要指望我會心疼”。
珍珠的心像打了麻藥一般,已經木了,她機械地拿出醫藥箱,找了一團紗布,草草給男人綁上,然後打開了大門:“你走吧,趁孩子沒在家”。
關門,轉身,望著地上殷紅的血跡,珍珠再也支撐不住癱了下來,那個從二十五歲起就係在心上的男人徹底脫鉤了,順帶剜走一塊,珍珠自己看得見,那個窟窿裡咕咚咕咚冒出來,是血。
“在你無非是皮肉傷,過兩天結痂就好了,在我,卻是抽筋扒骨”。
5
哭過、恨過、頹廢過、憂鬱過,珍珠給了自己一年的時間做緩衝。
一年後,珍珠賣了老房子搬了家,和女兒商量好換了一家寄宿學校。
“我可以很好的”!
“我該得到更好的”!
珍珠剪了幹練的短髮,應聘到一家培訓機構做起了講師,再見時,有星星的光芒在她周身閃耀。
後記
珍珠母貝在水中自由生長,偶然遇有細微的砂粒竄入殼中外套膜內,受到刺激後,殊感不適,遂分泌真珠質逐漸包圍由外竄入之砂粒或生物,並日益增大成為珍珠。
珍珠是母貝最傷痛的淚水,那一絲流轉的神秘光澤從不讓人輕易窺視了心事。珍珠是大海最優雅的精靈,刻印著深海的波濤洶湧,但卻怎麼也看不透那矜持穩重的外表。一如女人的隱忍從容,無時不伴隨著愛的起承轉合。
愛著時,適時地等候與緘默,是給孩子守一份安寧,給家添一絲溫暖。有愛,就算不堪,也一併承受,雖然有自欺欺人的味道,但是,女人明白,有些底牌,還是永遠不要揭開的好。愛是灼烈的火焰,適宜取暖,何必煎熬。大愛無言,隱忍的深情,無需解釋,只適合封存,久之必是陳釀。
不愛時,無需沉迷,一邊感謝生活的殘缺之美,一邊華麗轉身,從容抽離。沒有一個舒適的懷抱,寧可拉緊風衣,抱住自己取暖,那是何等的從容!隱忍著,沒有煙雲吞吐的迷亂,沒有把酒澆愁的瘋狂,更沒有隨意借一件棉衣禦寒的衝動。那種從容,極盡超脫。
女人的隱忍是要與從容相伴的,而不是一味讓自己委曲求全、如履薄冰的生活,因為那樣的隱忍善終,成全的只是一個人的圓滿。為愛低頭,還要適時地驕傲地抬起頭來。
所以,隱忍從容是一種智慧,就像冷眼看待這紛亂複雜的世界,將自己置身世外,自然而又脫俗。也只有具備這種特質的女人,才會有南洋黑珍珠般的價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