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的草木花散文
母親的草木花散文
在平日的學習、工作和生活裡,許多人都寫過散文吧?散文不講究音韻,不講究排比,沒有任何的束縛及限制。你所見過的散文是什麼樣的呢?下面是小編為大家收集的母親的草木花散文,供大家參考借鑑,希望可以幫助到有需要的朋友。
那時候,一放了學,我就像影子一樣跟著母親轉。有時,餵豬、餵雞,更多的時候,是隨了母親去地裡。母親點花生,點洋芋,點豇豆,點洋山藥,我也學著點花生,點洋芋,點豇豆,點洋山藥。幾天後,就要嚷著去地裡看種下的花生,洋芋,豇豆,洋山藥,是否頂出新芽,冒出第一片耳朵。好些日子過去了,我又急著去看是否開花。地裡,花生秧發著金色光;豇豆秧頂著星星點點的紫,豇豆蔓正纏了墨綠的玉米杆子攀緣而上,昂著頭,像一條條吐著舌信子的小綠蛇;洋山藥呢,個子細高細長,撐一個黃燦燦的圓盤,活像一個一個的向日葵。
在鄉下,常見的是苜蓿。莊稼人日月忙,不大理會桃紅柳綠,不大理會菜花黃李花白。可是,水杏,毛桃,嘟嚕葡萄的詩句,就寫在男人、女人、娃娃們的臉上和胃囊裡。大人們關心著麥收的活路,這個時候,苜蓿也要開鐮了。看去,在田腦地畔,窪地河灘,山腰陡坡,就連犄角旮旯處,也都被苜蓿瘋狂地佔領著,擴張著,一路攻城略地,拔旗奪寨。但好地水澆田,是千萬捨不得種苜蓿的,那是莊稼人的命根子,動不得。苜蓿開花的時候,滿眼淡紫的花,瀰漫著形容不出的.那種味道,讓農人們的心裡,幸福得有些迷糊。在幾個禮拜之前,村頭村尾,路邊河畔,山上山下,苜蓿地旁,卻是洋槐花的世界,滿山滿路,滿眼繁華,滿眼清香,開得那樣淋漓盡致,那樣汪洋恣肆,那樣不管不顧。一串串一串串,一嘟嚕一嘟嚕,豐腴肥碩。和它比起來,梨花,太過乾淨;杏花,太過單薄;桃花,則太豔乍。
也記得母親領著我摘金針花的情景,一大早起來,提著籠,肩著揹簍,帶露摘下來,上蒸籠,再曬乾,那實在是一門技術活。金針花期短,採摘,就要把握好時間。上蒸籠,更要把握火候--早了太硬,晚了稀巴爛,送親戚,都遭嫌棄,更別說賣給別人了。
後來,我們搬離了老家的黃土窯,進了城裡小區的“蝸居”。遠離了母親的花生、豇豆、洋山藥,遠離了母親的綠玉米、洋槐花、苜蓿花。人住在蝸居里,感覺像被攔腰砍斷了的紫藤花樹,雖然上面還是一樹繁花,但上不著天下不著地。想想,就不舒服。
看小區人家,裝修得金碧輝煌,異常闊氣。然而沒有了泥土味,沒有了綠色,沒有了草木花,只是俗氣與虛弱。雖然他們養著漂亮的花,昂貴的花,淨化空氣的花,吸收甲醛氣味的花,賞心悅目的花,發財平安的花……
在我常常想,那發明了幾千年的彎犁,在鎮原大地上還能見到;吆喝了多少輩子人的老黃牛,有時在那梁峁川臺上也會慢騰騰地挪移。這樣的畫面,還能維持多久?
在陽臺上,我也會弄點卑微的鵝黃淺紫嫩綠。好看、實在、不挑剔,就像母親的那些草木花。
很多時候,我立在窗前,看那些卑微的鵝黃淺紫嫩綠的家養的花草,在油油地曬著陽光,暖暖地舒展著。然而,我心裡更願意看著窗外的蝴蝶翩翩飛,風輕輕地吹,還有花生,豇豆,洋山藥,玉米,苜蓿洋槐花,金針菜在風中或輕吟,或低唱,或帶著露珠沐在晨光裡,或披著月色靜靜入睡。